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雪凡音如此問.是非連手帶頭急忙否認.「沒有沒有.你們沒事就好.以前是我不懂事.言哥哥這性情我可受不了.我不要了.」是非說得很認真.雪凡音從方才憋着的笑意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是非真的太人才了.每次都能把東方辰言氣得半死.損得半死.在雪凡音的記憶力.是非是第二個說不要東方辰言的.不得不說.男色當前.是非還挺有定力的.
是非糊裏糊塗不清楚雪凡音在笑什麼.是材倒是明白.只是哪敢如雪凡音這般放肆.只能暗暗憋着.雪凡音笑完.一雙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東方辰言.「非兒.我帶你去住處.順便與我講講為何看不上你的言哥哥.」雪凡音知東方辰言與是材有事相談.鬧過了.也就帶着是非離開.給他們騰地兒.
「小心些.非兒別讓凡音受委屈了.」言王府有個宋夢琴.東方辰言只相信梨舞院才是真正安全的.但他卻不知在這個安全的地方.也有一雙眼睛時刻注視着雪凡音.此乃後話.東方辰言只是不想讓雪凡音在遇到宋夢琴之時再受委屈.
宋夢琴得知東方辰言回府後.又去了梨舞院.連是材那兩兄妹都帶了過去.心中自不是滋味.他走.不與她言;他回.依舊無聲.東方辰言難道想當她不存在嗎.她回王府這麼些日子.他一直未來過一趟.連命人帶句話也沒有.而雪凡音卻與他日日恩愛.如膠似漆.這相似的場景不就像之前的她與雪凡音嗎.只是變換了對象.如此想來.宋夢琴更斷定是雪凡音用什麼手段迷惑了東方辰言.
「紫衣.有空多注意梨舞院.咱們該多關心關心王妃.」眼中流轉的眸光卻別有深意.
渾然不知也渾然不怕宋夢琴的算計的雪凡音.正與是非走在青石小路.說說笑笑間.來到離東方辰言寢殿較近的一處廂房.這是是非在言王府的指定住處.就連擺設也是依着是非的喜好.平日也不許旁人在此歇息.可見東方辰言對她的寵愛.「非兒.你與辰言真的沒有想過在一起.你們熟知彼此.他對你又與旁人不同.你對他也有依賴.你們該是很好的一對.」東方辰言對是非的好甚至超過了對辰月的好.雪凡音又如何不疑惑兩人之間會沒有一絲一毫的男女之情.
是非沒有馬上回答雪凡音.而是招呼雪凡音到院子後能看到竹林的長廊上坐下.「凡音.一個人的心只有這麼大」.是非用手在心臟的位置比了比.「裝下一個人已很難.何況再擠入一個呢.」是非起身望着蔥蔥鬱郁的竹林.「我與言哥哥或許有緣無分吧.我確實愛慕過他.也曾想過非君不嫁.可是許是我們太熟悉彼此.他與我哥又是兄弟.對我從不曾多想.我明知如此卻依舊放不下心中的念想.所以每次來皇城.我都要纏着他.直到我看到他因你不見.急成一團;他嘴上開始時時掛着『凡音』.他會因你笑因你悲.我知道.我與他再無可能.」
雪凡音坐着抬頭看是非的側臉.這個看似說話不過腦的瘋丫頭身上此刻烙上了成熟的印記.想起辰言不在的日子.辰昕與自己所談.其實他們一直都在變.只是沒有輕易讓人發覺罷了.「非兒……」雪凡音想.她該是難過的.放下一個人談何容易.而那個讓她難過的人卻是自己.自己又有何立場勸是非呢.
雪凡音悵然間.是非轉頭坐回雪凡音身邊.「你看.這片竹林當初是我纏着言哥哥要的.可即便我不在.它們一樣長得很好.可若沒了這片土地.即便千千萬萬個我也無濟於事.人不也如此.凡音.我是非是個拿得起放得下之人.既然言哥哥心裏有了你.你們又兩情相悅.我不願再摻和到你們之間.何苦為了一點執念.傷了這許多人的情分.還委屈了自己.況且.看到你與言哥哥在一起我也不覺得有多難過.或者我自己都不知道.其實在我心裏.只是把言哥哥當成可以依賴的兄長罷了.」是非揚起了她燦爛的笑容.
「非兒.是不是你們這些別人眼中心無旁事之人.才是將心事藏得最深之人.」辰昕如此.是非亦如此.還有那個怪醫.更是難以揣摩.
是非思忖一會.「是我們想得開.」雖然不知道雪凡音的「你們」中還有誰.但是非也不願多問.「所以凡音.你要與言哥哥好好的.才不枉費我成全你們之意.」是非多次偏幫雪凡音.更多地是希望她與東方辰言能幸福下去.
