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夏家的本命牌」雲草從儲物袋中摸出一枚小小的木牌來。
「有,有」少年忙拿出一枚一模一樣的令牌,只不過上面是一個「風」字。
「看來你還要叫我一聲姑姑。」雲草將令牌還給他時說。
少年看着眼前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女子,半響才小小聲的喊道:「姑姑。」
「哎「
雲草又開始在自己的儲物袋中扒拉,這見了侄子總得有見面禮不是,這聲姑姑可不是白叫的。
本來她是想着送他件法器,可是找來找去總共也沒一件。歪頭想了想,才掏出一罐雪中花來,這個她有很多。
「這是我去西南的時候偶然找到的靈茶,你且喝着。」
「謝謝姑姑」夏臨風忙接過放入儲物袋中。
「我欲與你一起回夏家看看,不知你還有沒有其它的事?」雲草本想去那道觀看看,又想着這世間些許事皆有定數,自己去不去倒是無妨,總歸那妖未害人性命。
「倒是有些事。這幾日,我聽說那月老觀的紅線牽十分的准,便想去瞧瞧。這姻緣豈是一根紅線能左右的,這其中必有蹊蹺。」
「罷了,你竟然想去看看,不如我們一起吧。」雲草站起身說。
兩人到了月老觀前,這裏早已有很多人。雲草便讓小黑和夏三一起到旁邊的茶棚里去喝茶,她自己則跟着夏臨風一起站在人群後面排隊。
雲草瞧着每一個從觀里出來的人,見她們出來的時候皆帶着喜色,並未有何不妥。心裏想着這裏面的那位倒是有些道行,只是她們這一族的天賦倒是奇特的很。
待終於進得院子,見裏面除了有一顆古老的月桂樹以外,和其它的道觀也沒有什麼不同,皆供奉着人間信奉的三清始祖等人。
「二位請跟我來」雲草正抬頭看着月桂樹上的那個精緻的窩時,一個小女尼走來說道。
」好」雲草點點頭,跟在她的後面。
沒想到這道觀裏面倒是頗大,除了前面做法事的兩進院子,裏面還有一個大大的內園。
進了內園,穿過外堂,便入了內院,皆是一溜的沿水廂房,頗為雅致,想是為那遠來的貴客所留。
此時靠南的一個水亭子上正站着一個青衣女子,正背對着雲草她們站着。
」慧語,你且去前面喊慧明主持觀內之事,就說我今日乏了,不見香眾。「女子忽然轉身說道。
「不是說是一個老道姑麼,怎卻是一個小姑娘。」
「她們並未見過我的樣子,我平時說話也不是這個樣子的。」那女子笑着解釋道。
「哦」夏臨風這才點點頭,忽見一個如此可愛的小姑娘,他責問的話有點說不出口。
「你乃靈雀,為何卻在這觀內為人牽紅線?」雲草瞅了瞅自己新出爐的侄子才問。
「我曾受這觀內的老尼之恩,不想見這觀里冷清無人,所以才與人牽起紅線。這本是我們這一族的天賦,與我也是一份福緣。」女子笑嘻嘻的說。
「姻緣天定,又何用一根紅線牽絆。若是兩情相悅還好,若是單相思,豈不是苦了另一個人。」雲草淡淡的道。
「你說的也是。」女子聽了若有所思。
「你的紅線本是錦上添花之物,切不可濫用,否則和那同心盅又有何區別。我言盡如此,你且細想想。我本見你這觀上有怨氣,才來此一看。念你年少,不懂世事,故也不難為你。你自當好自為之,將那些怨偶之間的紅線剪斷才是。」雲草抬頭看了一眼觀上的黑雲道。
「雀兒受教了」女子輕輕的點頭道,只是眼中卻帶着些不以為然。
「走吧」雲草搖搖頭,帶着夏臨風往觀外走去。各人自有因果,且看它日便知。
「姑姑,剛才那姑娘不是人麼?為什麼我沒有感受到妖氣?」夏臨風跟在後面問。
「它本是受這觀內香火感化才得以修成人形,身上的妖氣被香火所掩蓋,你才感受不到。」雲草嘆口氣道。
「哦,那盡然她是妖,為何我們不除魔衛道?」夏臨風摸摸頭說。
「你小子世俗話本看多了吧,還除妖,妖除你才差不多。這靈雀做事雖有偏頗,但終是一片好心。雖湊成幾對怨偶,亦成了不少良緣。錯與對,難說!」雲草解釋道。
「哦,我們這是要回家麼?」
「對啊,你怎麼啦?」雲草見他一臉的糾結。
「額,我是從家裏偷跑出來的,我爹估計現在正等着我回去好收拾我呢。」夏臨風不好意思道。
「想讓我為你求情?」雲草轉頭看着他。
「您一定要幫我!」夏臨風可憐巴巴的看着她。
「不行,你得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雲草想了想才一本正經的說,她可不能帶壞後輩。
「不是吧」夏臨風小心的看了眼雲草,想着自己有沒有偷跑的可能,可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便聽到雲草悠悠的道:「你要是偷跑被我抓到,我也會揍你的。」
「額,怎麼會……」
待出了小鎮,雲草問明夏家的方向。想着也不遠,便帶着夏家主僕和小黑租了輛馬車,徐徐的往夏家而去。
剛出了城門不久,卻在經過一個村的路上遇見一對坐在牛車上的年青夫婦。女子一臉的愁色,男子也是鬱鬱寡歡。雲草本沒有注意,卻在不經意間發現兩人小指之上隱隱有一根紅線。不禁嘆口氣,讓夏三去村里打聽下情況。
等夏三回來,才知那女子一直愛慕那男子,男子卻是心有所好,所以對女子不假辭色。可是誰知女子求到月老觀,男子竟鬼始神差的娶了這女子。
可是那靈雀畢竟道行尚淺,這男子又執念深重,竟破了那同心之力,記起自己心中所念之人,所以才整日鬱鬱寡歡。他也曾求到那月老觀,可是這紅線要拆除得兩人都心甘情願,不然就會有損靈雀的福緣。女子自是不願,靈雀也就沒有拆掉紅線。
「夏三,你去讓那男子過來吧,就說我能幫他去掉那紅線牽。」
「好」夏三答應一句便跑進村,不一會便帶了那男子過來。
「你可有想清楚?」雲草淡淡的問。
「嗯」男子回頭看了一眼正往這邊趕來的女子說。
「好,我這便為你解了這紅線牽」雲草手中突然出現一縷霞火。
「不要」女子大喊一聲,突然覺得心裏一空。知那紅線已斷,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
「你自去吧,這紅線已解,與你與她都是解脫。」雲草看着還在大哭的女子,心裏忽然有點難受。
「姑姑,這男子不同意,這紅線究竟是怎麼系上去的?」馬車又往前走,夏臨風才收回探出的頭問。
「只需用特殊的紅線系住女子和男子的一縷頭髮便可。」雲草看着窗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