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欣說完,巨大的身影迅收縮,眨眼間縮成黃豆大小,光芒一閃,徹底消失在眾人面前。
陳勃仔細回味着他剛才說的話,無疑現在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這剩下的九人里,不知道包不包括若水和他自己,而兩隻怨鬼又會不會出手……
一連串的問題不斷湧上心頭,惹得他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許久才輕嘆一聲。
身後的兩名女孩,一臉惶恐的緊跟着陳勃,生怕一轉身就沒了他的蹤影。
「這樣吧,剩下的七天,我們需要好好謀劃一下。白天相對可能安全些,我決定去老街轉轉,不管如何,先要熟悉下環境。」
「至於晚上,畢竟還是比較危險的,我們就抓緊吃完飯,躲到相對安全的宿舍里。」
徐灩和胡雯美沒有任何猶豫,幾乎是同時點頭同意了。
三人快走下天台,在陳勃的帶領下,來到了他所屬的宿舍。雖說比不上女生宿舍的乾淨清香,可畢竟也沒用過幾次,又或許是因為極度的害怕,兩個女孩很快沉入了夢鄉。
只是兩個女孩睡的並不安穩,幾乎是每隔半個小時左右,都會一身冷汗的驚醒,直到看見打地鋪的陳勃後,才會再度睡過去。
陳勃迷迷糊糊的躺着,不時感受着兩個女孩的動靜。雖說他也想起身安慰她們兩句,可是強烈的困意不斷湧來,只能略顯無奈的保持着半睡半醒的狀態。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三個人臉上都頂着一對黑眼圈,說不盡的疲倦寫滿了三人的臉。
「走吧,曬曬太陽,祛除掉些邪氣吧。」
陳勃輕輕說了句,帶頭拉開了宿舍的門。剛探出腦袋,不遠處的宿舍門也被拉開了,一個男生的臉同樣出現在他面前。
男生和他一樣,也是一臉的倦容,兩個深深的黑眼圈裏,一對充斥着戒備和驚懼的眼睛,死死盯着陳勃。
兩人都保持同樣的警戒,很快各自身後出現了幾個身影。當最後一人走出來時,陳勃默默點了點頭。
六人,包括自己在內,此刻一共有六人。自己是帶着兩個女生,而對面則是兩個男生帶着一個女生。
「我們準備去吃早飯,之後去老街轉轉,如果你們有興趣,可以和我們一起去。」
陳勃開口打破了沉默,對面三人互相看了看,最後由之前開門的那位男生點頭表示同意。
兩組人互相保持着一定距離,一前一後的走入了學校食堂,剛坐下還沒喘口氣,門口出現了兩名女生。
顯然這兩位的狀態也是一樣,沒有化妝的臉上同樣盯着一對黑眼圈,濃濃的倦意和戒備,毫不掩飾的顯露在外。
三組人默默無聲的吃着早飯,此刻眾人都早已無心去琢磨,究竟這無人的食堂里,是誰準備了八人份的早飯。
壓抑、死一般的寂靜,沉重的壓在眾人心頭,甚至連呼吸,都變得無比小心謹慎。
一頓早飯終於結束了,放下碗筷的八人,互相看了看,又陷入了沉默中。
八人,那就是說,剩餘的九個人里,也包括蔣欣,還有那兩個怨鬼。
蔣欣,你究竟在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還有那兩個怨鬼,似乎並不是聽你指揮的樣子,還有董平慶以及這座鬼城,究竟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陳勃思索了一番,可惜線索有些支離破碎,很難理清個中脈絡。
「好了,不管你們怎麼決定的,我還是不想輕易屈服。命運如果不能自己掌握,那樣的人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陳勃的聲音,打破了周遭的死寂,也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我們準備去老街轉轉,如果真的把決戰地定在這裏,或許有線索遺留在那裏,至少死也要死的明白些。」
陳勃說完,率先走出了食堂,徐灩和胡雯美急忙小跑着,快跟在了他身後。
很快,剩下的五人分成兩組,保持着相對的距離,遠遠的跟着他們三人,一起走向了老街。
此刻的老街,顯得無比安靜,幾乎沒有幾家商鋪開着門。
古色古香的建築,配着同樣歲月氣息濃厚的街道,原本該是令人心曠神怡的場景,卻在幾人眼裏顯得無比詭異。
陳勃仔細觀察着,同時努力回憶着,那天晚上在老街的那段經歷,很快在腦海里形成兩個畫面。
那晚,記憶中的老街,總體佈局和現在的差不多,只是無論怎麼尋找,都沒有現那家餐館。
自己明明記得很清楚,就在這個街角不遠,自己曾經走進一家餐館,只不過沒吃多少東西,後來那裏的食客都變成了餓鬼。
等等!陳勃忽然意識到什麼,雙眼猛的瞪大了些,視線牢牢鎖定不遠處,那個坐在地上的乞丐。
餓鬼,自己不就收伏了兩隻餓鬼?而根據記憶里的一些片段,餓鬼應該是成群結隊的出現,那為什麼自己收伏的兩隻餓鬼,可以脫離群體?
而且,那兩隻餓鬼,似乎是那晚見到的,一群餓鬼最後的集合,難道說這兩個餓鬼,有什麼重大意義?
「陳勃,你現什麼了,那個乞丐你都盯着,看了很久了。」
胡雯美輕聲的詢問,打斷了他的思索,也讓他重新回到了現實中。
正想要開口說些什麼,那個乞丐竟然詭異的出一陣笑聲。可那個笑聲,並不像常人一樣是從喉嚨里出,更像是直接從頭顱里傳出一樣。
同時他漸漸抬起頭,露出一張幾乎看不到完整血肉的臉。
那張臉上,有些明顯的燒痕,殘存的左半部臉上,所有的肌肉都緊巴巴的皺在一起,看上去像是要極力濃縮成一塊一般。
右半部的臉,所有的肉卻像缺少了對應的支撐,全都無力的耷拉着,就連眼珠子都搖搖欲墜的垂落着。
幾個女生幾乎都出一聲簡短的尖叫,隨即死死捂住了嘴,生怕繼續出聲會引起他的注意。
「逃不掉的,你們全都逃不掉的。這是一切生的歸宿,死的凝結,你們踏進城的那一刻,就註定了要留下來了。」
乞丐的嘴巴上,密密麻麻的被縫合在一起,膿水混着血水不時滴落下來,可偏偏所有人都聽見了他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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