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放鬆黑雲的力道,保持着困住它的狀態,沒再繼續撕www..lā
金屬藤蔓已經被我激怒,黑雲的力道一減小,它立刻掄起分枝朝我抽過來。
帶刺的枝條狂舞着掃到我眼前,然而黑雲也不是吃素的,我將黑雲凝成更粗的雲鞭反抽回去。
金屬枝條被抽開,兩股力量相撞發出砰砰的巨響,像打雷一樣。
李繼先站在我身後幾步遠的地方,在金屬枝條抽過來的時候,他也沒有閃躲。
這麼近的距離下,他很可能成為被殃及的池魚,可他十分鎮定地站在原地。
黑雲和金屬枝條碰撞發出的強烈震盪,把地面的碎和落花震得移了位,李繼先卻絲毫不受影響。
「桑小姐,別讓它跑回地下。」
「嗯?」我回頭瞥了眼李繼先,他有話不一次說完,嚴重干擾了我的戰術節奏。
「你不是想要它的生命源嗎,晾它一會兒,它的根離開土活不過半個小時。」
半小時?要困住金屬藤蔓就要不停加固黑雲,整條藤蔓足有一百二十米長、直徑也有十多米,上面的橫枝更是不計其數。
困住這樣的大傢伙,精神力持續輸出半小時將是什麼概念?
再說萬一等我能量耗盡,金屬藤蔓也死了,李繼先豈不是黃雀在後?!
李繼先笑了下:「如果你打算放棄,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笑得胸有成竹的樣子,我一時也不好判斷他是故意詐我,還是真有把握制住金屬藤。
「不拋棄、不放棄!」我冷笑了一聲,心說反正他不知道我有精神系異能,見過我的人都以為黑雲是我的異能。
如果李繼先想搶奪我的勞動果實,我不介意把他揍成白痴。
金屬藤蔓被黑雲連根拔起,猶如一隻張牙舞爪的百足之蟲飛到了半空中。
黑雲沒去管它的旁枝斜杈,攤成傘狀平鋪在半空,金屬藤蔓躺在黑雲傘上,根莖無法鑽回地下,橫枝又戳不破黑雲傘、伸不下來,此刻它就像一隻困在荷葉上的大蜈蚣。
只不過荷葉是黑色的,而蜈蚣是銀色,讓這一幕顯得十分詭異。
巨大的黑雲傘需要精神力去支撐,這種消耗量和精神探測網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精神力如流水般注入半空的黑雲,我意識海中的那些球體,旋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仿佛一台開足馬力的機器。
隨着時間的流逝,金屬藤蔓非但沒有變弱,反而掙扎得愈加激烈。
「這怎麼回事?」我斜眼看向李繼先,他仍然站在我身後,擺出『路過圍觀』的姿勢。
「可能是迴光返照吧。」李繼先聳聳肩膀,非常不負責任地回答道。
「可能?」我翻了個白眼,連一個眼神也不想分給他了。
而半空中的金屬藤蔓,在這極短的幾秒鐘時間裏,竟然膨脹數倍,像吹氣球似的由大蜈蚣,變成了一條『大肉/蟲』。
那些橫枝立刻短了一截,似乎是縮到新長出的『肉』里去了。
果然不是省油的燈,我就猜到它還有後招,佔着貝爾市這麼久,沒點殺手鐧怎麼行!
金屬藤蔓漲得像艘銀色飛艇,絕對是本世紀最大ufo,我以為它會漲到爆炸,已經做好防護準備。
誰料它膨脹到原來的八倍大時,突然收縮,在它膨脹的時候,黑雲根本捆不住,只能隨着它變大。
現在它突然收縮,我一時沒跟上,黑雲和金屬藤蔓之間出現了空隙。
我暗道不好,以為它藉機逃回地下,連忙收緊黑雲,想把它重新捆住。
百米長的金屬藤蔓,最終縮小到不足兩米,瞬間拉開的落差導致我的後續動作慢了半拍。
收起的黑雲傘也沒來得及攔住它,身形『小巧』的金屬藤蔓翻過傘邊,跳到地面上,如同閃電一般,鑽回了河底。
前面的鋪墊難道只是為了脫身?
「別大意,它——」李繼先正想提醒我點什麼,可沒等他把話說完,我腳下的地面突然往上一頂。
一根泛着銀光的尖刺,從我腳下扎出地面,多虧我腳下也有黑雲護罩,要不然整個人都會被它扎穿,變成新鮮的喪屍大肉串。
尖刺偷襲失敗,立刻縮回地下,沒給我把它揪出來的機會。
金屬藤蔓改變戰術了,我控制着黑雲往地下挖了一段,在地下它逃得更快,眨眼的功夫就沒了蹤影。
很好,它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今天非得把它從地下挖出來不可!
