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遠剛剛下電梯就被匆匆趕來的醫護大軍逮個正着,這神速度黑遠完全沒時間吐槽。
王力帆洋溢着熱情的笑容,熱情的肢體語言迎上前,全身熱情的讓黑遠無法消受。
這個自來熟加渾身打雞血的人真的是電視上看到的高冷的王力帆嗎?黑遠不由的哆嗦了一下,不喜歡一群人盯肥肉一眼的看他。
「黑遠啊,好久不見,黑陶好些嗎?來看朋友嗎?」
醫生的技能除了治病,還有滿嘴忽悠嗎?難道不是你們通過監視器看到他,並急速攔截嗎?
「你就是黑遠先生。」
王力帆身後一個五十來歲氣場不容忽視,穿着白大褂頭髮整理的一絲不苟的男人發出渾厚的聲音,他臉上掛着長輩對晚輩,上級對下屬威嚴卻又充滿審視的淺笑。
黑遠一瞬間就鑑定完畢,這人估計是醫院的BOSS之一。
站在BOSS身後的一群白大褂中,徐令東適時的朝黑遠點了點頭。
「黑遠啊,這是我們醫院的黨委常委楊院長,也是漢江大學醫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王力帆立刻讓出核心位置開始介紹這位BOSS。
真是拍的手好馬屁啊,這麼多頭銜的介紹搞得像新聞.聯播的架勢,也不怪這貨混得風生水起。
黑遠想了想黨委常委,也就不是一把手,一把手一般都會稱黨委書記楊院長,況且黑遠貌似聽說過第一醫院的一把手姓賀。
也對,他這個尚未冒出頭的小小的路人甲,一把手怎麼可能親自接見。看來這個楊院長是分管這部分的副院長,絕對是王力帆的頂頭上司。
黑遠默默做了一系列評估之後,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伸出右手,道:「楊院長您好,我是黑遠。」
楊寧微微一愣,自從他爬到這個位置就沒有任何一個身份不對等且低他這麼多的人能這麼豪爽的向他伸出手。黑遠沒有被他的氣場震懾到,沒有露出卑微仰望的神情,楊寧微微有些不爽,不過瞬間他便寬和的回握住黑遠的手,說了句,「後生可畏啊。」
「黑遠啊,聽說你和鄧國柱是朋友。」BOSS是不輕易說話的,因此狗腿王很不要臉且很得要領的展開話題。
聽說?親是從哪裏聽說朋友這層關係的?親這麼會忽悠親的老婆知道嗎?
黑遠笑而不語。
王力帆也無所謂自己唱獨角戲,半點也不尷尬接着說道:「剛剛住院部的護士長說鄧國柱醒了,黑遠啊,又是你的功勞吧,要不咱們一起再上去看看。」
王力帆說着就朝黑遠伸出手,黑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實在不好意思,這個點小黑陶鬧瞌睡,我才從鄧國柱那離開就不再去了。」父子倆用哭盾駕輕就熟,這麼群人總不至於為難一個嬰兒吧。
「孩子要睡覺吹不得冷風,我們這裏有獨立的育嬰房,裏面有嬰兒床。不如先讓小黑陶在裏面睡上一覺,他本來身體就不好更不能吹風,待會我開車送你回去。正好我們有一個關於肺炎的小型會議,希望你能參與。」王力帆那麼好對付就不是王力帆了,哭盾尿遁什麼的他見多了,分分鐘表達自己的重點拆掉對方的台。
面對忽然點燃拆台技能點的王力帆,黑遠故作為難的猶豫了下,最後點了點頭。開玩笑,這個局面是他預料之中,怎麼也要完美的繼續才行。
王力帆說的小會議還真不是騙人的,別看楊院長身後跟着那麼多白大褂,真正參與會議的加上黑遠和黑陶,一共七人。其中包括楊院長、院長助理李容承,住院部主任趙俞、徐令東和王力帆。除了徐令東,估計其他幾人都是楊寧的心腹,徐令東被留下的目的,看來完全是為了當和事老安撫黑遠的。而那群開始跟在楊寧身後的白大褂們在觀摩完甦醒的鄧國柱後,都紛紛退散。
黑陶發揮小嬰兒的纏勁,一離開黑遠就哭得撕心裂肺,非要賴在黑遠懷裏才能安睡。所以幾人當機立斷,決定將會議位置挪到這個二十平不到的育嬰房。王力帆着人搬了幾把椅子過來,上了六杯茶水和一瓶牛奶,座談會正式拉開帷幕。
會議的主持人仍然是狗腿王,經過楊寧首肯後,王力帆不再像剛才那麼囉里吧嗦套近乎,直搗黃龍,說道:「黑遠啊,上次你幫助劉嫣然小朋友度過難關,我們表示感謝。今天又治好鄧國柱的病,院方對你手中的肺炎配方很感興趣,想和你合作。你覺得如何?」
「可以啊。」黑遠輕輕吐出。
可以啊!
