杜修明眼神閃躲,不敢直視高飛的眼睛。
其實二人之前就有過交鋒,那次是花正超找關係要打壓高飛,林半城找到李廳長要贖人,後來雙方僵持不下,正好海棠和追命來了東海市,神秘的身份立即嚇跑杜修明等人。
如今又是海棠和追命前來,此情此景和那天如出一轍。
「杜廳長,怎麼不說話啊?」高飛聲音冷漠。
「該說的我都已經跟警局同志交代了。」杜修明很快調整好了情緒,擺出一副油鹽不進的架勢。
「那你跟警局的同志交代過幕後人麼?」
「什麼幕後人?」杜修明眼中閃過一抹慌色。
不等高飛開口,追命那暴脾氣一腳踹在審訊室的門上,感覺鐵板門差點被他踹穿。
「老傢伙!少在這裏裝瘋賣傻,我們手裏已經查到了你所有的犯罪記錄,包括你那個幕後人的存在,之所以讓你親口說出來,是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這樣也能減刑你知道麼!」
這是警察審訊的一貫手段,通過打破罪犯的心裏防線破獲案件,只是用在杜修明身上,有點班門弄斧的感覺。
「這位警官,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現在是法治社會,不光老百姓受到法律保護,罪犯也有法律保護,警局規章里就有依法審訊這一條,所以請你不要恐嚇犯人,否則我可以告你們的。」
杜修明不慌不忙的說道。
「哎呦我去!跟老子拽法律是吧?」追命神色大怒,一個箭步衝到了杜修明身邊,掄圓了胳膊抽了上去:「可惜老子不吃你那一套!」
啪!
巴掌聲在封閉的審訊室里顯得無比響亮。
杜修明直接從椅子上飛了出去,倒地後張嘴吐了一地碎牙。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麼?」杜修明大怒,他一時間還沒有適應落馬的事實。
追命一隻手將他拎了起來,然後用力一丟,杜修明再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可惜你那點身份在我眼裏連屁都不算。」追命罵道。
高飛敲了敲桌子,瞪着追命說道:「這位同志!請注意你的情緒,相信你只要好好跟杜廳長談,他會如實交代的。」
高飛看似是在幫杜修明,可杜修明身為體制內的老油條,很清楚高飛和追命這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過了,我承認在工作上有徇私枉法、濫用職權的行為,我都已經認罪了,你們還想怎樣?」杜修明還在嘴硬。
追命直接從腰間掏出配槍,黑漆漆的槍口對準杜修明的眉心:「既然你不珍惜機會,那我也懶得再浪費口舌。」
杜修明急道:「你,你要做什麼?我的罪行頂多判個十年八年,還沒到槍斃的地步,你這是違法行為,我要申請監護。」
高飛冷着臉說道:「快把槍收起來。」
杜修明心裏鬆了口氣,卻又想不通高飛的行為,難道他真的在幫自己?這完全不符合邏輯啊。
卻聽高飛繼續說道:「監控還沒關,先把攝像頭關掉再說。」
「……」杜修明。
追命關閉監控的辦法簡單粗暴,一槍將攝像頭打爆,然後重新將槍口對準杜修明說道:「老大!這下可以了吧。」
高飛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杜修明背後冒了一層冷汗,這明顯是一把真槍,並且打開了安全栓,而追命從始至終都表現出一副強勢狂躁的狀態,杜修明怕他真的會開槍。
「你,你們到底是誰?有什麼資格審訊我?快放我出去!」杜修明急道。
這時,海棠放下手中的筆記本,從口袋裏掏出一個藍色封皮的小本,攤開證件,上面刻着『華夏魂組』的鋼印。
「你說我們有沒有資格審訊你?!」海棠面容冷酷。
當看清證件,杜修明一雙老眼掉在了地上,其實上次花海明和高飛的事件中,杜修明就知道海棠跟追命不是小角色,可他再怎麼猜測,也沒想到二人竟是華夏魂組的人。
杜修明臉上的決絕神色消失,心裏失去了底氣,就算他背後有大人物撐腰,可跟華夏魂組放在一起比較,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杜廳長,現在可以說了吧?」高飛語氣平緩,繼續扮演他的白臉。
追命則是牛眼一瞪,扮演着黑臉喊道:「你最好別說!這樣我就能一槍斃了你!又省事又痛快!」
看着那黑漆漆的槍口,杜修明再也扛不住了:「我說,我什麼都說。」
追命暗中給高飛使了個眼色,一副討功的樣子,高飛假裝沒看見,沖杜修明說道:「你的背後是什麼人?」
「是京城汪家,都是汪家人讓我這麼做的。」杜修明說道。
幾人神色大變,誰也沒想到這次對付林氏藥業集團的幕後主使是汪家所為,高飛還一度以為是黑玫組織在搞鬼。
「你敢撒謊!」高飛臉色一冷。
追命那個暴脾氣立即把杜修明拎了起來,像是玩具一樣在審訊桌上甩來甩去,桌子被砸的『咚咚』響,杜修明的一身老骨頭都要摔散架了,連忙喊道:「我,我沒說謊啊,你們繞我一命吧。」
高飛抬手,追命立即停下了動作。
「你是跟汪家什麼人聯繫的?」高飛繼續問道。
「汪天昊,就是那個人讓我對付林氏集團的,今天落馬的其他人,大多也是汪天昊指使的。」
「繼續砸!」高飛臉色一冷。
這回杜修明和追命都糊塗了。
杜修明可以對天發誓,他說的每一句都是實話,為什麼還要挨打?
