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裏,李公甫正在向縣令打小報告。
「大人,那胡老三控制了整個錢塘的大部分賭檔和青樓,預計每日收入起碼在五百兩左右!」
他又不是傻的,儘管並不怎麼害怕麻煩,卻也不想一人獨自面對承擔,把縣尊大人拉下馬是最好選擇。
別以為他在鹿鼎世界不是當將軍就是做皇帝,就不會打小報告了,那怎麼可能呢?
這不,錢塘縣令上鈎了……
「真這麼多?」
錢塘縣令眼睛一亮,語氣中滿是遲疑不決。
「這還是屬下少說了的!」
李公甫嘿嘿一笑,小聲道:「咱們錢塘縣在大人的治理下蒸蒸日上,杭州府又是大齊出了名的富貴所在,胡老三控制的生意又是來錢最快的偏門路子……」
「好了你不用說了,讓我好好想想!」
縣令明顯心動了,卻是不願在李公甫面前顯露行跡,擺了擺手叫他離開:「衙門裏還有事情,你去看着點!」
李公甫滿臉『恭敬』離開,心中卻是暗笑不已,財帛動人心啊,老子不跟你講大道理,直接拿叫你拒絕不了的巨大利益誘惑,看你上不上鈎。
「李頭兒,剛才胡老三的小弟過來遞話,說要你中午去會賓樓一聚!」
沒想到他才在縣令那邊上了眼藥,這頭胡老三的動作也不慢,當李公甫慢悠悠返回籤押房時,便有手下衙役小弟小聲提醒。
「咦,那傢伙好快的動作,這是不打算留隔夜仇了?」
李公甫眼睛一眯,笑吟吟道:「兄弟們,咱們中午有大餐可吃了,會賓樓啊,這可是整個錢塘數一數二的大酒樓啊!」
「李頭兒你還笑得起來!」
報信的衙役小弟一臉焦急,擔憂道:「怕不是鴻門宴吧!」
「卻,區區一個地痞無賴頭頭,還敢反了天不成?」
李公甫不以為意,擺了擺手大聲道:「怕個鳥,中午有空的都去,看胡老三有什麼話說!」
「對對對,咱們都去,怕個毛啊!」
「李頭兒說得對,咱們可是官府中人,怎麼可能怕一個地痞無賴?」
「同去同去,我長這麼大還沒去過會賓樓呢!」
「……」
李公甫哈哈大笑,暗中卻是叫衙門裏的小廝,偷偷在縣令老爺耳邊透露了點子消息,聽聞這位的臉色相當精彩。
中午散衙,李公甫派了個腿腳利索的衙役小弟,回去報了個信中午不回家吃飯了,一群衙役小弟除了留守衙門的之外,其餘十幾位全部出動浩浩蕩蕩直奔縣城最繁華的鬧市區而去,會賓樓就在街道正中央。
三層的建築,在整個錢塘縣城可謂鶴立雞群,飛檐拱斗雕樑畫棟氣派非凡,一干衙役全都出身底層,儘管努力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摸樣,可進門之後那一雙雙賊眼滴溜溜亂轉,眼底深處露出的驚嘆神色卻是騙不了人。
活生生一幫鄉下人進城的架勢,神態舉止說不出的僵硬不自然。
胡老三真是好大手筆,為了給李公甫一個下馬威,竟然將整間會賓樓都包了下來,大馬金刀往二樓最好的位置上一坐,身邊站着一溜身高馬大,渾身悍氣逼人的高壯大漢。
看他們一個個太陽穴微鼓的摸樣,顯然都是練家子,而且還是頗有一定火候的練家子。
不過李公甫看到胡老三瞬間,就徹底放心了。
尼瑪的,胡老三身上,竟然有淡到幾乎那儀察覺的妖氣,要不是他的感知敏銳之極,還真不一定能夠察覺得了。
這世界,真心叫人無語,怎麼到哪都能撞上妖魔鬼怪?
胡老三肯定不是妖怪,可他跟妖怪一定有聯繫就是,而且還是十分緊密的聯繫,不然身上不可能繚繞着稀薄之極的妖氣。
看來這廝能夠成為錢塘一霸,不僅僅只是在杭州府有關係那麼簡單。
說不定,他在杭州府的關係,本身就是妖邪一流,或者跟妖怪有十分緊密聯繫的存在。
這世道怎麼了,好象妖怪都不值錢了般,沒注意的時候還才,一旦認真關注的話那真是叫他大開眼界啊,哪都能碰上某些不正常的玩意。
砰!
