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醫生的證實後,郝靚徹底懵了,她走出醫生辦公室,跌坐在走廊里的長椅上。爸媽對我比對弟弟還要好,我怎麼就不是親生的呢?難道是抱養的,還是出生時抱錯了?
郝靚很迷茫,到底是怎麼回事呀?郝靚不知坐了多久,掏出究竟,突然想到此時媽媽已經睡下,便收起手機,回到病房。
爸爸依然深沉地睡着。郝靚用棉球沾上水,在爸爸的嘴唇上擦拭。之後,又坐在爸爸的身邊,兩眼注視着爸爸,說道;「爸,你告訴我,我不是你和媽親生的嗎?那我是怎麼來的呀?如果我不是你們親生的,那為啥對我這麼好呀?」不知又過了多久,郝靚趴在床上睡着了。
早上,孟慧慧走進病房,見郝靚趴在郝仁床邊,便輕輕地退出去。這孩子太累了,就讓她多睡一會吧。郝靚聽見響聲,抬起頭,見是媽媽,忙站起來,眼睛直盯着她。
孟慧慧見她有點怪怪的,忙問怎麼啦。郝靚緊盯着她,問道:「媽,你說,我是從哪兒來的?」
「從哪兒來的?」媽媽一愣,旋即笑道:「反正不是充話費送的。」
郝靚步步緊逼:「我是抱養的,是不是?」
「怎麼會呢?」孟慧慧又是一愣。
「從我的血型看,我和爸媽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郝靚懇求地說:「媽,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告訴我吧!媽,我求你了!」
孟慧慧沉默了。良久,嘆口氣,說道:「看來,這個秘密,今天應該揭開了。也好,就在這兒講,回憶往事,對你爸的恢復也許會有好處。」
孟慧慧把郝靚拉到郝仁床邊坐下,湊到郝仁的耳邊說:「郝仁,我要講靚兒的身世了,講得不全的地方,你給補充一下,啊?」
原來,郝仁和孟慧慧結婚後,好幾年都沒懷上孩子,到市各大醫院都治過了,直到年前,兩人都已歲了,還是沒效果,便到省醫院去治療。那天是月o日早上,一下火車,便遇到一個乞討的老奶奶。他們把隨身帶的吃的都送給她,又給了幾塊錢。他們返回時,沒想到在火車站又遇到那個老奶奶,便把剛買的水果也遞了過去。
「好人哪!你們是好人,好人有好報!」老奶奶這回並沒有伸手,而是湊到他們跟前,神秘地說:「我有個孩子,想送給你們養,不曉得你們願不願意。」
一聽說孩子,他倆頓時兩眼放光。老奶奶說,不過是個女孩,是我揀來的,應該有兩個月大了。你們要是想要,就跟我來吧。
郝仁和孟慧慧對視一下,跟着乞丐奶奶七拐八拐,來到江邊一個橋下。這裏有幾家無家可歸者,幾個大一點的孩子正在逗一個嬰兒,那嬰兒靜靜地躺在小被窩裏。
老奶奶把嬰兒抱起來,孟慧慧湊到跟前一看,呀,真可愛!那女孩見到她,竟咧開嘴,咯咯地笑了。
「這孩子和你們真是有緣啊!」老奶奶高興地說,「我出門時,她還笑不出聲呢。」
他們忙問孩子的來歷。老奶奶說,這孩子,是在福利院門口揀到的。前幾天的一個傍晚,我去乞討,在福利院門口看到一個紙箱,好像還有嬰兒的哭聲。過去一看,那紙箱裏果然有一個孩子。我喊了一聲,誰把孩子丟在這兒?但是沒有人回應。見那孩子嗷嗷地叫,我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我這輩子還沒生過孩子呢,抱回來自己養吧!可是,這兩天,我感到我做錯了,養孩子可不是我想得這麼簡單。我一個要飯的,根本就養不起,再這樣下去,就把孩子給害了。我雖說喜歡孩子,但做人不能太自私,要為孩子的幸福和將來着想啊。孩子跟着我,享不了福還不說,就連最基本的生活都保障不了。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送走為好。要不是遇見你們,我就打算再把她送回福利院。
郝仁和孟慧慧商量,決定要這孩子,就跟那老奶奶說:「大媽,你要是捨得,這個孩子我們就要了。」老奶奶說:「不捨得也不行了,我老了,不中用了,靠乞討真是養不起她,不能害了孩子。你們能對我這個乞丐好,更會對這孩子好,交給你們,我放心,肯定比送到福利院好。」
郝仁掏出幾張票子遞給老奶奶,說表達一點謝意,除了留下買火車票的錢,就只有這些了。
「我把孩子送給你們,不是為了錢。再說,沒有了孩子,我也用不上錢了。這錢,你們就留着吧,以後用錢的時候還多着呢。」老奶奶擺擺手,又問道:「你們有孩子嗎?」
他倆搖搖頭。老奶奶說:「沒有孩子,送給你們正合適。這孩子好可憐,一輩子都可能不知道親生父母是誰。為了讓她享福,你們得誓,一定要把這孩子當作親生的對待,就算以後有了自己的孩子,也要對她好,絕不能讓她受委屈。還有,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讓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然她會自卑的。」
郝仁說:「大媽,你放心,我們誓!」
老奶奶說:「算了,別說出來了,我相信你們。」
郝仁夫婦道完謝,抱着孩子準備離開。但看到老奶奶難捨難分的樣子,他倆商量了一下,說:「大媽,你跟我們走吧,我們為您養老送終。」
「你說啥?」老奶奶以為自己聽錯了。
孟慧慧說:「大媽,您不是很喜歡這個孩子嗎?我們住在一起,你就可以天天看到孩子了。」
「真的嗎?」老奶奶喜出望外,「讓我和你們在一起,你們不會嫌棄我?」
「不會的,大媽!」郝仁說,「以後,您就是這孩子的奶奶,這孩子就是你的孫女。」
「太好了!太好了!」老奶奶高興地手舞足蹈,對另外幾個棲身在橋下的人說:「我有家了,我有孫女了!你們多保重啊!我要走了,去享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