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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勃的疑惑如同一個執念,死死糾纏着,讓他有些猶豫不決。
雖說這種情況很不理想,畢竟如果面對的是生死大局,稍微一點猶豫都會要人命,更何況是這種情況的優柔寡斷。
只是,他實在沒有辦法判別,自己的疑惑是真是假,而且周圍似乎也沒有其他人或某種存在。
更讓他在意的,先前自己猜測的,竹林深處的應該是個殭屍窩,可從沒有聽說過殭屍會使用迷惑人心的幻境之法。
莫非並不是殭屍所為,而是有人操縱了殭屍,並「順帶」佈置了幻境,那麼其用意又是什麼呢?
陳勃只是匆匆想了一會,隨後便搖着頭,默默地離開了。
並不是因為看到了什麼,只不過既然這裏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幻境中的一部分,待的越久也就越容易深陷其中。
那麼,究竟該如何看到真實呢,又怎樣去判定真實和虛幻?
「眼睛會被迷惑,從而看不清前方;耳朵會被迷惑,從而聽不清周圍;只有用心去感受,才能觸碰這個世界真正的樣子。」
陳勃莫名低聲細語了起來,這是若水曾經對他說過的話,似乎是提醒,又像是警告,或者是某種暗示。
所以,要用心?
陳勃想到這裏,索性輕輕地轉身,背靠着牆角緩緩坐在地上,同時慢慢合上雙眼,呼吸也逐漸悠長起來。
只是,並非真的只要閉上眼,就能做到用心去觀察了。
陳勃也只能這樣的認為:閉上眼,自己就不會習慣性的依賴雙眼去觀察,而是必須要用其他的手段去重新觀察這個世界了。
想歸想,真正要做到用心觀察卻並非那麼簡單,至少在過去了近十多分鐘後,陳勃再度睜開了雙眼。
很難,或者更確切的說,根本就是毫無頭緒!
陳勃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心頭亂的有些煩心,更多的則是因為擔憂,畢竟他每耽擱一秒,若水的處境也就相應危險多一秒。
許久,他重新閉上雙眼,呼吸悠長而平穩起來,心頭也堅定着一個信念:如果自己都自亂陣腳了,那又如何真正去用心感受?
漸漸地,他聽到了一些微弱的聲音,似乎是氣流划過的聲音,隱約間他開始嘗試着,憑藉着微弱的聲音,在心頭描繪那個東西本來的模樣。
從最初自己看見過的一些事物開始,諸如牆壁、門框等,漸漸地開始延伸開來。
與此同時,一股異樣而熟悉的感知,也同步出現在心頭,那是對於氣息的掌控。
雖然周遭有很多「死物」,諸如那些牆壁門框等,可它們還是有着自己特別的氣息。
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已經對這些氣息的逐漸分析和理解,一個個帶着各自顏色的物體,逐步在他心頭一點點凝聚起來。
隨着這些點的凝聚,他不由欣喜的抬了抬眉,那些東西竟然逐步在心頭形成了新的影像。
那是一副帶着各種顏色的立體畫像,從模糊到清晰,直到終於在他心頭描繪出一根竹子。
隨着第一根竹子的出現,第二根、第三根……越來越多的竹子出現在心頭。
同時,還有一堵牆,一副門框……也逐步在心頭浮現。
兩幅截然不同的立體投影,一上一下的呈現在心頭,在兩者之間有一條色彩斑斕的光帶,將兩者完全隔絕在上下兩面。
這是怎麼回事?
陳勃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自己難道是用錯方法了?可是,心頭的這幅畫,明顯很真實,真實的和外界給他的氣息感應完全一致。
而且,這看似毫不相干的兩幅畫,給他一種完全對應,並不矛盾的感覺。
就像是某個地方,有着截然不同的兩條路,雖然沿途風景不同,可還是能到達最終的目的地。
陳勃仔細觀察並思索着,直到一個有些驚奇的念頭,快速划過他腦海。
如果,這真的是同樣一幅畫的兩面,或者說是被一面鏡子隔開的同一地方的兩面。
陳勃最終的答案也很詭異:這兩幅畫看着不同,其實都是同一個地方,而且還是互相完全對應的。
對,就是寂靜嶺的結構架設!
陳勃終於想到了一個完全合理又說得通的解釋,心頭的欣喜讓他不由有些異常的興奮,幾乎就要控制不住的驚呼出聲。
在寂靜嶺裏面,最常被說到的一點,就是所謂的里表世界。
雖然兩個世界截然不同,甚至都找不出能夠互相對應的相似點,可偏偏那就是完全一致的,互相對應的兩處場景。
又是寂靜嶺的里表世界嘛,似乎自己最近這陣子經常會遇見這樣的事情,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那麼,這次就讓我好好看看,這裏的里表世界又會給我怎樣的驚喜吧。」
陳勃低聲呢喃了一句,隨即重新睜開眼,妖瞳閃爍着紫光,體表外的妖狐氣團也明顯凝實了幾分。
隨着一道狐火快速飛出,陳勃終於開始了再次進攻,只是這次他的目的很明確:儘快轟開那層看似淡薄的氣霧狀阻隔。
那是這處地方最為詭異而關鍵的一個點,也是能夠在這裏同時出現類似里表世界兩處場景的關鍵。
狐火在飛出後沒多久,一半火焰熾烈的懸空燃燒着,另一半則無比模糊且黯淡的燃燒着。
在第一道狐火燃燒殆盡的時候,第二道也瞬間飛出,在同樣的位置繼續燃燒了起來。
之後,隨着第三道、第四道……狐火的相應出現並燃燒,那層薄霧狀阻礙也逐漸變得更加稀薄,直到流下一滴略顯清澈的液體。
液體不停的滴落着,直到匯聚在地上,形成一條橙黃色小溪,最後緩緩滲透進地面。
陳勃重新閉上眼,手中魂刀並未向前遞進,反而卻向後刺了出去,隨即帶出一條血線。
血線出現的瞬間,竹林、房屋一起搖晃起來,兩幅畫面也快速移動重疊起來,同時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出來吧,看戲看了這麼久,也該是時候出來見個面了吧。」
「呵呵,沒想到,你居然發現了,真不愧是外界傳的沸沸揚揚的妖瞳繼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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