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靈力,是來自靈魂的力量,所以跟身體氣脈通不通,經絡順不順毫無關係?
對於珏瑟的論調,雖然從來沒有實踐過,但一直接受正規的修煉教育的夏娜表示自己似乎很難接受。
「人類的身體終究會敗亡,但人類的靈魂,只要沒有損毀的話,最終都會流落入陰間接受投胎分配,這一點你可以理解吧?」珏瑟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做老師的天賦,如今竟然要從頭開始教一個曾經的鬼差如何去修煉,「所以,除非有大能力者,可以在身體敗亡之前自行兵解,或逃避鬼差追捕,或借體重生,一般的修士最終都會以魂體的形態進入陰間,而他們所修煉的法力也會同樣消散。但鬼差不同,鬼差本身就是魂體,所修煉出的靈力都是基於自身靈魂而成的,與有沒有身體毫無關係。所以,不論你身體如何,不論你究竟能否修煉法力,只要你的靈魂足夠強大,修煉靈力是沒有問題的。」
所以,我修煉了一晚上這什麼見鬼的靈力,最終結果就是能讓這根亂飄的髮帶老老實實的跟普通髮帶似的耷拉下來?夏娜兩手捏着那條黑色的髮帶,翻着白眼問珏瑟:「你不說這是一把刀麼,我怎麼用它砍人?連修指甲都不行啊。」
「你才剛開始修煉,難道真以為自己是yy小說主角麼,一晚上修煉抵得上別人三十年苦工?你以為能控制斬魂的普通形態很簡單嗎,如果不是感知到你的靈力確實與它先前的主人是同一種靈力,恐怕它早就幻化出戰鬥形態將你斬成兩段了。」
「我靠!你這不是拿我做實驗麼,萬一我修煉出的靈力不是那個夏娜的靈力,我早就斷氣了。」
珏瑟呵呵一笑:「但你確實就是夏娜。」
對此,夏娜再次回以白眼。
不過,若是能夠修煉出力量,那倒也不錯啊。至少,那樣的她不會再成為靈芝哥的負累。
「好了,之前已經跟你講過前世的事情,靈力修煉的法門也教給你了。現在聽好,有幾件事要交給你去做。」
就知道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看吧,任務來了。
第一,修煉靈力積蓄力量,五百年一次的動盪已經開啟了,今後的時局會慢慢變得混亂起來。
第二,陰間已經亂了,原陰間之主莫聆夜和洪錦下落不明,如今佔據主導地位的是一名從十七層地獄發動暴動殺上來的罪魂。所以,儘可能在保護好自己的同時,找到莫聆夜和洪錦。
第三,保護好自己。
「那名罪魂手段狠毒,性格暴戾,剷除異己從不手軟。凡人是不能修煉靈力的,若是讓他發現你竟然修煉靈力,定會產生懷疑,進而徹查你的身份。到那時……」
「到那時,我死得比誰都快對不對?」夏娜欲哭無淚,絕望的問珏瑟,「你能廢了我的靈力嗎,我覺得我做了十幾年的普通人已經習慣了。」
很顯然,珏瑟給出的答案是否定的。
外面傳來了腳步聲,珏瑟反應飛快,瞬間就飛到了夏娜的左耳下。夏娜只覺得耳垂微微一涼,往鏡子裏一看,自己耳垂下已經掛着一隻碧玉琵琶的耳墜了。
「喂,你不覺得戴這種首飾很古怪麼?」而且還是單只。
「小夜她當初一直是這麼戴的。」
唔……似乎小夜她有時候也會抱怨說帶着太古怪要換掉他呢。可是,小夜她現在究竟在哪兒?有洪錦那傢伙在,應該不會讓她有事才對。
敲門聲已經響起了。
「二小姐,用早飯了,大小姐和小小姐都已經到飯廳了。」
所以,你是特地在通知了她們以後再來通知我,免得我去太早了大家會忘記我是一個多麼懶惰不求上進自暴自棄的人麼?夏娜冷笑了一聲,隨口應了一句「這就來」。
換好校服,將那根據說是一等一強力的武器綁在頭上,夏娜不緊不慢的走去了飯廳。
果然,夏嬈和夏妘都已經坐在餐桌旁了,見她來,兩人都抬頭沖她笑了笑。
「娜娜,即使你不需要做早課,但天天睡到這麼晚,叫都叫不起來,你難道不感到慚愧嗎?」夏威烈不快的看着自己的次女,想當初,這丫頭降生時給他帶來了多大的希望啊,哪想到長大以後才發現竟然是個廢人。
夏娜一攤手:「反正我又不能修煉,起來那麼早也是沒事做,怪無聊的。再說了,我懶一點,才顯得大姐和妹妹更勤奮嘛,不然,找誰去襯托她們?」怪了,怎麼沒見夏邑那小子,怕是又懶床不肯起來了吧。算了算了,那是她父親的心頭肉,撩撥這兩個已經夠了,犯不着硬碰硬的再拉上一個。
果不其然,聽到夏娜這話,夏威烈氣得將筷子往桌上一拍,冷呵道:「強詞奪理,送你去上學,難道就是去學犟嘴的嗎?」
「沒啊,我在學校里挺受關注的,每次實踐課都是焦點呢。」夏娜笑得特別自然,不緊不慢的說,「老師們講課旁徵博引,特別生動,特別喜歡舉例子,而且眼前就有現成的例子,講得特別帶勁……」
「住口!我沒興趣聽你這些拐彎抹角的廢話,百脈不通是你自己的身體,難道怪得到別人頭上嗎?」夏威烈忍不住握了握拳,先前嬈兒與他提起何家的事,他還覺得有些虧待了這丫頭,如今看來,根本就是這丫頭虧待了何家少爺。
夏娜嘟了下嘴,往自己的位置上一坐,一邊漫不經心的撕扯麵包,一邊低聲嘀咕了句:「當然怪不到別人頭上,要怪只能怪我自己,誰讓我這麼廢呢,生下來就經脈不通。」
這音量說是嘀咕吧,偏偏在座的都能聽見,說是正經說話吧,她又低着頭刻意壓低了聲音。
夏威烈這次不是拍筷子了,而是直接將筷子摔到了地上,怒喝道:「你給我滾出去!」
這混賬丫頭,難道是在責怪父母沒能給她一個好身子嗎。
夏娜呵呵一笑,也不哀求辯白,將手裏的麵包往嘴裏一塞,起身就走。
唔,是去吃張家燒餅呢,還是去吃王記包子?
其實,她誰都不怪,百脈不通怪不到任何人的頭上——同樣,也怪不到她的頭上。
只是,明明任何人都沒有錯的一件事,為什麼偏偏要她承受後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