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勃還沒來得及用手去揉,耳邊呼呼的一陣風聲,隨後一點微弱的光線,從不遠處的一個小孔里透了出來。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上前,那個小孔里的光,迅的消失了,周圍再度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漸漸適應了周遭的黑暗後,這才看清楚,眼前似乎是另一片天地了。
這裏應該是一個雜貨間的樣子,到處擺滿了各種塑料模特,有不少還缺胳膊少腿的。
在離他較遠的一個角落裏,還放着幾個紙箱,上面似乎隨意堆放着一些衣服。
只是這裏有陣子沒打掃了,空氣里充滿了灰塵和霉味,頭頂上方似乎還有厚厚的蜘蛛網,淺灰色的在黑暗裏分外顯眼。
陳勃正觀察着,那個小孔又亮起光芒,隱隱約約還有一男一女的聲音。
帶着好奇的心,輕輕走了過去,借着小孔望了出去。
那裏似乎是一間臥室,床頭兩個人正如膠似漆的翻滾着,一副香艷無比的現場直播。
陳勃強忍着心頭的衝動,迴轉身尋找着出口。
可是這裏除了那個小孔里有光芒透出外,根本沒有一點其餘的光線。
借着微弱昏暗的光線,稍稍仔細觀察了一下,這裏居然沒有一盞燈,就連頭頂上方,也只有一個沒有燈泡的吊燈。
而且,這裏似乎都沒看見有門的樣子,周圍幾乎都是一樣的,仿佛這裏就是個密室。
這是什麼情況,密室逃脫嘛?可是剛才,我不是應該在女生宿舍,怎麼就突然來到這個密室了?
陳勃剛想到這裏,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慘叫,緊跟着,那個小孔射出來的光線里,竟然夾雜着噴涌的紅色液體。
而在小孔里,還有一支極為纖細的筆,帶着源源不斷湧來的鮮血,幾乎塞滿了整個小孔。
帶着些許驚悸,陳勃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還沒等他湊到面前,那支筆緩緩退了出去,過了會小孔里冒出一隻眼睛。
眼睛快轉動着,似乎是在確認什麼,很快那裏伸出一小截手指,輕輕摸索了一遍。
光線快熄滅了,伴隨着黑暗的徹底籠罩,這裏再度變得死寂一片。
陳勃張開嘴,可無論如何都不出一點聲音,只能靜靜地坐在地上等待着。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個小孔里再度射出光線。
陳勃趕緊一骨碌的爬起身,依舊小心翼翼的看了過去。還是一副香艷的春宮圖,只不過那個男子明顯不是先前那位。
就在男子做完最後的衝刺,癱軟在一旁的時候,女子詭異的直起身,默默地從身旁的化妝枱上,拿起一支描眉筆,靜靜地描了起來。
男子漫不經心的點了支煙,還意猶未盡的拍了拍女子的臀部,露出一臉滿足的笑容。
隨後他起身,開始一件件穿起衣服來。可他身旁的那個女子,依舊毫無表情的拿着筆,一下一下機械式的描着眉。
直到男子穿戴整齊,隨手扔下一沓錢,無比滿足的走到那個小孔處時,女子突然急躥了過來。
沒等陳勃反應過來,那個男子也只是轉過頭,隨即一個無比驚人的推力傳來。
陳勃都能明確的感應到,那個推力居然無比有力,即便隔着牆和空氣,都能無比清晰的感覺到那股推力。
緊跟着,女子快揮舞着手中的描眉筆,直接穿透了男子的太陽穴。
不僅如此,那支筆似乎一下子變得無比的細長,直接穿過男子頭顱兩側的太陽穴,瞬間奔着陳勃的瞳孔刺來。
陳勃都沒來得及閉上眼睛,那支筆直接穿過小孔,沒入了他瞳孔里。
只是,原本以為會出現的鑽心疼痛,但是那支筆雖然刺入了眼眸里,卻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莫非,之前的那次,也是女子刺穿了上一個男子?
上次那個男子的屍體在哪裏,這次又會被安放在哪裏,女子為什麼要殺他們,這裏又是哪裏。
一連串的問號在他腦海里翻滾着,隨即那個小孔再度黯淡下去,周圍又再一次被死寂的黑暗籠罩。
陳勃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了下來,好像有很久沒有這麼一個人,靜靜的享受黑暗了。
隨着心漸漸恢復平靜,思緒開始一遍遍梳理這些天的所有經歷。
從莫名其妙的那封通知單,到詭異的巴士,之後的撞鬼……這一切看上去,都能好好的寫篇小說出來了。
陳勃不由輕笑一聲,頭慢慢向後靠着,想要找個更舒服的躺姿。只是,一直都沒有那種踏實的觸感,仿佛後面根本空無一物。
不由翻過身,伸手摸了摸。果然,那個看似嚴實的牆壁,居然如幻影一般毫無實感,他很輕鬆的就穿了過去。
幻境?夢境?還是其他的解釋。
房間忽然亮了起來,那個女子自顧自走着,一點都沒有在意,就在她身旁的陳勃。
要不要試試,觸碰一下不知道會如何。
一個古怪的念頭浮上了心頭,可是很快他又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做好奇貓,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女子一身水藍色旗袍,似乎是正準備出門,慢悠悠的走到一旁的床邊,左腳熟練的在床下一勾。
一具散着寒氣的冰棺,隨着她腳尖的挑動,迅滑了出來。
冰棺裏面,先前那個男子瞪圓了雙眼,無比震驚的仰躺着,一條雪白的爬蟲,正從他左側的太陽穴里探出腦袋。
那居然是一個迷你的男子的臉,只是他似乎有些迷茫,直到女子將他捧在手心裏,才有些懵懂的笑了起來。
「乖,多吃點,快點長大,很快我們就能重新見面了。」
女子並沒有張嘴,但柔美的聲音,卻字字清晰無比的傳入陳勃的耳中,仿佛有人就在他身後訴說着。
情不自禁的回頭,身後空無一人,除了不遠處有一個明顯被敲出來的小孔。
女子彎腰,從那個男屍的心窩處掏出一支細長的描眉筆,很自然的伸出舌頭,將上面沾染的鮮血全都舔乾淨後,隨後一下下慢慢描起眉來。
那隻雪白的爬蟲也重新回到男屍的太陽穴,一點點鑽了進去,伴隨着一陣流水聲,男屍快乾癟了下去。
「嘻嘻,還有最後的三個,我就成功了。」
女子的話剛說完,屋外突然傳來一聲怒吼。
「妖孽,居然在此危害人間,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