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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 從那香爐反饋給她的解釋看, 如果她想要與它簽訂契約,並且讓它成為她的本命法寶, 就必須要積極完成它布給她的任務, 做一個優秀的神祇備選人,並且在有朝一日,成功的帶着它一起脫這凡俗。
楚妙璃天生就是個小富即安的性格。
她很滿意自己現在的生活,一點都不樂意改變。
尤其是在她現那契約下面的備註條款以後,她更是徹底歇了去別的世界冒險的心思。
因為那備註條款清清楚楚的顯示着:在宿主還沒有與系統簽訂正式合約之前, 倘若宿主的靈魂在見習任務世界出現了不可抗力的損傷或殞滅,系統概不負責,更不會耗費巨大能量, 重新把宿主復生過來。
除非宿主成功與系統簽訂契約並且將系統收納為本命法寶,系統才會全心全意的為宿主服務,以宿主之憂為憂, 以宿主之樂為樂。
楚妙璃做事向來喜歡走一步看三步,她雖然對自己有着百分百信心,但也不會自大到覺得自己已經厲害到了無所不能的地步。
是以,在自己的生命安全沒有得到絕對保障以前, 她是說什麼都不會主動跳進那香火成神系統挖出來的大坑中去的。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在一心把自己當珍寶一樣捧在掌心裏的家人出現意外,而她卻有辦法幫助他們成功度過這一劫時, 楚妙璃實在是沒辦法繼續做出一副視若無睹的模樣, 無動於衷下去。
她必須要做點什麼。
最起碼的, 她不能讓她已經六十多歲的祖父如同示眾一樣的留在那木頭搭建而成的平台上遭人羞辱踐踏——甚至在滿城百姓的注目下,帶着他們一家被趕出新華縣!
楚妙璃心氣極高,又十分護短,因此,她即便知道自己此番啟動系統與老天搏命沒什麼分別,但是她依然毫不猶豫的選擇這麼做了。
作為楚老頭夫婦最為疼愛的心肝寶貝,再沒有誰比楚妙璃更清楚這新華縣對老倆口而言,究竟意味着什麼了。
自幼就被人放在慈幼院門口,連姓氏都是取了國號的楚老頭夫婦心裏最為看重的就是他們的家鄉新華縣了。
因為他們把這裏看做是他們的根,看做是他們永遠都不能捨棄的存在。
楚妙璃身為他們唯一的孫女,無論如何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在花甲之年被人驅逐出自己自幼長大的城市,拖家帶口的去別的地方謀生路!
因此,這場比斗,他們楚家無論如何都要贏!
而且還要贏得風風光光,贏得讓那不要臉的於館主對她祖父心悅誠服!
楚妙璃雖然一直沒有啟動香火成神系統,但是,該知道的流程,她還是瞭然於心的。
是以,當那銀制的雲紋小香爐緩緩漂浮到她頭頂上,圍繞着她緩緩轉動起來時,她非但沒有感到驚慌,相反還穩穩噹噹地盤腿坐了下來,以一個極為自然姿勢閉上了眼睛。
等楚妙璃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已經出現在雲紋小香爐的內部空間裏了。
「您這是準備好了嗎?」
一團瞧着有些晦暗的金光用一種充滿呆板的聲音,例行公事一般的衝着楚妙璃詢問道。
如果是別人,有可能會嫌棄這金光不怎麼人性化,聽着不是一般的機械和刺耳,但楚妙璃卻很喜歡。
因為這樣的呆板和機械,能夠給她帶來十分強烈的安全感。
她是個疑心病很重的人,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接受未來將要與她相伴終生的系統擁有着自己的意識。
最起碼的……在她還比它弱小以前,她絕不樂見於此。
「是的,準備好了。」楚妙璃低頭看了看自己同樣隱隱散着光芒的身軀,很是認真地開口答道。
「既然這樣,還請見習宿主楚妙璃挑選接下來要去的世界。」
得到準確答覆的金色光球猛然閃爍了一下,然後楚妙璃也不見它有什麼動作,在她的面前就毫無徵兆的出現了一幅又一幅看上去瑰麗異常的風俗畫。
楚妙璃不動聲色地仔細端詳了好一陣,才繼續朝着那金色光球詢問道:「既然這世界可以任由我挑選,那麼……我能不能去一個可以教人走陰問魂的世界?」
「可以。」金色光球應和了一聲,然後在楚妙璃的面前就出現了一幅看上去頗有幾分恐怖森然之意的畫卷。
在那畫卷的左上方清清楚楚的寫着兩個力透紙背的篆體字。
不是別的,正是走陰。
莫名從那兩個字上覺察出幾分陰森的楚妙璃臉上神情有一瞬間的凝重,不過她很快就穩住了自己的心神,再次目光炯炯的注視着那金色光球問道:「我記得我剛撿到你的時候,你和我說過,因為我這輩子出生在末法世界的緣故,所以,在我所處的這塊位面是沒有真正的神祇以及術法的,既如此,你又是否能夠保證,在我學成歸來以後,還能夠施展在走陰世界裏學到的東西?」
楚妙璃可不想自己跑去別的世界吃苦受罪,好不容易平安歸來,卻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壓根就幫不上自家長輩們的忙。
「您是香火成神攻略系統的見習宿主,可以無視所有位面的一切規章法度,在任何世界施展您在香火成神攻略系統里學到的任意知識和術法。」
