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自若的話一出口,房間裏就一片冷場。
這拒絕理由太強大了,強大到男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了。
難道說我就特麼喜歡人妻屬性?老子還不是變態!
偏偏為了增加說服力,秦自若還從頸間掏出一根項鍊,本該是鏈墜的部分掛着一枚紅寶石戒指。
「看,這是結婚戒指!」秦自若緊緊抓着戒指,一副怕男人搶走的樣子。
「我不介意你的過去……」男人本來就不是個善於言辭的人,詞窮一番之後才勉強開口道。
「我介意。」秦自若搶白。
這天沒法聊了!男人忽然有種掀桌子的衝動,還是他過去的女人好,百依百順,別說頂嘴,就連插嘴都不敢反抗!
看着男人表情陰晴不定,秦自若心裏也有點毛毛的,生怕這個男人突然獸性大發,她一個弱女子還真沒法反抗。
所以她也不想再刺激男人,小小聲說道:「那個,你看我好歹也請你吃過漢堡,就放我回去好不好?」
「不好!」男人反應倒是快,沒被秦自若借着失神拐跑,「你知道嗎?我認識的女人從來沒有你這麼善良的存在,當我看見你的第一眼,就認定了你是我的天使,註定要成為我的女人……」
這次輪到秦自若不知該怎麼接話了,你丫神經病啊!老娘送你個漢堡就天使,那開封菜老爺爺是不是上帝啊?
不過也不需要她絞盡腦汁去想說些什麼了,因為一個男聲已經替她回答:「滾去玩蛋!」
刺眼的紅光猛地從秦自若手裏的戒指上爆發開來,像颶風一樣掃清了面前的一切,男人也被吹得高高飛起,凌空一個翻身落回地面,揉着額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林白的身影出現在秦自若身前,手上戒指的寶石和秦自若手中戒指的寶石緊貼在一起,下一刻,齊齊化為齏粉。
維納斯的牽掛,學名時空共振磁石,同一塊磁石分割的不同小塊,在激活之後會瞬間匯聚在一起,並且爆發出儲藏的全部能量,所以大多被用來製作傳送物品。
唯一的缺點就是這樣的一套物品,激活一次後便會徹底毀掉,無法循環使用。
不過用來應付眼前這樣的事情,這東西就是趕場的神器,不是嗎?
那男人冷酷的臉上難得出現了明顯的表情,那是濃濃的疑惑不解,他抬起頭,看起來想要問什麼問題,可是看到了林白的時候,疑惑變成了錯愕,錯愕變成了驚喜,最後居然哈哈狂笑起來!
這丫有病吧?林白心裏泛起了和秦自若一樣的感覺,要不算賬什麼的以後再說吧,神經病惹不起啊!
「沒想到,沒想到居然是你……」男人停止狂笑,目光緊盯着林白,「我能說,這就是宿命嗎?」
「那什麼,我認識你?」林白問。
男人搖頭。
不認識宿你個蛋蛋的命!林白真懶得和他廢話,拉着秦自若轉身就走,反鎖的房門根本形容虛設,只一擰就打開了。
不過外面的電梯就沒這麼簡單了,這種進出豪華公寓的獨立電梯,各種安全措施就不說了,現在他們所在的層數還高,八十九層,就算是子彈電梯也要幾秒鐘飛上來不是嗎?
在電梯門口這裏一耽誤,隔壁兩間公寓的房門打開,一群表情兇悍的大漢爭先恐後往外沖。
叫人算什麼好漢!林白鄙視了一下那個男人,倒是一點不慌。
沖在最前面的大漢來勢最猛,結果腳下忽然絆在地毯上的褶皺上,整個人就是一個前趴。
這還不是最悲催的,更悲催的是,他前沖的力量太大,地毯居然都被他扯動了,擺放在靠牆的一架騎士盔甲失去了平衡,掙扎着搖晃幾下,還是轟然倒下,豎立的釘頭錘正砸在想要掙扎爬起的大漢頭上,噗嗤——
具體場面請參考沙灘上最有名的互動遊戲木劍開西瓜……
場面一時間凝滯了,實在是這哥們死得太詭異太慘烈了,弄得本來氣勢十足的大漢們都有些裹足不前了。
林白早把秦自若抱進懷裏,不讓她看血腥的場面,遠遠沖這些傢伙行了個美國軍禮。
然後嘩啦一聲響,大漢頭頂的吊燈突然脫鈎,急墜而下,就大漢們站立的密度,直接一下子砸倒了一片人,而且看地上迅速洇開的鮮血,還有不停抽搐的人體,就知道這幾個估計也凶多吉少了。
這些大漢全都是家族訓練出來的保鏢,忠誠勇敢聽話都沒得說,可是畢竟還是人,遇到這種人力不可解釋的詭異事情,該嚇到還是會嚇到,紛紛掏出槍來,指向林白。
這些不自量力的渣滓真的很煩!一次解決掉算了!林白微微皺眉,將秦自若擋在了身後。
「頭兒!開槍嗎?」一名大漢目不轉睛地盯着林白,悄聲問身邊的隊長。
「開什麼槍?」隊長從牙縫裏擠出話來,「少爺怕傷到那位秦小姐,特意吩咐不要動槍,現在咱們掏出槍來都已經違反命令了,你還想開槍?」
那邊林白全不在乎指向他的槍口,回身蹲下捧起秦自若的赤腳,用濕巾仔細地擦。
「哎呀,你幹嗎?」槍口下的秀恩愛,秦自若還是頭一回,也說不上是刺激還是羞恥,反正就覺得腳特別敏感,林白碰到的地方癢得要命。
隊長見林白背對自己,覺得有機可乘,做了幾個戰術動作,示意大家跟他上。
「隊長,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還是剛才那個大漢問。
「什麼?」隊長正待豎耳去聽,身後牆壁轟然倒塌,一抹銀白如同天神揮出的聖劍,齊腰撞在他們身上,刺耳的骨骼碎裂聲中,將他們掛在上面,重重撞向對面的牆壁。
咔嚓!整齊的兩截,無論是牆壁還是……呼嘯的寒風從倒塌的牆壁灌入,淹沒了地上悽厲的慘嚎,秦自若本想抬頭去看,卻被林白在足心一撓,咯的一聲笑彎了腰,沒有看到那邊如同地獄一般的慘相。
叮的一聲,旁邊電梯門打開,秦自若一邊拍打林白一邊轉頭一看,只見電梯裏面滿滿的都是人,將她綁架過來的白髮老者打頭,衝着他們兩個手一揮,然後電梯猛地下墜,帶着一群人悽厲地慘嚎消失在眼前……
OMG!秦自若發誓她不敢再坐電梯了!