而以追命對高飛的了解,第一次高飛發火只是慣例試探,從杜修明的表現可以看出,這個老傢伙已經徹底服軟了,也不知道老大為何還要進行第二次試探?
追命愣了兩秒才回過神來,繼續抓着杜修明的衣領甩來甩去,杜修明感覺頭暈眼花,五臟六腑都要吐出去了。
高飛抬手,追命立即停下,高飛冷冰冰的說道:「我這人一向事不過三,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的幕後人是誰?」
杜修明帶着哭腔說道:「警官,我前面說的都是實話,真的是汪天昊,就是他聯繫我的。」
高飛挑眉,他看得出杜修明不是在說謊,可這個人說的明明就是謊話。
汪天昊高飛能不認識麼?之前汪天昊和王志哲受到宇浩軒的蠱惑,將高飛抓去晉州一號監獄,最終都死在了一號監獄裏,難道一個死人也能對付林氏藥業集團?還是說汪天昊詐屍了?
「你還敢說謊,汪天昊早就死了,並且是我親手所殺!」高飛雙目如刀,直勾勾的盯着杜修明的眼睛。
「啊?他死了?這怎麼可能,今早我還跟他通過電話的……」杜修明表現的很驚訝,不像是裝出來的情緒,片刻後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皺起眉頭說道:「等等!到底是汪天昊還是汪天罩?這兩個人我有些分不清楚。」
高飛直翻白眼,他瞬間明白了,杜修明並沒有說謊,而是把弟弟汪天昊和哥哥汪天罩搞混了。
這時,高飛的手機震了兩下,一條信息傳進來。
「高先生,本來不想麻煩你的,可是青墨失蹤了,她五天前被一批東海總局的警察抓走,可現在總局那邊不承認這件事,當天抓走青墨的警察也不見了。」
消息是林半城發過來的。
高飛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瞪着杜修明說道:「你是不是派人抓了林青墨?」
「抓,抓了。」
「人關哪了?」
「這,這個我也不知道,當時抓了人就直接送去了京城,是汪天昊……不對,是汪天罩讓抓的。」
高飛此刻的臉色比魔鬼還要可怕,他一腳飛去,直接把杜修明踹暈。
「老大!咱們現在就去京城?」海棠問道。
高飛沉思一番,然後說道:「你和追命留下保護林氏集團,我自己去京城。」
……
股票大漲之後,林氏藥業集團又迎來了許多利好新聞。
「接下來,都市晚間報為大家播報一條重大新聞,最近備受關注的林氏藥業集團又有了新動向,繼『製毒門』、『查封門』和『股跌門』後,如今林氏藥業集團崛地而起,不但股票連續漲停,今天下去集團總部的封條也被工商部門相關工作人員撕掉。」
「本台記者在林氏集團前線得到的電報,今日下午四點,林氏集團大廈上的封條被撕掉,新上任的工商局局長和林氏集團董事長林半城,在公司樓下握手拍照。」
「林氏集團因今日取消股票限購政策,股價一路漲停,此次林氏集團的股票戰甚至得到了世界股神巴菲爾的關注,巴菲爾在新聞上表示,非常欣賞林氏集團董事長林半城的這次股票運營,並稱林半城為華夏股神。」
「下面是本台娛樂新聞,近日,自稱從事金融行業三十載的杜專家成為了熱點人物,他分析的股票走勢與現實走勢大相徑庭,於是一位有心的網友專門和杜專家的分析反着來,短短几天時間賺了數百萬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