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一程 第21章 一觸即發

    來的時候，還是只帶了南無和奚吾，本來甘鈺也打算來的，然而樞哥哥冷厲的掃了她一眼，結果甘鈺硬是挺着脖子看着樞哥哥，最後還是鈞姐姐救場，推了推她的肩膀，勸道：「玉里身上有保命的東西，肯定能回來，這次去的可是仙界，要出了事，誰也救不了你，你別說你不知道你自己的情況。」

    樞哥哥在旁邊也不咸不淡的添了句：「你可想清楚了？若你執意找死，我不強求。」無奈之下，甘鈺也只能妥協，看着我離去。

    這次的度十分快，大概事態緊急，目的明確，又恰巧有囂這個『路路通』，走的路太鑽了，所以我們馬不停蹄的，只用一周的時間就到了魔界。

    剛入大殿，就見万俟棠已經整裝待，領着千軍萬馬，一身紅色的戰袍逆光而行向我走來，斜了我一眼，懶洋洋的說：「來啦！正好，出吧！」我一怔沒反應過來，結結巴巴的問：「去……去哪？」

    万俟棠從鼻子裏出一聲『呵』聲，端的就是一副睥睨天下的氣勢：「去仙界挑事兒啊！仙界各個都是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搶起人來那是一點都不含糊。這場子我都不找回來，魔尊這位子我直接讓給玉帝！」

    我乾笑了聲，連忙問：「那你知不知道仙界為什麼要抓玉戈？」万俟棠詫異的看了我一眼，挑眉反問道：「你不清楚？」我尷尬的搖搖頭，來之前，我倒也是問過樞哥哥，他大概有點不爽，直截了當：「不曉得！爺不樂意告訴你！你去問万俟棠那小子吧！」聽到這話，我其實還是十分驚訝的，畢竟樞哥哥這個人我認識他這麼些年了，大概也有幾分了解，『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說的當是這位。

    結果這個人突然像我和南無一樣耍嘴皮稱自己聲『爺』，着實讓我覺得自個兒幻聽了。當然以樞哥哥的身價叫聲『爺』，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万俟棠看出來我大概真沒說謊，只是『嘖』了一聲，搖搖頭：「你不是他親哥哥嗎？你不知道嗎？簡單來說呢……就是你弟弟骨骼驚奇，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生，還天生斷脈，仙界有一老頭，活了好幾十萬年了吧，做夢都想成神，與天長壽，與地齊平，這都快成魔了，正好他練得功法，恰巧需要九個像小戈這樣天生斷脈，還要有一定靈力的。這種人多難找啊！

    老子當時碰到玉戈的時候，正好是半個斷脈，有一半好像是被沈負卿治好了，另外一半我也沒辦法。於是我辛辛苦苦的翻遍了整個魔界才找到了適合他練得功法，好不容易練的靈力可以傍身了，結果那蠢老頭直接就把他給擄了去，此仇不報我非小人啊！」

    聽完這番話，我的心裏是震動的。仙界也有這樣的小人嗎？仙界不都是好的嗎？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南無立在旁邊，看我有些怔松，便笑：「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世人只道妖魔鬼怪乃邪祟之物，可你看看甘鈺，青亦還有万俟棠，他們都是妖魔，卻皆是有血有肉，或許傷害過人，但都是唯本心而已。反觀那些生活在九天之外的聖人，他們旁觀了俗世許久，看淡了生死離別，對生命也就自然而然的開始蔑視、不看重。或許比我們還不如。他們或許都忘了要守護些什麼吧？」

    我半天沒反應過來，木訥道：「這樣啊！」反應過來，又平淡補了一句，話語中卻已泄露出了一絲殺氣：「呵！那個老頭在何處？可以殺了嗎？」

    在前面已經交代過，我從小就在山裏，爹娘沒教過我太多，樞哥哥他們本就是冷情冷性，一般只教我如何保命。生命在他們眼中賤如草芥，卻又不任意殺滅。他們活了許久，認為人死了就進入輪迴，將生命看的十分通透。處在高處許久，絶不輕易怒，一怒即是伏屍百萬，流血千里。他們又實在放心我的好脾性，完全不擔心我有朝一日會控制不住殺人的欲望。

    他們覺着吧……我這種溫吞的性子，要真是生氣了，那肯定是對方太可恨，所以從來沒跟我講過關於這方面的問題。也因此在我心裏殺人，殺妖以及殺仙什麼的在我心裏和殺雞殺鴨沒太大區別。

    只要沒必要，就可以什麼都不做。所以，如今那老頭惹着我了，那殺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出之前，我特地握了握脖子上的玉哨，暗暗給自己打氣。人生里難得幾次跟別人挑事兒，第一次是白衣書生，那一次的情況委實丟人，我也就不多作概述了，簡直是單方面被人騙了，還樂顛顛的幫對方數錢；第二次就是万俟棠那次，值得慶幸的是在經歷過白衣書生那一次，樞哥哥專門操練了我一番攻擊方面的練習，效果顯著。還說我悟性不錯，假以時日，成仙妥妥的。

    當然，這依舊不能讓我這麼有底氣的就直接上門去挑仙界的場子，畢竟万俟棠那次，即便是贏了，也只是靠我陣法上的成就取勝的。

    但是，這次作為我方陣營的都是誰？魔啊！不再像以前一樣，身邊只有南無一人。想依靠都靠不了，只能自己擼袖子上了。

    万俟棠問我：「怕嗎？」於是我實誠的點點頭。万俟棠無語的撇撇嘴：「喂喂喂！要不要這麼耿直?這時候你不是應該拿出你的愛和勇氣，打倒搶走公主的魔王嗎？」

    我適當的蹙了蹙眉：「這不是我前段時間看到的話本子，你寫的？」

    万俟棠大笑起來，當真是符合了坊間傳聞的『魔界俏公子，一笑傾六界』。笑完之後，便是長久的沉默，過了許久，万俟棠才重新開了話頭：「說真的，我也有點怕，那老頭抓了玉戈，我的確很生氣，但是我必須為我的子民着想，不能為了我的一時任性而讓他們買單，自私的挑起仙魔大戰。可是我從小就被教育要一步三走，萬事都要想好利弊。可既然仙界膽敢動我的人，便是拂了我的面子，那麼總要付出些代價的。」

    說完，又陰沉的低聲笑了起來：「畢竟仙界那么正道，肯定不會問諸水濱、推三阻四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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