地上一隻斷手,就是剛才白髮老者揮下那隻,還在抽搐跳動。
秦自若看它一眼,它在跳,轉過頭,忍不住又轉回來再看,還在跳,於是悄悄伸腳一踢,那隻手嘰里咕嚕滾進了電梯井,世界終於安靜了。
你幹嗎呢?林白詫異地看着秦自若拿小腳拼命在他腿上蹭,輕輕拍了她屁股一下:「別撩。」
撩你妹!老娘擦腳呢!
友軍全滅,男人終於沒法躲在房間裏看戲,鼓着掌走了出來。
結果還沒來得及開口,轟的一聲巨響,一股氣浪從電梯井裏衝上來,吹得秦自若幾乎睜不開眼睛。
受到這一下震動影響,走廊那端剛剛被擦過的機翼掃得支離破碎的牆體轟然倒塌,將一地血腥全部掩蓋。
林白這才鬆開抓着秦自若小腳的手,站起身來,對男人聳了聳肩,道:「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男人視線掃過拆遷現場一般的周圍,嘴角微微一勾,身形忽然前沖,以讓林白都錯愕的速度出現在他面前,一腳蹬在他胸前。
林白來得及做的反應就是鬆開手,不至於牽連到秦自若身上,自己卻像是足球運動員爆射的足球一樣,整個人橫飛了出去,重重撞在身後的牆壁上。
只差不到兩米,他就要飛進電梯井,和那一電梯人作伴去了!
「……居然還是要我自己動手,真是廢物啊!」男人慢條斯理地縮回腳,目光看向從牆上滑下劇烈咳嗽的林白,也不知道這句廢物說的到底是他自己冤死的手下,還是說林白。
有意思!林白已經很久沒有遇到在他面前裝逼的人了!
拍拍緊張撲過來的秦自若小手,林白對她說:「你先進房間等會兒,我要和這位先生好好交流交流。」
「不要!」秦自若拼命搖頭,眼睛裏含着眼淚,堅持不讓它落下。
你不走我怎麼挨揍啊……林白心裏老無奈了,他可不希望自己在老婆眼裏就是個叫人狂捶爛扁的沙包形象。
「我這身體你還不知道嗎?」他只能這麼說,為了增強說服力,他還衝秦自若擠了擠眼睛。
秦自若臉紅了,捶了他肩膀一下,輕聲嬌嗔:「湊流氓……」
你等會兒,我是說我的自愈體質啊,你想哪兒去了?
看着秦自若刻意繞了一大圈,躲開男人一步一回頭地走進房間,林白終於收回了臉上的笑容,看向一直冷眼旁觀的男人。
舉起右手,不屑地衝着男人招招手,下一秒,對方的拳頭已經落在了他臉上。
擦!上來就打臉!林白心中痛罵,手臂卻本能地交叉在胸前,恰好擋住男人緊追而來的肘擊。
然而,擋下這一擊,手臂也快斷了,尤其是擋在前面的右臂,更是已經徹底失去了知覺!
看不出來,這個男的一臉蒼白看起來大病初癒的虛弱樣,動起手來這般兇殘,而且這招式似乎有那麼一點熟悉……
林白這麼想着,被男人一記掃腿直接伐倒,身體正側摔的時候,男人的手已經按在了他頭上,用力往下一壓。
碰!好一聲巨響,林白感覺半邊臉都已經塌進去了,這魂淡淨對老子臉下手,難道是嫉妒我長得帥?!
頭部受創可不光是臉的問題,大腦震盪引發的眩暈徹底解除了他的抵抗。
男人用腳踩住林白的脖子,偏頭觀察着他的表情,半晌也沒發現一點恐懼,有些不甘心地說道:「再見,你妻子我會好好照顧的!」
說完,腳下發力,咔嚓!
林白的眼神一黯然後又一亮。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