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法師的死神 第406章 在地獄沐浴血月

    真央歷2089年，5月3日。

    幾縷血紅照在那裏，卻被無邊的黑暗所吞噬。

    嗤啦嗤啦…讓人牙酸的聲音撓在冰冷、粗大的鐵鏈之上，卻泛不起一絲漣漪。

    這裏就像是亡靈的墓地，一副副棺材坐落血月籠罩之下…這是由無數黑色鐵鏈組成的狹小鐵牢房。

    低低的，矮矮的，充滿着壓抑、絕望與痛苦…這裏，是地獄的第二層：黑繩地獄。

    在這裏，所有的咎人…都沒有自由，只能被關在僅容一人站立的狹小的鐵牢房中。

    每當血月被烏雲遮蓋，牢房就會化作活動的怪獸…變成冰涼、柔軟卻又堅硬的繩索將其中的人，從頭到腳勒成粽子，勒斷骨頭、器官，勒出血液，可卻偏偏不會死亡。

    待那令人厭惡的烏雲飄過後，血月的光芒再度籠罩…這些連生命都沒有的黑繩怪獸就會恢復原狀，伴隨着刺骨的涼風，咎人們的身體也會同樣如此。

    活着在這裏真的沒有任何的意義…所有人都在訴求一死，可卻得不到任何的應答。

    可唯有一個人例外…他叫藍染惣右介。

    他就在血月的「正」下方…他的牢房與其他人一樣狹小，可外部的鐵鏈卻密密麻麻的纏繞了不知多少圈，從遠處來看：像極了黑色的巨大圓球。

    「一群烏合之眾…既然當初做了，又何必現在後悔。好了…這樣應該就可以了。」

    鐵牢籠內的藍染棕色瞳孔內閃過暗紅色的光芒…每一次全身的絞刑，都會讓他全身的骨頭堅硬一些。

    這也是為什麼他的牢房會比其他咎人都了那麼多鐵鏈…在這裏，死亡也是被允許的。

    只是條件更苛刻罷了…那些早早失去自我意識，只會隨着絞刑無意識抖動的咎人，每一次血月過後都會蒼老一些。

    而另一種則是企圖反抗，變得更加殘暴的咎人則會如第一層那樣，逐漸變成類似於虛的怪物。

    相應的，他們外部的鐵鏈會增多，內部的空間也會變大…待到一定規模時，地獄守衛會照例出現，將這些變得只知殺戮的咎人怪物帶走。

    而他，則是在接受了這份力量後…仍是保持了理智，卻仿佛被遺忘了一樣。

    那些地獄守衛們似乎知道他不好惹一樣，即便經過也是躲的遠遠的…完全不給任何機會。

    既然沒有機會，那就自己來創造…這就是他做出的決定。

    嗡…暗紅色的光芒自藍染身上浮現，即便手腳都被狹小的鐵籠子壓住，可他還有整個身體的力氣可以使用。

    在這個烏雲剛剛褪去的時間段…足夠他控制着這個大圓球做出移動了。

    「如果在一起的話…會出現怎樣的變化呢？」

    微笑着的藍染用盡全身的力氣，將腦袋向下傾斜…嘩啦、嘩啦。

    黑色圓球開始滾動…目標正前方，那裏就有一個變為怪物的咎人。

    嘩啦啦、嘩啦啦…這樣的響動引起一些咎人的注意力，可他們只是抬起頭，然後垂下腦袋，僅此而已。

    在這裏，沒有救贖…只有尋求死亡才是唯一的歸宿。

    鐺…一大一小的兩個鐵球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吼…受到刺激的怪物透過鐵鏈間的縫隙，對着藍染髮出了叫聲。

    就像那被侵犯了領地的動物一樣…血月的光芒，再一次暗淡下來。

    怪物的吼叫聲更厲害了…可這依然阻止不了黑色鐵鏈們的無情行刑。

    「早了一些嗎…不，剛剛好。」

    喃喃自語的藍染皺眉，再鬆開…上次血月被遮，他目光的邊角處就有一個咎人怪物的牢籠沒有變化，反而是地獄守衛出現。

    嘎吱、嘎吱…讓人厭煩的鐵鏈絞刑再一次到來。

    相比較最開始的那種瀕死與絕望，現在的情況無疑好了很多…因為他的骨頭已經堅硬到這些鐵鏈無法絞碎，只能依靠外部的數量來產生更大的縮進來行刑。

    再待下去的話，提升不大…所以他才決定來到這裏，等待地獄守衛的出現。

    對別人來說過於殘忍的地獄，對他來說…這只是恢復力量的一個過程。

    第一層，他從那些咎人身上獲得了獨屬於這裏的靈力…儘管帶着混亂與絕望。

    第二層，他從血月與鐵鏈上得到了遠超生前的堅硬骨頭。

    痛苦在這裏是家常便飯，只要活着就不怕感受不到…可人類，卻是一種很可怕的生物。

    起碼他，現在已經適應了這種痛苦…這就是習慣的力量。

    安靜的等待中，時間逐漸的流逝…烏雲飄過、血月出現、烏雲再來。

    「來了嗎…」

    眯起眼睛的藍染眯起眼睛…如同他所猜測的那樣，某種規則生效了。

    他的牢房與這個咎人怪物的牢房連接在了一起…他成功規避了這次絞刑。

    咚咚咚…地面微微顫抖中，盔甲上蘊含着一絲銀光的巨大守衛出現。

    「呼…」

    藍染將自己的呼吸壓到最低，活着的氣息漸漸消退…這些鐵鏈雖然已經奈何不了他，可想要靠着蠻力破開也是不可能的。

    想要獲得更強大的力量，見到那份剝奪了他所有力量的地獄意志…並獲得新生，那一味的靠着蠻力是不行的，智慧是必要的。

    從第一層、第二層都會出現怪物的情況來看…地獄的存在意義，或許跟所有人的想像有些不太一樣。

    雖然懲罰有罪之人的目的沒有變…可結果卻出現了偏差。

    這些比虛還要殘暴、形體卻類似的怪物…為什麼會被地獄守衛帶走？

    如果是單純的懲罰的話…那這樣的變化不應該出現。

    在他看來「地獄」二字後面，應該再加上這些…兵工廠。

    地獄兵工廠，更適合現在他的所見所聞…自滅卻師第一次戰敗後，出現的那些虛，根源無人清楚。

    他曾經也好奇過虛的來源…可還是因為崩玉的出現打斷了追尋下去的想法。

    如今這份「好奇」，在地獄裏又得到了驗證…儘管只是冰山一角，可也讓他興奮不已。

    能讓他唯一畏懼的事情…因為這份發現蕩然無存了。

    既然有陰謀，有秘密…那就一定有所謂的漏洞。

    只要能加以利用…那重見天日的那一刻，就不在是一種奢望，而是事實。

    咚…沉重的腳步聲停下。

    將自己氣息衰減到最低的藍染，並不清楚外面的傻大個紅色的雙眼中閃過疑惑：這次的回收品，好像大了點兒？

    咔擦、咔擦…地獄守衛低下腦袋，掃過連在一起的一大一小圓球，目光停留在藍染那裏。

    吼…嘩啦、嘩啦…怪物的吼叫將這份打量打斷。

    地獄守衛的目光轉移到咎人怪物身上…包在頭盔中的雙眼發出劇烈的殺意，怪物秒慫。

    嘩啦啦…不再考慮的地獄守衛將鐵牢拎起，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