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真的。」蘇星玄輕輕的拍拍張清雅的頭,一邊感慨手感不錯,一邊帶着滿滿的懷疑走到前廳去。
義莊面前算的上寬敞的前廳里,只見一個約莫四十出頭的中年人穿着一身綢緞長袍,手裏拿着一串琥珀手串來回撥弄着,每一個琥珀珠子哪怕是在義莊昏暗的前廳里也顯得格外明亮,可見是珍品。
中年人滿懷嫌棄的打量着義莊幾乎殘破的裝潢,一雙眯縫的雙眼中不時閃過一絲不屑,一絲不耐,在中年人的旁邊,還站着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人,樣貌姣好,可謂是面如冠玉,目若零星,身姿挺拔,大概有着一米八的樣子,只是眉眼之中,帶着三分邪氣,令人難以生出好感。
這個中年人就是萬永錢莊的葛掌柜,也是翁山鎮數一數二的有錢人,蘇星玄雖說不曾和他有過交集,倒也曾遠遠的見過一面,至於那個年輕人,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之色,蘇星玄掛上標準式的笑容上前,雙手抱拳,十分熱情的說道,「這不是葛掌柜麼?今兒個是吹了什麼風,把您老人家吹來了,快請坐快請坐,您說您來怎麼也不提前通知一聲,我好出門迎接不是,弄得我手忙腳亂的,連茶都沒燒,失禮了失禮了。」
聽到蘇星玄的聲音,葛掌柜頓時收起眼中的不屑,連忙轉過身子,一雙本就小的只剩一條縫的雙眼頓時眯的看不見了,肉嘟嘟的大肥臉上掛着笑容好似彌勒佛一樣,同樣親切的好似兩人是多年好友一般的說道:
「蘇小哥客氣了,你我兩家關係向來親近,就不要弄那些俗禮了,說來蘇小哥接管義莊一來,老哥哥我還沒來看看,真是我的不是了,還請蘇小哥不要介懷才是。」
說着,葛掌柜心裏暗暗嘀咕起來,這蘇小子向來軟弱沉悶,怎麼今天好像變了個人一樣,難道真的是長時間不見,轉了性子一樣。
「那裏那裏,這位是?」面對葛掌柜的虛與委蛇,蘇星玄也是連連笑道,同時將狐疑的目光投向那個面容姣好的年輕人。
葛掌柜見狀連忙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笑道,「看老哥哥這記性,都忘了給蘇小哥你介紹一下了,這位是咱們鎮東三清觀廣陽道長的高徒,穆連赫道長,穆道長,這就是我們鎮義莊新一代的主人,蘇星玄蘇小哥,你們都是名家子弟,正好互相認識一下,認識一下哈哈。」
「葛掌柜客氣了,小可不過區區一個剛剛入道的小道人,那裏當得起道長兩個字,小可穆連赫見過蘇莊主,蘇莊主有禮了。」那穆連赫聞言微微一笑,看似溫和,可是一雙狹長的雙眼之中卻是看不到半點謙恭,反倒是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聽到葛掌柜的介紹,蘇星玄心裏就是一沉,總算是明白這葛掌柜打的是什麼算盤了。
大衍王朝以道為尊,國土上下,妖邪鬼魅叢生,以至於佛道無數,各色道觀,佛寺,義莊,神廟是多不勝數,名山大川之中更是流傳着無數仙神的傳說,就算是翁山鎮這個小鎮上,這樣的道觀佛寺也有好幾家,蘇星玄所在的義莊和三清觀就是其中的兩家,剩下的還有兩家,大明寺和城隍廟。
四家之中,以三清觀的實力最強,大明寺次之,城隍廟再次,張家義莊最弱,以前張大年在的時候,雖說義莊勢弱,到底張大年還是有一手趕屍捉鬼的手段,收費也低,苟延殘喘之下倒也能夠維繫。
加上三清觀,大明寺和城隍廟都算是半個官方組織,每年都有大衍朝廷的撥款,不怎麼看得上張家義莊,而且有些活計宛如雞肋一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也就慢慢的落在張家義莊手裏了。
可是如今,張大年已經病逝,蘇星玄說是執掌了義莊,可是張大年在世的時候,蘇星玄什麼都沒有學到,現在的蘇星玄更是個西貝貨,不要說趕屍捉鬼了,恐怕真的看到殭屍惡鬼,自己都先嚇死了。
雖然其他人不知道這一點,但是對於蘇星玄的手段卻是了解清楚的很,今天這葛掌柜前來收賬是假,幫着這所謂的穆連赫穆道長來吞併義莊才是真的。
這麼一想,蘇星玄的臉色就有些難看起來,儘量保持臉色不變,看着眼前的雙手抱拳的穆連赫,蘇星玄幾乎是擠出一個笑容,拱拱手道,「原來是穆道長,久仰久仰。」
「哦?蘇莊主聽過小可?」聽到這話,穆連赫卻是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蘇星玄心裏一跳,一股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正待說些什麼,就見穆連赫自顧自的說道,「小可早就聽說張家義莊前莊主乃是龍虎山一脈的傳人,手段驚天,如今蘇莊主繼承義莊,想必也是盡得張莊主的傳承,小可不才,卻是想請蘇莊主指點一二,還請蘇莊主不吝賜教。」
「不、不用了吧。」聽到這話,蘇星玄的臉色就是一白,連連擺手,話還沒有說完,就見那穆連赫退後了一步,腳踩七星,雙手一指,蘇星玄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臉頰上傳來一陣刺痛,隨即見那穆連赫拿出一道黃符,大喝一聲「太上老君急急如勒令,敕!」
頓時,蘇星玄感到身子一僵,頓時嚇得臉色一變,一雙眼瞪得宛如牛目,驚駭的看着穆連赫,「你想幹什麼?」
穆連赫聞言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一絲不屑,從懷中取出一個木偶,將黃符往木偶上一貼,掐了一個手印,大喝一聲,「疾!」將那木偶扔在地上,蘇星玄頓時發現,自己買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直接一個後空翻,重重的摔在地上。
「啊~」這一摔頓時讓蘇星玄感到胸口好像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一樣,忍不住叫出聲來。
「蘇小哥,你這是做什麼,要給我們表演雜技不成嗎?」一旁的葛掌柜見狀奸笑了幾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