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仙 第二百五十一章：令人心痛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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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時間，來的人越來越多，三個廣場都下面兩個廣場都幾乎坐滿了，在這幾天，楊燁看到了幾個熟人，有夜無雙，虛無痕，還有柳江父女。

    咚！咚！咚！

    三聲鐘響，讓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的眾人瞬間安靜了下來，久久的沉浸其中，悠遠的鐘聲，以瑤山為中心，傳盪萬里。

    過了好幾個呼吸，山頂之上，亮起了無上霞光，遮天蔽日，才將眾人給拉了回來。

    將視線放在山巔，彩霞落處，四十多道人影浮現，男女老少皆有，唯一相同的便是，他們的身上，都攜帶着無窮的聖威，高不可攀。

    聖人！全部都是聖人！

    同一個念頭在下面所有人心中浮出，震撼莫名，驚訝至極。

    楊燁咽了咽口水，也為這個排場感到駭然，一次論道會，居然吸引了那麼多的聖人前來！

    「我的天，這麼多聖人，不會是九州所有大人物都來了吧？」

    「我看沒有，不過肯定來了大半了！」

    「快看，那是靈劍山的劍痴，據說他少年前得道，這些年一直沒有蹤跡，沒想到居然也會來，他可是我的偶像。」

    「那算什麼，歡巢湖的湖主也來了，早就聽說美得讓人丟魂，沒想到真的如此，我簡直太幸福了。」

    「……」

    下方沉靜片刻，頓時開始交頭接耳的談論起來，言語之間，充滿了憧憬嚮往，見到傳說人物的那種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在地字廣場的眾人，雖然沒下方那麼明顯，可也掩飾不住的震撼，幾十個聖人聯袂出現，這種場景，一生能見幾回。

    山巔之上，四十多道人影凌立虛空，有的沉默，有的面帶笑容，有的直接無視，各種各樣的表情形象。

    一個抱劍的胡茬中年，眼中似乎藏着一個劍池，萬劍飛舞，看一眼就覺得要被割裂的感覺。

    一個長得極為妖媚的女子，完美的身材，完美的面孔，勾人攝魂的眼睛，讓人移不開眼睛，氣血翻騰。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一身道衣，鬍鬚飛舞，眼神縹緲無跡，充滿了仙風道骨的模樣。

    一個十來歲模樣的童子少年，面色紅潤，傻呵呵的笑着，像極了市井間的呆傻兒。

    ……

    四十多人，每一個都有自己的特點，自己的獨特氣勢，讓人震撼。

    楊燁搖搖頭，將心中的各種雜念驅逐，慢慢的將躁動的心靜了下來，用一種旁觀的心態去觀察。

    這次出現的聖人雖多，可他明白，並沒有像下方有些人認為的那樣，這些聖人，九州的聖人，或許十分之一都沒來。

    世界之大，遠超想像，又豈是他們所能理解的。

    就拿楊燁知道的來說，聖殿見過的那幾個聖人沒來，戰家的那幾個老者也沒來，天妖宮的十八長老包括妖后也沒來，古禁地中的琴生，施靈兒，更沒來。

    單是自己清楚的就有那麼多了，更何況他不知道的，隨便估測一下，楊燁都覺得，這個世界上的聖人，應該不會下於千數。

    「楊兄，快看，那個就是我父親了。」小舅子花清揚急忙拉了拉楊燁，指着天空中的一個中年男子炫耀道。

    楊燁順着看去，中年模樣，一身很花清揚差不多的青衣，長得倒是很英俊，看來這傢伙的帥氣是遺傳的。

    同時，也覺得這花清揚真的好命，有個這麼強力的老爹當後盾，簡直行事不用太囂張啊，有些慶幸沒有跟他關係惡化，否則這小舅子還真是一個麻煩。

    「楊燁哥哥，那個女聖人是誰？瑤池的人嗎？」雲熙拉了拉他，悄悄的指了指天空中站在中間的一個女人。

    一身白衣長裙，面上輕紗遮擋，雍容華貴，氣息很冷，大有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不知道，不過肯定是瑤池的人無疑，只有瑤池的人才會一輩子戴着面紗，怎麼了？」楊燁搖搖頭，這些聖人他還真的一個都不認識。

    「哎，楊兄，這你就錯了，瑤池的這些女人，可不是一輩子都要戴面紗的，只有當她們還是瑤池人的時候才會戴，一旦不是瑤池的人了，就可以真面目見人了，也不知道是哪個無聊的人弄的這一規矩。」雲熙還沒有回答，小舅子就搶先說了。

    「哦？有點意思，雲熙，你認識那個女人嗎？」楊燁點點頭。

    他以前也曾聽說過一點點關於瑤池的說法，瑤池的女子，絕大多數都是一輩子守在裏面，但也有少數人，會深陷情海，每當遇到這個情況，只要男女情願，便可擺脫瑤池的身份，摘掉面紗。

