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與青亦姑娘本身並沒有什麼,但小戈與南無總自以為了解的將我和她扯在了一起,即便只是閒暇時候偶爾想起了故人,想起了那一段往事中里許多人,有奚吾,万俟棠,西華老頭,自然也有青亦,但每回我故作深沉的談起這段往事的時候,南無便總是賊兮兮的笑着,好似我與青亦真有那麼一段往事,着實令人啼笑皆非。好在南無也並非真的不識好歹,與我認識這麼多年,別的不說,至少我脾氣如何他是一抓一個準,總能在我即將發火之前閉口不言。雖然這樣的結果,我反而愈發不滿,畢竟有氣不能出才是最令人憋屈的。
言歸正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話俗語並非毫無道理的,小戈與南無這廝混久了,別的沒學到,這等捕風捉影的毛病卻學了個七成,於是也理所當然的……當看到我主動向青亦走過去的時候,我清楚的看到他面上極其興奮的笑容,甚至十分迅速的扯住了想扒住我肩膀一道過去的阿征。
接下來的事情便可以預料了。我拜別青亦之後,回過頭便看見雙目圓瞪,如有神助的小戈:「哥,方才那位姑娘可是青亦姑娘?你們許久未見,為何不多敘敘舊?」我白了小戈一眼,無奈道:「哪裏有那麼多話要說,久別重逢,欣喜是有的,但未必如你所想的那般……齷齪。」
小戈聳聳肩,一臉壞笑的打上我的肩膀:「哦?是嗎?我可還沒說什麼呢?哥哥你想哪裏去了?這可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了啊!」我冷笑兩聲,毫不客氣的彈了下小戈的額頭,罵道:「就看你這幅樣子,哥哥也能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我勸你還是別瞎猜了!」
小戈揉揉額頭,心底雖然不知是如何想的,但面上好歹沒再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出來;倒是阿征茫然的聽完了全程,突然就『大徹大悟』起來:「我知道了,玉里一定更加喜歡姜姑娘,對不對?」小戈原本已經止住的妄想在這一刻突然又漲了起來,並且我有預感,他的妄想一時半會都收不回去了。
果然,他原本已經平靜下去的眼睛突然就燃起了一道光,並且他可能已經預料到我絕不可能和他說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所以看都沒看我一眼,直接將目光轉向了阿征:「你所說的姜姑娘是哪位?哥哥也認識她嗎?」
阿征拍拍胸脯,笑道:「當然,玉里那會子無時無刻不賴在姜姑娘身邊,若說不是深愛,我絕對是不信的。」
小戈果斷上了勾,興致勃勃的聽着阿征開始扯我的過去。於是接下來將近半個時辰的時間,我都在聽着阿征講我『風花雪月』的過去,然而從頭到尾我都沒聽出來故事中的那個溫柔痴情的男子是我。我嘴角抽搐的聽着阿征胡扯了許久,終於忍不住將阿征從小戈懷裏拎了出來,咬牙切除道:「我怎地不記得姜姑娘死的時候我哭了啊?那會我整日疼的要死要活的,連笑都笑不出來,還哭呢!況且她最後一面我也沒見着,你更別提了,早就昏在地上了,怎麼着?瞎編亂造也給我適可而止行不?凡事要將依據的。」
結果回頭就看見小戈一臉無辜,見我望過去,還吸了吸鼻子,道:「我是真心想要個嫂子的!」
我嘖了一聲,將小戈給攬懷裏,笑道:「那行啊!哥哥也像個弟媳婦,給哥哥找一個怎麼樣?」本來說這句話的初心只是為了逗逗他,誰曾想這句話剛出口,便見小戈的臉刷的一下子就紅了。我張大了嘴巴,半晌才呆呆道:「不……不會吧,小戈,你就有喜歡的人了?我真的要有弟媳婦了?」小戈沒說話,只是低着頭,然而以我這個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小戈不光是臉紅了,耳朵與脖子也在同一時間紅了一圈。我砸吧了下嘴巴,細細思索了片刻。這個問題其實並不是特別奇怪,到底是血氣方剛的年齡,我雖然無心於此,可當年確實對青亦姑娘有過些好感,雖然這些許好感也隨着時光流逝,早已淡去,可我並不否認這份情誼的存在。
然而這事牽扯到了小戈身上,卻又有些不大讚成,畢竟閱歷尚淺的時候,扯上情愛之事於修煉並無益處,可到底玉戈與我相差也不過一歲左右,有些事情我再如何勸,也是沒有多少說服力的,可長兄如父,即便沒多大把握,我也得硬着頭皮勸勸他。可當我憑着往日積累的佛經禪語講給他聽的時候,起初他的態度雖然有些奇怪,但到底是聽着了的,可到後來卻慢慢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嘆口氣,暗自想着這回可能勸不動了,所以也不準備多說了,孰是孰非,該說的我也說過了,路還是要靠他自己走。然而就在我收聲,要喝酒的時候,便看到小戈趴在桌子上,我一呆的功夫,小戈便已經破功笑了出來:「誒喲喂!哥哥你可逗死我了,你都沒媳婦兒,弟弟我是絕對不會搶你前頭的,你就揣一百顆心放兜里好了!」他把我給笑懵了,隔了好久才發問道:「那麼你是沒有心悅的姑娘了?」
小戈已經趴在桌子上,手裏拿着個酒碗晃了晃,才答道:「當然了,哥哥你就甭瞎猜了!」
我瞅着他上氣不接下氣的笑着,突然就有些惱了,彈了彈他的額頭,才沒好氣的說:「那我之前問你什麼時候給我帶個弟媳婦來的時候,你臉紅什麼?我會誤會也算不得是我的錯!」
小戈提起這個,倒是有些正經起來,沉默了兩息時間,才幽幽的嘆口氣:「這幾年我們不是在外遊歷嘛!前陣子在凡界走江湖的時候,碰上個姑娘,她家是開客棧的,因緣巧合,我突然就發現那處客棧其實也算是南河山莊的,於是便想去探探消息,況且那位姑娘的酒釀的也好喝,一來二去便也熟了起來,我本來也沒多想,就當她是個談得來的朋友,誰曾想……一個多月前,她跟我道明了心意,說……說心悅與我。」
最後半句話的聲音實在太小,若不是修仙之人六感靈敏,我也委實猜不出他在說什麼。我們雖然一道在外遊歷,可也不是一直在一處,有些時候,我們三便是分開來走,只是分別之前,隨意指了個地方,約個日子才聚一塊,所以他在外惹了筆風流債這事,我也是方才才知曉。
我無語了半晌,看着他道:「然後呢?你怎麼回人家姑娘的?」小戈頓了頓,糾結了許久,才道:「我……我實在不知該如何拒絕才能不傷她的心,所以……所以就只能……」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道出個所以然來,但事情發展到這裏,結局如何我大概也能猜到,所以只能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戳他腦袋,道:「你啊你!你既然不能接受那位姑娘的心思,那麼你說什麼她都會傷心的,長痛不如短痛!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截了當的婉拒她,而不是像個縮頭烏龜一般躲起來!你知道伐?」
最後一句質問氣急了還加上了最近在江南一帶學到的語氣,心中的憤慨委實難解。
小戈被說的將腦袋又往裏縮了縮,我看他那副樣子便愈發氣不打一處來,可事到如今便只能揮揮手,道:「行了吧,那位姑娘現在何處?你還是先與她說清楚了吧!」
他聞言,有些為難,但看到我堅毅的神情,知道此事不可更改,便也沒再多言,囁嚅了許久,最後還是應了聲是。
這兩天胃病犯了……難受o(╥﹏╥)o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