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勃心頭一緊,那是蔣欣的聲音,只是稍稍和自己記憶中的有些出入。原本蔣欣的聲音,還算比較男子化的,可今天聽上去,總夾雜着一個女子柔弱的聲音。
與此同時,徐灩和胡雯美的聲音,同時從他身後的兩側響起。
「陳勃,快跑啊~」
「陳勃,別動。」
截然相反的兩個建議,更是讓他無法適應,加快了回頭的度,這才現,兩個女生不知何時離開的他。
此刻兩個女生離他,都各有十幾步遠,分別站在兩個岔道口。
白無常迅飛過他的頭頂,很快出現在胡雯美的頭頂。而黑無常的鎖鏈,卻遲遲不見它飛來。
帶着疑惑轉回頭,這才現黑無常的鎖鏈,竟然筆直的插入了先前跪地哭泣的那個女生胸口,同時還穿過了在她身後不遠處的蔣欣。
果然,蔣欣突然出現在那個女生身後,帶着詭異的微笑,雙手抓向那個女生,死死掐住了她的脖頸。
而就在他出手的瞬間,另一邊的女生和先前抱着女屍的男生,竟然同時伸出右手,一左一右的飛撲到蔣欣身旁。
兩人右手間,竟然同時散着綠色的光芒。光芒看上去無比柔和,可毫不刺眼的光芒,卻迅在蔣欣臉上燒灼起來。
伴隨着他異樣嗓音出的嘶吼,他的臉快溶化着,就像被高溫煮沸的鐵塊一般,一點點向下滴着腐爛的肉塊。
那些肉塊滴落在地,竟然快升騰起一股股輕煙,伴隨着異常難聞的腐爛氣息,迅形成一片霧氣。
「你們兩個,怎麼會有五帝錢的,是誰給你們的。」
蔣欣的聲音,帶着疑惑和憤恨,穿過了霧氣包圍,撕扯着陳勃的耳膜。
「蔣欣,你恐怕不知道,在坐上踏入鬼城的大巴時,納蘭若水就對你有了戒備。」
男生輕輕的訴說着,同時看向了不遠處的陳勃。
「沒錯,也就在那個大巴上,若水主動放棄抵抗,假裝無法抗拒的跟隨着指引來到了這座鬼城。」
女生也緊接着說了起來,很快兩人說出了一個關於若水的秘密。
原來,若水之前曾經留意到,蔣欣的某些行為極為怪異,也同時注意到,原本纏着陳勃的那個鬼同桌董平慶,似乎和蔣欣有過幾次秘密碰面。
身為捉鬼世家後裔的若水,很快聯絡了同為後裔的這兩位,只是由於某些原因,這兩位幾乎沒有多少功力,只是略微能看見些許模糊的影子。
原本三人可以掙脫束縛,不受那輛詭異大巴的指引,可是為了探查事情的真相,以及對陳勃的關心,若水還是決定將計就計,來到了這座鬼城。
只是鬼城的怨念,實在出了她的想像,好不容易找回鏡像世界的陳勃後,她已經十分勞累,也就暫時忽略了對蔣欣的監控。
不過這兩位還是在她之前的授意下,刻意裝作普通人一樣,參與了這場「死亡遊戲」。
「為了能夠引你出來,若水可是費盡了心思,不過原本前兩天可以解決你的,沒想到突然出現了變故。」
「血棺和新出來的怨鬼,打亂了她的一切計劃,只是在她離開鬼城前,特意交代給我們一個任務。」
兩人邊說,邊一步步逼近了蔣欣,同時手中的光芒,也逐漸凝聚成兩個圓形方孔的銅錢狀,不斷擴大着快飛向蔣欣的頭頂和腳下。
隨着上下兩個銅錢形狀的光芒逐漸連成一體,一個個奇怪的符號也逐漸顯現了出來。
「哈哈哈,真是好算計,只可惜她還是算漏了一點。但凡被貼上鬼城標籤的,都無一例外要按照鬼城的規矩來。」
蔣欣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反而大聲的笑着,任憑那兩個光芒將其完全籠罩起來。
也就在他被徹底籠罩起來的瞬間,一聲幽幽的女子嘆息,將所有人的心,全都緊緊的提到了嗓子眼。
隨着一陣韻味十足的京腔唱詞響起,原本還是陽光明媚的四周,竟然快黯淡下來。
很快這裏變得無比漆黑,只有前後兩處光束,如同舞台上的燈光,筆直的照耀下來,漸漸逼近了眾人。
燈光中,兩個戲妝女子的身影清晰可見,只是不知是燈光的原因,還是本身妝容的原因,她們的臉都看着很不真實。
剛才還在說話的那對男女生,突然瞪圓了雙眼,張大嘴巴,用力仰着頭,就像溺水一般。
同時兩人慢慢飛離了地面,任憑雙腳快踢動着,雙手也不斷在脖頸處抓撓着。
很快兩人的脖頸處就被抓撓出血,可兩人依舊毫無知覺的抓撓着,一點停止的意思都沒有。
也就在幾乎同一時刻,胡雯美渾身抽搐起來,臉上露出極為痛苦的表情,嘴角甚至都慢慢吐出了泡沫。
另一邊的徐灩,一個勁的搖着頭,淚水如開閘泄洪一般四下飛濺,同時瞪大了雙眼,嘴裏呢喃着一個勁後退着。
陳勃看着幾人的變化,同時現自己除了就這樣看着,根本做不了任何事,就連動一下手指,都無法做到。
時間緩緩流逝,當蔣欣的笑聲戛然而止的時候,那對男女也高懸在半空,瞪圓了雙眼,一動不動的停止了呼吸。
而另一邊的胡雯美,同樣停止了抽搐,只是兩隻眼睛已經完全翻了過去,半根斷舌緩緩滑出嘴角,留下一路血絲,從嘴角一直漫延到腳邊。
徐灩也完全昏倒在了一旁,兩條清晰的淚痕仍掛在臉上,一雙手也像是充血般紅腫着,無力的垂在身旁。
「這是我最後一次機會了,你趕緊走吧,如果可以,找個高人替你驅下邪,把鬼城的烙印洗掉吧。」
雖然看不見人,但是董平慶的聲音還是慢慢傳來,也就在這時,陳勃現自己重新獲得了身體的掌控。
快來到幾人身旁,除了徐灩還有極為緩慢的呼吸外,其餘幾人都沒了任何心跳和呼吸,而兩個戲妝怨鬼,也離奇的消失不見了。
一縷陽光斜照在身上,帶來微微的暖意,可他的心卻感到無盡的寒冷,就像這裏時不時颳起的陰風一樣的寒冷。
「若水,我還活着,只是你又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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