    而如果面紗是被陌生人，或者是因為意外摘掉的，那就只有兩種可能，要麼結為道侶，要麼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敵，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認識，但我感覺得到，她身上的氣息，跟那個帶走我和爺爺的女人非常非常像，都有一種，一種高高在上不可觸摸的感覺。」雲熙蹙着眉頭，說出了內心的想法。

    楊燁眼神微微眯起，如此一來，這個瑤池果然是有問題的，可以肯定暗中的那隻手，也把瑤池拉了進來，如今就只需要等着，運氣好的話，或許能見到當年帶走雲熙的那個女人，到時候，又能揭開許多迷霧。

    「你們在說什麼？」小舅子花清揚有些聽不太懂他們的話了。

    「沒什麼。」楊燁搖搖頭，這些事情，可不能對外說。

    天空中的四十多為聖人，停留了十多個呼吸，開始走了下來。

    明明是虛空，卻有一種下樓梯的感覺，一步一步的到了第三層廣場，唯獨留下那個瑤池的女聖人盤坐虛空。

    眾人都知道，應該是論道會要開始了，或者說是研究青燈的盛會。

    楊燁收回視線，突然間，一股寒意升騰起來，像是置身在必死的困局中一樣，被洪荒巨獸給盯上的那種，頭皮發麻，冷汗如雨。

    突兀的感覺，讓楊燁駭然，猛的抬頭一看，恰好對上了一雙黑漆漆的眼睛。

    是一位聖人，長得有些胖，個子也不高，帶着一個鬼臉面具，只露出一雙眼睛，瞳孔之中，似乎沒有白色一般，詭異得像是一個黑洞。

    鬼臉聖人盯着楊燁，面具的遮擋看不清任何表情，可楊燁有種很真實的感覺，他在笑，看着自己笑！

    漫天的壓力降臨到自己身上，然而似乎對其他人都沒感覺，雲熙和小舅子都還沒發現這邊的情況。

    楊燁捏了捏拳頭，青筋暴起，緊咬牙關，眼中都憋死了血絲，全力的抵抗着，他覺得只要自己一鬆懈，就會被壓了趴在地上。

    心識暴涌，黃泉眼艱難的運用起來，頓時眼中的火辣減輕了少許，眼角一絲清涼。

    「嘁！」見到楊燁的模樣，鬼臉聖人鄙夷的發了一聲，轉過頭去，猶如一記重拳，狠狠的打在楊燁心口。

    捂着胸口，擦了擦口角和眼角的鮮血，楊燁殺意滔天，他不知道這個鬼臉聖人意欲何為，可給他的殺意卻是真真實實的。

    楊燁很清晰的感覺得到鬼臉聖人的心態，那是鄙視，**裸的羞辱，如果不是楊燁修為太低，值不得他出手的話，有很大的可能今天會不顧瑤池的面子把他抹殺了。

    自己什麼時候有了這樣變態的敵人，楊燁完全不知情，如果不是今天見到鬼臉聖人，他都不知道暗中還有人對自己有那麼大的恨意。

    「啊！楊燁哥哥！你怎麼了？」看似漫長，實際也就一兩個呼吸而已，當雲熙收回視線的時候，恰好看到他眼口淌血的模樣。

    「楊燁哥哥，是誰？是誰傷了你！我要殺了他！」殺意暴涌，雲熙怒火衝天，俏臉結冰，就要拿出長劍。

    「沒，沒事，別急，我調息一下就好。」按住了雲熙忙亂的手，楊燁取出一顆小冰晶吃了下去，頓時好了許多。

    「楊兄，你這是怎麼回事？誰敢傷我兄弟？」小舅子花清揚也發覺了，同樣無比生氣，一拍桌子就要站起來，卻被楊燁擺手阻止了。

    因為他這麼一聲，頓時整個地字廣場上的人都將視線放在了這邊，看到了楊燁萎靡的模樣，少不了的又是一道竊竊私語。

    「那是天網之主楊燁，他這是怎麼了，看模樣似乎傷得不輕啊。」

    「不知道，前段時間一直聽聞楊燁天資駭人，乃是九州難得一見的人物，可現在看起來有些不對，這麼重的傷怎麼可能。」

    「或許是上次跟南祁靈地戰鬥的時候留下來的傷吧。」

    「……」

    其中也有人擔憂，柳馨月遠遠的看到，心中有些焦急，想要過去看一下，卻被柳江給按下了，只能坐下，可美目中還是泛起濃濃的擔心。

    聖人已經到位，論道會馬上開始，這個時候，哪怕是柳江自己也不敢站起來擾亂，更何況是女兒了。

    在這邊，楊燁舔了舔唇上的血漬，微微抬起眼眸，看向了那個就要落到三層廣場上的背影。

    矮矮的，胖胖的，這個背影，從今以後，註定他無法忘卻了，這是一生的恥辱，一生的傷疤。

    眼睛在痛，傷口在痛，心也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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