「可以啊——」王力帆果斷不淡定了,驚愕的呼出這三個字,下巴承脫臼狀態。這樣輕易地答應真的好嗎?難道不用和背後大神商量下再決定?王力帆瞅了眼黑遠,看樣子不是信口雌黃,倒像是早就打定主意。
這傢伙不會是早就等着他們送上門吧……
王力帆很鬱悶,他醞釀了一百種語氣,模擬了一千種談判情景,準備了一萬種說服理由來應付可能面對的黑遠的拒絕,畢竟他們這是掏干黑遠私房貨的行為。可這貨怎麼敢如此不按理出牌,怎麼能這樣剝奪他舌戰群儒的機會呢?完全無組織無紀律,多麼強的挫敗感,黑遠輕飄飄的一句話奪走了屬於他全部的聚光燈。
楊寧並不知道具體內幕,一聽黑遠這樣果斷,直接把王力帆扒拉開問道:「你真的願意將秘方提供給我們?」
楊寧這裏說的是提供給我們,而不是提供給院方,也許這個細節他自己都沒注意,可是細節往往是人們內心最真實的寫照。
黑遠在心中默默搖頭,這個楊院長可不是什麼厚道人。
當然王力帆更不是什麼好貨,明着白馬屁,暗地裏根本就沒對他的上司交底。否則楊寧怎麼可能直接跟黑遠這個『中間人』談判,找到黑遠背後的大神面對面聊豈不是更好。
黑遠忽然覺得對面窩裏算計的一群人好可愛,給他創造了無限的可能性。
「秘方不秘方的我這沒有,我只能提供給同樣患肺炎的病人一次性根除的藥。」
黑陶說過只有廣譜變異病灶抗體才有批量生產意義,所以黑遠自然不會說出給秘方這樣的話,因為普惠大眾的秘方他兒子還沒研究出來。
楊寧聽到黑遠的話臉色暗了暗,覺得黑遠這是特媽的逗他玩。
黑遠自然讀懂了楊寧的表情,繼續說道:「王醫師應該知道,這藥我真沒有正規配方,無法精準定量,而且看人配藥,完全是民間土方。不過我可以將每次給病人的藥多給院方一份,作為研究材料,而且我願意一直供給到醫院研究出正規配比的藥方為止。」
黑遠很自然的將矛頭引向王力帆,至於這群人會不會懷疑王力帆為什麼知道他沒有配方,那就不是他該操心的事。
這個王力帆經常想挖坑給他跳,黑遠瞅准機會,果斷禮尚往來。
楊寧果然在聽到黑遠的補充後眉頭舒展開來,同時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王力帆,把王力帆看得雞皮疙瘩直掉。
「不知道黑遠先生需要院方如何配合?」
楊寧笑得像個長者,卻完全沒有長者應有的風範,好處是他的,談到報酬就是『院方』的。
不過,黑遠才不在乎話裏面的潛台詞,只要給他開價的機會就成。xh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