「香火成神攻略系統?攻略系統?!」楚妙璃的聲音陡然拔高,「怎麼?我和你簽訂契約以後,還要攻略什麼人嗎?」
「是的,宿主,在每一個世界,您都將出現一位任務對象,您除了要在那個世界傳播您的信仰,爭取早日成神外,還需要努力攻略您的那位任務對象,儘可能地打動他,並且成功取得他的認同。」
「一定要這樣做嗎?」楚妙璃眉頭緊皺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金色光球,臉上無意識得帶出了幾分意圖打退堂鼓的表情出來。
因為前世父母的原因,楚妙璃對於任何與感情扯得上關係的事情,都避之唯恐不及的厲害。
「是的,宿主,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您算得上是其他世界的偷渡客,您若不想被那個世界的天道意識排斥的話,就必須儘快與那個世界的土著建立聯繫,如此才能夠順利在那個世界停留下來。」
「……建立聯繫?什麼樣的聯繫?」楚妙璃眉心緊鎖地看着金色光球繼續追問道。
「任何可以得到對面天道意識認可的聯繫。」金色光球不厭其煩的繼續回答着楚妙璃仿佛永遠都不會停止的疑問。
「也就是說……母子、兄妹、姐弟亦或者師徒或朋友也可以嗎?」楚妙璃在進入這個空間以後,語氣里難得地出現了幾分雀躍的味道。
「朋友不行,但母子、兄妹、姐弟亦或者師徒都可以。」金色光球不假思索地再次回答。
楚妙璃臉上的笑容頓時變得比香爐外面的春光還要明媚上數分。
在又問了金色光球幾個問題以後,楚妙璃再沒有絲毫猶豫地將自己的大拇指輕輕按在了那畫卷的兩個古篆體大字上。
一陣天旋地轉後,楚妙璃已經出現在一個破敗不堪的破廟裏。
心頭止不住就是一跳的她還來不及就自己目前的處境做出什麼反應,她的眼前就出現了一個蓬頭垢面的靈魂。
那靈魂頭花白,臉色蠟黃憔悴,一雙帶着些許渾濁的眼睛卻直勾勾的盯着楚妙璃,讓人莫名覺得心裏瘮的慌。
楚妙璃的膽子向來很大,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在還未成年的時候,就義無反顧地從半點都不待見她的祖父家中搬出來,獨自生活了。
因此,她動了動有些乾澀的嘴皮子,用帶着幾分沙啞的聲音問這魂靈道:「我既佔了你的身子,那麼自然有義務完成你未了的遺願,說吧,你有什麼想要我為你做的?」
楚妙璃最討厭的就是欠人人情,反正一隻羊是趕,兩隻羊也是放,她就不信眼前這老婦人的遺願會比系統佈置的任務還要難以完成。
這魂靈眼裏閃過了一抹意外和驚喜之色。
顯然,她沒想到這佔了自己軀殼的強大靈魂居然會如此好說話,甚至還主動提出要為她了結未完的心愿。
早在對方進入這具軀殼以前就已經斷氣近半個時辰的魂靈頓時改了原本試圖與對方魚死網破的主意,主動後退一步道:「讓仙子屈就老身腐朽殘軀,已是委屈了仙子,老身如何還敢得寸進尺的冀望着能夠得到仙子的幫助?」
「我既朝你開了這個口,那麼自然沒有出爾反爾的道理,你有什麼要求,但請直說無妨。」知道對方說這話只是在試探她真實意圖的楚妙璃想都沒想的直接開口說道。
那老婦人因為楚妙璃的話,眼底再次閃過一抹激動的光。
她幾乎是老淚縱橫地對楚妙璃道:「仙子慈悲,老婆子先在此謝過了!」
她一邊說一邊對楚妙璃恭敬福了一禮,「老婆子沒有什麼特別的願望,只懇求……仙子您能夠把老婆子唯一的孫兒教養長大……他是個苦命娃,從小就沒過個什麼好日子,是老婆子連累了他……」
楚妙璃沒想到這眼瞧着必然背負着巨大冤屈的老婦人非但沒想着要自己給她報仇雪恨,反倒還提出了這樣一個條件。
不過這也並非不能理解。
畢竟,這世間從來就不缺少願意為了自己兒孫,犧牲所有的祖父母們。
因此,楚妙璃幾乎沒怎麼猶豫的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雖然她從沒有帶過孩子,但她相信以她的本事,完全能夠做到讓那個孩子衣食無憂的度過這一生。
在楚妙璃和老婦人取得共識後,魂體已經隱隱有了潰散跡象的老婦人主動和楚妙璃說起了自己這漫長的一生。
「我是一個走陰婆……」
因此,在確定這個消息鑿鑿屬實以後,幾乎所有的葫蘆鎮鎮民都滿臉喜大普奔的帶着一家老小奔出家門,跑去感謝已經回到集市法台,繼續為大家解疑釋難的楚陰姥去了。
由於兩個孩子都受了不少罪的緣故,楚妙璃特意——在所有事情都得到妥善解決後——把他們帶在了自己身邊,如今看到這麼多人朝着法台所在的方向蜂湧過來,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
她怕他們這群情激動的模樣,會嚇到兩個孩子。
如今已然把楚妙璃當做無所不能的地神仙一樣看待的姚氏夫婦一見她這眉心微蹙的模樣,心裏條件反射的就是一咯噔。
由於舉人功名而深受大家愛戴,並且成功坐上了楚妙璃信眾中頭一把交椅的姚家老爺小碎步得偷蹭到米鋪王老闆的身邊,「再這樣下去可不行啊,我們得趕緊拿個主意出來,免得惹來姥姥不喜。」
「我的好老爺,都到這個時候了,」此時已經焦急的滿頭大汗的米鋪王老闆眼巴巴的望着姚家老爺說道:「您就別再和我賣關子了,直接告訴我該怎麼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