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七日,星期二。
指針走到八點整時,睡在床上的武藤青在生物鐘提醒下,準時甦醒過來,耳邊沒有聽到熟悉的叫床聲,臥室空蕩蕩的,晨風從陽台外吹進來,撩起窗簾,點點陽光順着縫隙進入室內。
書架靜靜擺在那裏,上面的漫畫書都蒙上一層灰,他起床,目光狐疑地看向四周,好奇怪,今天玉子怎麼沒有過來?
難道因為那件莫名其妙的事情,導致對方從此都不會過來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武藤青意外地沒有覺得高興,眉頭皺了皺,又鬆開,神色如常地起床,換衣服,最後拎起書包走向樓下客廳。
底下客廳依舊沒有人,白色餐桌上面,三明治和牛奶以及午飯吃得便當都已經擺好,顯示出先前有人來過。
他看到這一幕,心想到底是什麼意思?
說是要不再來往的話,玉子又在這裏準備早餐,來往的話,居然沒有叫他起床,就算是充當現實版的海螺姑娘,這也太晚了吧,相貌什麼的,早都已經看清。
「那個丫頭到底在想什麼啊,」武藤青有點頭疼,真心覺得玉子好麻煩。
這樣的情況,他從來都沒有遇到過,早年時期沉浸在修煉之中,一心只想快點成仙。
成仙之後,又渴望向着更高的境界攀爬,不知不覺間,他一路走到仙王的寶座,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才有功夫去享受女人,食物,酒。
因此,他不懂得什麼愛情,也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對於玉子的態度,自然就是無法猜透。
煩惱着這些問題,他推開家門,外面的小院子大半都被樹蔭籠罩,院外的馬路卻是陽光明媚。
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武藤青拎着書包離開院子,踏上外面整潔的馬路上,隔壁的那家門口,一位美艷的婦人雙手環胸,笑吟吟地望向這裏。
那婦人相貌依稀和玉子有七分相似,淡紫色的長髮綁成一條辮子,搭在左肩,加上一身白色的連衣裙,外貌宛如二十多歲的少婦,流露出那種讓男人蠢蠢欲動的氣息。
「早上好,涼子阿姨,」武藤青很自然走上前去,出聲打招呼,從原主人的記憶裏面,他明白這位就是玉子的老媽,大倉涼子。
這是一個外表和實際年齡嚴重不符合的女人,對原主人的態度一直是非常好,完全是當做未來女婿看得人物。
涼子眼睛笑得眯成彎月形,招了招手道:「青,等下,阿姨有件事情想要問問你,玉子今天為什麼沒和你一起上學啊?」
一股好聞的香水味從前方順着微風而來,他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玉子難道是生病了嗎?」
她笑意忽然收起來,輕輕嘆氣道:「是啊,玉子得了一種很嚴重的病,需要你幫忙治療,這個病就是……」
「孩子他媽!!」一聲粗暴的咆哮聲打斷她接下來想要說的話,顯然是待在屋子裏面的玉子老爸發出。
那一位和這位的態度截然不同,對原主人一直都是沒有好臉色,完全是對待前來偷自己寶貝的小偷態度,也就是這個態度,讓原主人很少踏入玉子家裏面。
大倉涼子聽到這個聲音,面上露出無奈之色,揮手道:「總之,接下來就要靠你啦,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阿姨相信你只要努力一定。」
「孩子他媽!」又是一聲咆哮,看這個架勢,再說下去,玉子老爸非要將屋頂都給吼翻不可。
武藤青藉機溜走,丟下一句:「再見啦,涼子阿姨。」
一路飛奔出馬路,走上山坡的小道,長長的小道,沒有看見其他人影。
波光粼粼的河水一如既往地流淌,他獨自一人走在路上,四周很安靜,遠方的喧囂傳到這裏,都已經變成一首低沉的樂曲。
走到一半,他停下腳步,仰望着前方天空,喃喃道:「意外地……靜啊。」
原本煩人的小鳥忽然消失不見,卻讓人高興不起來,因為沒有小鳥才發現,自己周圍居然是如此安靜,靜得讓人心慌。
真是討厭的感覺,武藤青強壓下這股心情,繼續向前,這樣就好,自己到底不是原主人,若能這樣遠離的話,不需要擔心有人會發現自己的秘密。
沿着板橋大街向前,他看見校門口聚集着不少學生,似乎在觀看什麼雜技表演,圍成一團,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對於這點,武藤青沒有太大的興趣,擠開擋着進入校門的學生,卻驚訝地發現,自己身邊很快就空出一個無人地帶,學生們居然和訓練有素的士兵一樣,輕易散開,一點混亂都沒有引起。
「你小子就是武藤青吧,昨天我的弟弟還真是承蒙你關照,」一道陰測測的語氣從邊上響起,聲音的主人也走到他面前。
這人生得兩道沖天眉揚起,眼眸狹長,相貌兇狠。那健壯的身材,像是健美教練一樣,白色體恤被肌肉撐得鼓鼓,一頭飛揚的黃髮,大鼻子上穿了一個洞,掛着金燦燦的鼻環。
除這人之外,另外有三名打扮花里胡哨的混混,似乎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自己不是上班族。
武藤青腳步停下,想了想,道:「你弟弟是誰?」
鼻環男頓時暴怒起來,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道:「前田大雄,別給老子說忘記了,都怪你的錯,那麼熱愛網球的弟弟,已經決定不再打網球!!」
被這樣讓人抓住,已經是兩萬多年前的事情。區區一名垃圾,居然敢揪住自己的衣領,找死!!
本就心情有些不佳的武藤青,再也無法忍受下去,心下殺意大盛,眼眸變得冷漠,沒有立刻動手是顧忌周圍人多。
似乎是猜到他的想法,鼻環男主動開口道:「來,我們去一邊沒人的地方,好好談談。」
他眼眸亮起,清秀的臉龐揚起一抹笑容:「可以。」
既然對方那麼急着去死,他實在是無法開口拒絕,至於殺人之後,該如何善後,被憤怒沖昏頭腦的他,已經懶得去想。
也就是這個時候,得到消息的學生會長匆匆趕到:「你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