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了,保健哥,你現在看上去,變強了很多啊。」
王富貴來到離他大約五步遠的地方,一臉燦爛的笑着,雙手輕快地鼓着掌,看上去無比的開心。
陳勃攥緊了魂刀,強烈克制着自己內心的澎湃,可微微顫抖的身體,還是暴露了他的內心。
「我們,已經多久沒見面了,三年還是四年了?」
王富貴很是平常的說着,仿佛真的只是遇見了許久不見的老友,很隨意的聊着天。
從鬼城開始,伴隨着他的講述,回憶的潮水洶湧地拍打着,不停衝擊着他的神經。
是啊,從鬼城出來之後,他都是刻意去迴避這些記憶。
即便偶爾因為某些事或物,包括之前見到的,幾位同學的魂魄,他都一直讓自己儘量保持着鎮靜。
原本以為,自己應該夠絕情了,應該可以應對所有的情況了,可面對最為要好的死黨,自己終究還是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淡定。
王富貴還是在侃侃而談着,一點沒有要進攻的態勢,似乎只是過來聊天的。
陳勃聽着聽着,逐漸覺得有些困頓了。或許是之前從進入這個墓府後,一直繃緊着神經的緣故。
也可能是因為自己有意無意地使用着妖瞳的能力,加上這陣子的睡眠也不像以前那麼有規律。
總之,各種原因匯聚在一起,在這個相對平和愉悅的聊天氛圍下,自己終於感覺到累了、困了。
陳勃的眼皮緩緩合上,整個人也逐漸放鬆疲軟下來,直到魂刀脫離右手的束縛,輕輕掉落在地。
「睡吧,睡吧,睡着了,一切自然就會稱心如意了,噫哈哈哈~」
王富貴說着仰頭笑了起來,只是那笑聲聽起來,瘋狂、幽怨,就像被長期封閉在一個黑暗的小空間裏,無比憋悶的感覺。
就在陳勃倒地後不久,周圍那些賭鬼和賭桌都緩緩消散開來,一個渾身是水,渾身上下只被烏黑長髮遮擋了重要部位的女子,緩緩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切,妖瞳繼承者,真的是百聞不如一見。外界都在說他有多厲害,結果還不是被我簡單的一個幻術,直接給催眠了。」
女子的聲音無比動聽,讓人有種沐浴在和煦的春風裏,渾身毛孔舒暢的感覺。
她徑直走到陳勃面前,此刻的他無比安詳的閉着眼,雙手自然垂落在身兩側,魂刀也早就掉落在地。
雖然他靜靜地站在那裏,只是悠長的呼吸間,越來越明顯的鼾聲,伴隨着逐漸舒展開的眉頭,無聲訴說着他正在陷入沉睡的事。
女子輕輕地伸出右臂,潔白如玉的臂膀上,緩緩流淌着清澈的水流,順着她光滑的肌膚一路向下延伸着,直到最後戀戀不捨地滴落在地。
「真是張好皮啊,只可惜,你也要完了,真不想把你就這樣放開。」
「妖姬,別忘了,這可是我們主人欽點的重要人物,你別想玩弄一番再上繳,主人可不想聞到他身上沾有你的味道。」
女子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柳眉緊蹙在一起,嘴角快速抽搐了兩下。
從她身後的陰影里,走出一個無比乾瘦的男子,一身的黑色將他嚴密的包裹了起來,就連臉上也戴着一副黑色面具,只留下一張嘴巴露在外面。
「行了,黑奴。雖然你是他的得力助手,但是我只要不做出格的事,你還沒資格和我這樣說話!」
「是,黑奴明白,請妖姬大人儘快行動。」
女子又擺了擺手,輕快地說了句我要去先洗個澡,免得被人厭惡有氣味。
看着她搖擺着身姿走進陰影里,過了一陣後,被喚作黑奴的那人,緩緩轉身走到了陳勃面前。
「保健哥,我們又見面了。」
那人取下了面具,露出一張略顯年輕秀氣的男青年的臉。
他緩緩俯下身,靜靜盯着陳勃,眼神里流露出複雜的神情,略微伸出的右手不住地顫抖着。
「唉~如果,你沒有離開鬼城,也許就不會看到我了。不過,蔣欣居然沒有把我供出來,看來他還真是愚蠢,居然相信我說的,有辦法復活他溺水身亡的妹妹。」
「所以,他才心甘情願的做那個擋箭牌,公然跳出來和所有同學對立,只是因為你的那句鬼話,周沖?」
陳勃猛然睜開眼,右手緊攥成拳,狠狠地轟在黑衣男子周沖的腹部。
男子並沒有因為劇烈的衝擊,有一絲吃疼的感覺,甚至連身體都沒有一點變化。
「沒用的,我已經死了,現在的你根本就奈何不了我。」
陳勃極為淡定地哦了一聲,右手再度出擊,又在他腹部打了兩拳。
三拳打完,他直接跳開一步,彎腰撿起了魂刀。那個剛才還無比淡定的周沖,從腹部開始快速灼燒起來,只是那些火焰卻如液體一般,緩緩流淌在他全身上下。
「怎麼會,你不是只有用了魂刀才會有攻擊力,而且你不是中了幻覺陷入沉睡了。」
陳勃淡然的一笑,很隨着的轉動着魂刀,眼睛瞥向了一旁的陰影里。
「你真的以為,那個妖姬是真心的賣命給你所謂的主人。此外,你也不過是枚用來打探虛實的棋子,隨時可以丟棄,又何必告訴你太多我的秘密?」
周沖一臉的驚訝,隨後轉為憤怒,當看到那個被稱為妖姬的女子款款走來,靜靜站在陳勃身旁時,雙眼中流露出無比明顯和濃郁的怨恨。
「你,你居然背叛主人!你完了,你完了,主人的厲害,並不是你能想像的,哈哈哈~」
周沖面容扭曲的大聲吼叫着,最後在笑聲中,整個人完全被火焰包裹,直到噗的一聲消散得一乾二淨。
「那麼,我幫你燒完了這個傀儡,你要告訴我什麼秘密,曾經的吳越美女,杜十娘。」
妖姬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很快嫣然一笑,並沒有給出回應,只是轉身扭動着腰肢,一步一搖的走着。
原本除了長發遮蔽,完全一絲不掛的身上,逐漸覆蓋上一層薄薄的黑紗,最終包裹着她全身,形成一件緊身旗袍。
「前面,就是我的寢室,也是當年我葬身之地,你可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