一場競速比賽就這樣拉開序幕,我和金屬藤蔓比誰的速度快,一輪比試下來,最終還是我輸了。
我意識到只要它躲在地底下,我完全沒有勝算,這時我看向李繼先,說:
「麻煩你退到那邊。」
我指着遠離大橋的一處建築,示意李繼先走遠點,我還想趕在古昱醒來前回去,沒多少時間分給金屬藤蔓,必須速戰速決了。
「你最好別亂來,它的血液一旦在空氣中揮發,我來不及逃生。」
「害怕的話現在就跑,我再拖延點時間。」
「捕蛇就該由專業的捕蛇人來,你這樣莽撞,是覺得你的命不重要,還是有別的原因?」
我嘶了一聲,好笑道:「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死?」
我忙活半天,李繼先就一直站着看戲,又用篤定我會送命的語氣問話,我很想對他說『你行你來』。
可我忍住脾氣,緩和了一下語氣,說:「你有辦法?」
李繼先是安全區的特派員,在末世初期就擁有相當高的地位,況且他身份神秘,指不定有什麼隱藏技能。
他在野外生活了近一年,現在毫髮無傷地站在我面前,這種人可不能小看。
「沒有,我只是不想死。」李繼先省去了『被連累』三個字,但他的語氣已經表現得非常明顯。
我的臉色肯定不怎麼好看,他緊接着開口:「不過我對它有些了解。」
李繼先說完便停住話頭,靜靜看着我,按套路這時候應該是我把話接過來,問他對金屬藤蔓有什麼了解。
但我這個人不太喜歡按套路出牌,沒接他的話,他如果真對金屬藤蔓不感興趣,為什麼要逗留在這?
「哦,既然李特派員了解它,那我就放棄吧。」我來只是想磨練異能,沒有非打敗金屬藤蔓不可的理由。
李繼先愣了下,然後擺手道:「你誤會了,我沒有和你搶的意思。」
打個怪而已,又沒有好處,說搶未免太嚴重了。
我滿肚子狐疑,臉上卻沒表現出來,也擺手說:「不不,我純粹是好奇才來研究一下它,沒打算殺它。」
這是實話,磨練異能的對手有很多,而且也不是非要打死它們才能增長實力。
「你不想要它的生命源?」李繼先略感意外地看着我。
生命源,這個詞已經是他第二次提起,我估計他說的生命源,可能是我理解中的『動力源』。
厲害的變異生物應該和高等異能者、喪屍一樣,擁有一個源動力,像火苗、音符之類的東西。
「隨緣。」我才不會遂了李繼先的願,追着他打聽金屬藤蔓的弱點。
求人辦事的,永遠是弱勢的一方,李繼先要是想告訴我,何必等到現在。
他恐怕是想趁機提條件,我自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我說完轉身就走。
對金屬藤蔓,我是真的毫無留戀,本來一個人靜靜的打怪挺好,現在多出一個人在旁邊觀戰還指指點點,我已經沒心情繼續下去了。
「它吸足了生氣,很快就能進化到最高階段,它有智慧、也有記憶,而且很記仇。」
「讓它來吧。」我頭也不回地繼續走,李繼先拐彎抹角地提醒,其實就是想讓我繼續戰鬥。
可為什麼呢?
這是個非常值得深思的問題,他似乎想讓我打敗金屬藤蔓,卻又不想我贏得輕鬆。
我乾脆棄權,看他怎麼辦。
「桑小姐就不為家人考慮嗎?」
「當然會考慮,如果我還有的話。」
我跟他玩了個文字遊戲,這話表面聽起來像在說我已經沒有家人了,實際是承認我會考慮家人的安全。
只不過考慮他們的安全,不代表我要除掉金屬藤蔓,我們有上古大陣,即便金屬藤蔓再厲害,想攻破大陣,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我沒直接承認有家人,我擔心李繼先聽出我們有倚仗,覬覦我們的『法寶』。
害人之心不可能、防人之心不可無。
「很抱歉,我和上級失去了聯繫,不太了解營地的現狀。」李繼先的道歉聽着有幾分誠意。
然而人心叵測,僅憑三言兩語,可化解不了彼此的隔閡。
金屬藤蔓突然停止攻擊,我想到剛剛李繼先說的話,連忙收回邁出去的腳步。
「桑小姐願意談談嗎?我的信息可以跟你分享,其實就算不為別的,高階變異生物的生命源也——」
我抬手打斷李繼先的話,他以為我改變了主意,所以在提條件前,他想抬抬價,讓我對金屬藤蔓更感興趣。
而我卻是因為想到了另一件事,才決定留下碰碰運氣。
李繼先說金屬藤蔓即將升階,進化到高階狀態,以我的經驗來看,這就意味着金屬藤蔓要進化成人形了。
假設它真像李繼先說的那樣毒,在它化人初期殺掉它,將是唯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