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音樂:仙妖亂·變調-周志華)
「噠、噠、噠…」
細撒的雨絲下,君問心緩緩踏過了虹橋。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碧水寒潭以及難得安靜睡着的靈尊水麒麟,他的視線微微一頓,便不做停留,向前方望去…
面前有近千的青雲弟子,整齊排列在玉清大殿前,靜靜佇立,而背對着自己,在訓話的似乎是…蕭逸才?
君問心眉頭一皺,也不顧他正在說什麼,就這樣走上前去。
誰知青雲弟子的反應大出他的所料,首先注意到他的是站在弟子最前方的齊昊,只是他面色複雜,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
而他身後朝陽峰楚譽宏、風回峰彭昌、大竹峰宋大仁、小竹峰文敏等熟人都在場,只是他們同樣神情複雜,欲言又止,尤其是文敏,她一張俏臉上除了見到自己一瞬間的驚喜,之後竟是迅速變得晦澀難言起來,甚至隱隱帶着一絲焦灼?
這些念頭說起來複雜,實則只是他出現在眾人眼前的一瞬間而已。
「拜見少掌教!…」
越來越多的青雲弟子見到了君問心的身影,自然是下意識的行禮,只是或許是因為蕭逸才正在訓話的緣故,所以頗有幾分不齊。
他揮了揮手,等青雲弟子的聲音熄滅下去,這才將頭轉向發現自己到來後就不曾有任何舉止,只是目光閃爍看着自己的蕭逸才。
「蕭師兄,一段日子不見,不認識我了?」
君問心微微一笑,雙手背負,向着蕭逸才道。
只見蕭逸才同樣朗聲一笑,道:「哪裏哪裏,我可是盼望君師弟回來很久了,這些日子門內種種事務實在是處理得我焦頭爛額啊!」
君問心見到他這副假惺惺的樣子,不知怎地,就有些心煩,登時白皙清俊的臉上笑意一收,語氣淡淡道:「蕭師兄還是稱呼我少掌教比較好,畢竟上下有別,免得被其他門派嘲諷我青雲門沒有規矩!」
玉清殿前氣氛登時一凝。
一眾青雲弟子面面相覷,之前聽蕭逸才說了前往焚香谷之事,更是聽說了陸雪琪的婚事,正是震驚莫名之時,偏偏他們關心的當事人就回來了,而且沒說兩句,就與長門大弟子起了衝突,這到底是怎麼了?
蕭逸才面色一僵,旋即平靜下來,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君師弟,這少掌教我看以後還是沒必要叫了。」
君問心眉頭一皺,掃了站在蕭逸才身後的齊昊一眼,旋即沉默不語。
只見齊昊一展衣袍,登時踏前一步,朗聲道:「蕭師兄,雖然你是長門首徒,但如此輕視於我青雲門下一任掌教,是不是太過分了?」
不等青雲弟子有所反應,蕭逸才哈哈一笑,大聲道:「沒事,過會兒君師弟就不是我青雲門的少掌教了!」
「什麼!」
「何出此言?」
「蕭師兄這是什麼意思?」
……
眾人一片譁然。
蕭逸才見自己一番話引得大家如此大反應,嘴角的笑意更是濃了幾分,只是還不等他得意片刻,便見一旁面無表情的君問心踏前一步,輕聲道:「肅靜。」
聲音不大,卻仿佛響在了每一個青雲弟子的耳邊,場上登時一片寂靜。
「蕭師兄,還請把話說清楚吧。」
他淡淡道,似乎在說的事與自己無關一般。
蕭逸才眉頭緊蹙,就看之前君問心輕飄飄兩個字,就使得所有青雲弟子情不自禁的安靜下來,便知道雖然他成為青雲少掌教沒有多久,但是在青雲弟子心中的地位實在是不低了,甚至可以說是掌門道玄真人以下,無人能及。
他心念急轉,面上卻淡笑一聲,道:「因為你沒有資格做我青雲門的少掌教啊…」
不等眾人譁然,君問心一揮手,便安撫下來。
他依然面不改色:「有話直說!」
蕭逸才臉色終於有些難看了,他幾次想要動搖君問心,卻反而一直被他壓着,明明是自己掌握着絕佳優勢,但卻偏偏仿佛對方大佔上風一般。
「君師弟,你的身世自己清楚嗎?」
這下,君問心是真的驚訝了,難道自己沒有做青雲門少掌教的資格,竟然與身世有關,而他蕭逸才居然查到了自己這麼多年都沒有任何進展之事?
蕭逸才看到君問心臉上的驚訝之色,不禁得意一笑,伸出右手指着他,大聲對着青雲弟子道:「大家知道我們的少掌教是什麼身世嗎?他的母親可是幽姬啊!我這麼說大家可能不太熟悉,換個名字大家就知道了,君師弟的母親正是鬼王宗四大聖使之一的朱雀聖使!」
玉清殿前一片寂靜。
這消息實在是太過驚人,以至於連君問心這等心性,都出現了短暫的失神,更別說普通青雲弟子了,直被這驚天秘聞嚇得腦子一團亂麻,但是這等時刻,蕭逸才既然不會放過落井下石的機會,但聽他朗聲對着近千青雲弟子說着:
「眾位師兄弟好好想想,身為魔教妖人之子的君師弟,還不知道這些年潛入我青雲門是何目的,有哪裏有資格做少掌教呢?」
眾人終於譁然。
便在此時,文敏纖細的身影毅然排眾而出,但見她俏臉通紅,柔拳緊握,似乎很是生氣,轉過身便同樣大聲對着青雲弟子道:「蕭師兄血口噴人,君師弟怎麼可能出身魔教,他從小便在我們青雲門長大,從來不曾做過背叛青雲之事,又怎麼會是故意潛入的奸細?!」
「不錯!少掌教從來不曾危害我青雲,我們不會信這等毫無證據之事。」齊昊同樣走上來提君問心辯解道。
如此一來,仿佛起了連鎖反應,不斷有弟子站出來提出疑問,甚至越來越多的青雲弟子看向蕭逸才的目光已經帶了些懷疑…
然而,蕭逸才在眾人的目光中依然鎮定,他轉頭看着到現在一直沉默的君問心,淡笑道:「君師弟,你覺得呢?」
君問心緊緊抿着嘴唇,忽然神色一動,似乎想起了什麼,連忙從袖中取出了一支翠玉碧簫,輕輕撫摸着,直到末尾那個古樸的篆字:
「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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