大搖大擺走到胡老三坐的桌前,李公甫解下腰間連鞘腰刀,重重往桌面上一放,眼中大有深意掃了胡老三一眼,大聲道:「胡老三,你找我何事!」
說着,向後揮了揮手,跟來的一干衙役小弟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口,默不做聲散坐在旁邊的桌子上。一個個繃緊了神經,手心冒汗做好了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準備。
「放肆!」
站在胡老三身邊的練家子大漢勃然變色,齊聲怒喝聲勢驚人。
「懂不懂規矩,你們老大都沒開口,你們瞎咋呼個屁啊!」
李公甫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一幫沒眼力介的玩意,難怪只能當打手,果然帽子不夠用啊!」
「你說什麼?」
那幾個練家子大漢顯然驕橫慣了,被李公甫一激頓時大怒,一個個將眼珠子蹬得溜圓,氣勢洶洶準備干架。
「李公甫李捕頭,好大的威風啊,難道我胡老三的面子就這麼好掃麼?」
這時,一直都沒有出聲的胡老三開口了,冷冷掃了李公甫一眼,不屑道:「小小一個捕頭也敢如此放肆,真是不知死活啊!」
「這年頭什麼妖魔鬼怪都出來了,要是不硬氣一點還怎麼混,你說是不是啊胡老三?」
李公甫不以為意,一雙虎目炯炯有神,直視胡老三眼中滿滿都是耐人尋味之意,看得胡老三心頭咯噔一下有些發毛。
「李捕頭這話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太明白?」
胡老三心頭突然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李公甫真的看出了什麼,還是他本就是無意說中,小心翼翼試探道。
「嘿嘿,舉頭三尺有神明,不管做什麼事還是不要做絕的好,胡老三以為如何?」
李公甫嘿嘿笑着反問道。
「李捕頭所言甚是!」
胡老三心頭一沉,知曉李公甫真的看出了什麼,心臟砰砰狂跳佈置,之前的打算立即被他取消,開門見山直接說道:「不知道李捕頭又什麼想法?」
「不要害人命,不要逼良為娼,少做那些陰損之事,能做到就好,做不到不讓我察覺也成!」
李公甫哈哈一笑,豪氣道:「不然被我撞上了,該出手時就出手,可不會顧及胡老三你有什麼來頭!」
「呵呵,李捕頭好氣魄!」
胡老三臉色微微一變,卻是沒有發怒動手,讓站在身後的一幹練家子大漢詫異不已,不明白自家老大什麼時候這麼好脾氣了。
「上菜上菜怎麼還不上菜,這都什麼時候了!」
李公甫哈哈一笑不以為意,拍了拍桌子衝着樓下縮頭縮腦的舊樓掌柜大喊:「再不上菜老子也要走人啦!」
之後酒樓的氣氛突然變得十分和諧,胡老三沒有發飈,李公甫也沒有繼續咄咄逼人,等到酒菜上來後便是一通大吃大喝,吃飽喝足後李公甫帶着一干衙役小弟拍拍屁股轉身就走。
「老大,就這麼放他們走了?」
見李公甫一行大搖大擺離開,站在胡老三身邊的一位心腹小弟不甘問道。
「你想如何?」
胡老三眼皮都不抬一下,沒好氣反問。
「起碼也要給李公甫那廝松松筋骨,什麼玩意還蹬鼻子上臉啦!」
心腹小弟憤憤不憑,怒道:「老大你也是好脾氣,換作是我早掀桌干他娘的了!」
「所以我才是老大,你只能做個打手!」
胡老三沒好氣翻了個白眼,怒道:「你們幾個都聽清楚了,以後不要招惹李公甫那廝,這傢伙可不是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誰要是不聽勸的話……」
嗤拉一聲脆響傳出,堅硬的酒桌桌面已生生被扯開一個大洞,看得一干蓮家子大漢心頭髮毛連連點頭應是,不敢再有絲毫妄想。
……
另一頭,出了會賓樓後,一干衙役小弟齊齊鬆了口氣,幾個嘴巴利索的更是忙不迭大拍馬屁:
「李頭兒真是好本事,胡老三這廝剛才被頭兒給震住了!」
「李頭兒真真霸氣,剛才我可是捏了一把冷汗!」
「哈哈,會賓樓的酒菜就是美味,吃了還想再吃!」
「……」
聽着手下衙役小弟的吹捧奉承,李公甫臉上露出得意之色,自然不會告訴他們,那胡老三跟妖怪有勾結,這是被哥們嚇住了才會如此,這廝真要只是個純粹的地痞混混還真不好壓制。
心中忍不住感嘆,天下妖怪何其多也,尼瑪這才來新白娘子傳奇的世界多長時間,就遇到了好幾樁跟妖怪有關的破事兒,以後可能還會遇到更多的妖怪,想想真是叫人心裏不爽啊。
要不是各種護佑神靈還算給力,只怕人間早就被各種妖魔鬼怪禍害得不成樣子了。
就是不知道那條盡會蔗糖,有數百年修行法力的青蛇什麼時候到來,這位姑奶奶可不是省油的燈,在白素貞沒有過來之前,李公甫跟她交手的次數絕對不會少,就是希望這位性情拐杖的姑奶奶不要禍及旁人才好。
腦中想着一些有的沒的,李公甫帶着一票衙役小弟,腳步輕快返回衙門繼續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