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東西一出現就連殺四人,眾人都大為驚異,穩婆喝了一聲:「攔住他!」
夏菁手一抖,腕間的一串銀手鍊散開,如有生命般向黑影纏去,細長的銀鏈發出一聲刺耳的破空尖嘯。黑影不閃不避,任憑銀鏈一圈圈纏到身上,然後猛的向內一收!
啪!銀鏈收緊,卻根本沒纏住任何東西,攪成一團落在地上。夏菁見狀,不由奇怪的咦了一聲。
這黑影剛剛連殺四人,絕非虛假,為何卻又像沒有實體的影子?另一邊,魏東亭也迎了上去。
「有趣,讓老夫來會會你。」
這次他全力出手,再不像剛剛那麼醜態百出。就見魏東亭迅快的往前一竄,衝到黑影跟前的同時,佝僂的身體一展,竟是手腳修長。
跟着,他雙手如彈簧般,迅捷無倫的向黑影連打數十下,每一擊均蘊含法力。就聽一陣爆豆般的嘭嘭連響,似乎連空氣都被轟開數十個大洞,餘波震得張乾耳朵生疼。
那黑影更是直接被轟得粉碎,化為一片片黑布似的東西,漫天飄落。不管這東西是人是妖,被打成這樣,都絕對活不了了。
然而沒等魏東亭露出得意之色,半空的黑色殘影突然卷在一起,化為一股黑風,直接從魏東亭身邊略過,在數丈開外原地一攪,竟然又化為人影。
如此詭異的存在,實在讓人驚駭莫名。尤老闆忍不住顫聲道:「我們不是碰到鬼了吧?」
張乾簡直哭笑不得,大哥,你好歹也是修行中人,難道還怕鬼?不過這玩意兒確實太詭異了,簡直超出了他的認知。
重新化為人形的黑影,已衝到瘦小男子跟前。此刻男子中毒倒地,根本沒有任何行動能力,只能眼睜睜看着它殺到。
就在這時,就聽溫婆冷笑一聲:「好個化身法!」
話音未落,甩手擲出龍頭杖。黑影仗着自己不怕打,根本不閃不避,哪知龍頭杖飛到近前,驟然一分,組成杖身的藤蔓竟然盡數張開,就像一個籠子般,將黑影一下罩了進去。
跟着,藤蔓收緊,內中黑影左衝右突,竟然無法脫身。
穩婆不屑道:「雕蟲小技,也敢在老身面前賣弄?」
就見她手捏法訣,遙遙一指,龍頭杖人立而起,懸空半丈,下面陡然冒出一股青色的火焰,裹着黑影就燒了起來。
整個山谷都被青焰的火光照得一片幽碧,詭奇非常。讓人驚訝的是,青火熊熊,藤杖卻絲毫無損,被困其中的黑影卻不斷做出各種痛苦的姿態,就像真人在被火燒一樣,偏偏沒有一點聲音,讓人心下生寒。
黑影固然詭異,溫婆這老太婆卻也不簡單啊。
不多時,黑影被燒得點滴不存,溫婆隨手一揮,青焰熄滅,藤蔓重新攪結在一起,化為龍頭杖的模樣。
溫婆正要召回拐杖,哪知就在這時,只聽一聲尖嘯破空,一團黑影如流星墜地,飛射而下。眾人只覺眼睛一花,那男子身邊已多了一個人。
這人一身黑衣,面目同樣被障眼法弄得模糊一團,極是神秘。他來得如此之快,以至於連溫婆都沒回過神來。
「大人,您…」男子似乎認得他,掙扎着道。
然而話音未落,那人一掌拍上他的天靈蓋,瘦小男子發出一聲慘叫,似乎體內有什麼猛烈燃燒,就見他眼耳口鼻全部噴出烈焰,體表肌膚也迅速焦黑。
溫婆又驚又怒,但龍頭杖還在數丈開外,她只能一手召回拐杖,另一手翻腕一轉,就見五指青筋暴突,指甲尖如利刃,整個手變得像獸爪一般,就往來人抓去。
同時另一邊,魏東亭雙手暴長,夏菁拋出銀鏈,沈練揮舞藥刀,也都向那人攻去。
來人一聲冷笑,拋開燒焦的男子,揮手往身後一圈。霎時就見一道青幕籠罩,幾人的攻擊打在上面,全都無功而返,只有溫婆一抓,在青幕上留下幾道嗤啦裂痕,但仍沒有攔下他。
那人拔地而起,瞬間標上半空,速度快得驚人。見他竟在自己眼前出手殺人,還從容離去,溫婆簡直怒到極點。
這時,她已召回龍頭杖。只見她一手持杖,咬破另一隻手的食指,把血往杖身一抹,陳舊的龍頭杖竟像活過來一樣,在她手中扭曲擺動,龍頭咬牙切齒,似欲擇人而噬,詭奇可怖,讓人見之生寒。
隨後,她低叱一聲,龍頭杖脫手而出,迎風見長,頃刻間已化為一頭十多丈長,全身藤蔓糾結的巨龍,頭爪儼然,栩栩如生,向逃走的神秘人追去。
巨龍去勢如飛,瞬間趕上那人,盤身一攪,已將他卷在身中,跟着全身上下無數荊藤抽條生葉,就如龍身上驟然冒出萬千線頭,就那麼交織卷纏,徹底把那人裹在中心。
這時,半空出現一個足有數丈見方的巨大荊球,表面密密麻麻無數倒刺,密不透風,一條藤龍盤爬其上,龍身與荊球緊緊貼合,由無數藤條相連,就像龍身上蔓延出的無數血管,遠遠望去,極是奇異。
如此法術,足可謂驚世駭俗了。
溫婆陰沉一笑,雙手遙對半空荊球,一合一轉。霎時間,球上荊條開始層層錯動,向內緊縮,無數倒刺摩擦,發出的密集聲響,簡直叫人遍體生寒。
「我的媽呀,這是大型粉碎機啊。」張乾忍不住驚嘆道。
看到現在,張乾已是目瞪口呆。這幫人修為高強,各種奇招層出不窮,簡直讓他眼花繚亂。
張乾這才知道,自己在蠻荒之地的幾番惡戰,看似兇險,實則只是小兒科罷了。這些真正修行高手間的爭鬥,他別說插手,光是旁觀都快跟不上場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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