看着是非的豁然.雪凡音眉眼帶笑.還好她放下了.否則.雪凡音不知道要如何面對是非.其實她問出這問題後便後悔了.「非兒.既然如此.你日後也不要總將辰言以前那些事掛在嘴邊.尤其是柳燕爾.他也放下了.」
「你也是個沒出息的.我不幫着你提醒他.他哪還記得自己有多麼混賬.」是非與月齡柳燕爾皆不同.她比月齡幸運.在還未深陷時.雪凡音出現了.斬斷了她與東方辰言最後的一絲念想.她還能做他的妹妹;她比柳燕爾看得開.不喜歡自己的.自己也不稀罕.更不會死死糾纏.也樂得成全他們.
「辰昕說.他之前都是逢場作戲罷了.你也別揪着了.」雪凡音聽是非說東方辰言混賬.就忍不住維護他.為他辯解.
是非實實在在給了雪凡音一個白眼.確定雪凡音已經無藥可救了.「我與你講的.你別告訴別人.」這事情若非雪凡音提起.是非絕不會說起.可為了雪凡音安心.是非認為與雪凡音說清楚很有必要.至於其他人.她真不想讓他們知道.
雪凡音還給是非一個白眼.「你以為只有我看得出你喜歡辰言.你哥會不知道.不過我不是你.才不會與人講這些事.」再怎麼着.這也算是非的傷心事吧.雪凡音不會不厚道地往她心頭插一刀.
「非兒.你覺得儲默如何.」雪凡音想到上次鳳之愉提到的事.雖然儲默年紀大了點.可不是說年齡不是差距.他們倆一文一武倒是不錯.而且不用擔心儲默會欺負是非.論打.儲默一文弱書生.肯定不是是非的對手;論說.能把東方辰言都氣得半死.對付儲默應該問題不大.這樣想來.雪凡音覺得還挺靠譜的.
「儲默.我不在幾個月.你們都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居然還認識儲默了.看來關係還不錯.」是非在意的是「儲默」這個名字.而不是雪凡音想的什麼.
「這裏太冷.我們回屋裏講.」雪凡音閒着也沒事.而且有了撮合儲默與是非這個想法.很願意與是非好好講講這個儲默.不能讓是非只把他當作東方辰言的敵人看待.
梨舞院內.除了東方辰言指尖與桌面碰撞的聲音外.再無旁的雜音.是材也只是坐在一旁靜靜地等着東方辰言的決定.
手指與桌面的撞擊聲停止.東方辰言才出口.「是材.既然暗門有此提醒.你先命人盯着月城的動靜.莫打草驚蛇.」東方辰言聽到此事.緊皺的眉頭未舒展過.
是材亦是如此.「辰言.暗門重出江湖.我是家與暗門從無瓜葛.他們為何會如此好心.目的又何在.」是材百思不得其解.世上有那麼多家族需要人扶持.暗門為何會選擇是家.而且暗門代表江湖的黑暗勢力.是家在這方面卻從無涉足.是材自有排斥.
「暗門出.江湖變.暗門消失了這麼長時間.要改變這江湖也需要有人相幫.是家在江湖的勢力雖不大.但卻是少有的江湖與朝廷皆有涉足的家族.若能得到朝廷相幫.暗門的勢力自能更進一步.有些事也要好辦得多.」東方辰言相信以暗門多年的勢力根基.不可能只有這個原因.但其他的東方辰言着實想不通還有什麼能讓暗門作此決定.賣是家一個情.
「辰言.暗門看中的不一定是是家.也許是是家背後的你和盡寒.」是家雖然朝廷江湖皆有人.但朝廷靠的是東逸國鐵血王爺東方辰言.江湖則是靠盡意莊莊主蕭盡寒.有他們倆的撐腰.這兩邊的人才會賣是家的面子.再加上仇夜天暗中幫忙.否則.是家只怕不會有如今的聲望.
「不論他目的為何.暗門的情我們先收下.其他的靜等暗門下一次行動.」是材不知送來消息的是何人.只憑留下的標誌認定是暗門.可見暗門中高人不少.與其擺明與他們為敵.倒不如以不變應萬變.「江湖事.第一劍比我們明白.你今晚去雪府將此事與第一劍明講.」比起是材半個江湖人的身份.第一劍混跡江湖多年.花月樓作為殺手聚集之地.知道的江湖消息自然比他們多.
「花樓主還是你去找吧.我怕我有去無回.」是材把那日第一劍送是非回是府後.他爹娘的反應皆告訴了東方辰言.「我辦完事回去後才知.我爹和二娘熱情過頭.將第一劍當成是府未來姑爺了.第一劍那日是逃走的.你說他這次見到我.還能有好臉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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