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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儒老先生打開禮盒, 取出裏面的龍尾硯看了看,又給放回去, 心疼得「噝」了聲。這些年龍尾硯也是水漲船高,就這塊硯當時買的時候就花了幾千塊, 以現在的市場價來說,沒個二十來萬,那可是下不來的。
溫徵羽見到溫儒老先生回來, 趕緊把自己備的名單和禮單給溫儒老先生過目。她把自己的打算給溫儒老先生說了,她說:「這登門求人總不能空手過去,我想着就根據這些老前輩們的喜好帶着手信過去,您看這禮單合適嗎?您再幫我看看這名單。」
溫儒老先生翻開名單, 看着名單上那一長串名字就有點暈。他瞪大眼睛看向溫徵羽, 很懷疑他孫女是準備把江南這一片區域都跑完。畫協里, 排得上號的, 都在這名單上了。就這名單上,價格最低的一平方尺是幾千塊, 貴的, 一平方尺得十幾萬。溫儒老先生頓時擔心, 這生意沒做起來,她孫女已經把錢花個丁點不剩。他按捺住心頭的心疼, 先問了句:「你打算花多少錢來買畫?」
他又把名單和禮單比對了下, 發現其中一大半人的喜好, 他孫女居然都了解。這了解喜歡的一大半人,都是他帶溫徵羽去見過的,打過交道的,不了解的這一小半人,是溫徵羽沒接觸過的。
溫徵羽說:「我想過,我去約畫,人家不一定肯給我畫,肯定有白跑的。這麼多名單,能約到一半都不錯了,那還得沖您老的面子。我先去約個畫,約上了固然是好,約不上,送個禮登門拜訪一下,留個印象,等回家畫室開起來的時候,再過去送請貼,他們拒了我一次,萬一不好意思拒我第二次,再看到來的同行比較多,說不定我的畫室開業的時候,他們會來呢?第二次拒了我,我還可以在開業後,再去約畫,這也顯得出我的誠意。是不是?開畫室,總得賣畫,約多了也不怕,不怕畫多,就怕沒畫賣。畫要是約多了、買多了,留着放在畫室里賣或者是以畫室的名義拿出去參展、拍賣都行。都有名氣的大畫家的畫,不怕賣不出去。」
溫儒老先生「嘿」了聲,說溫徵羽:「您想得倒美。」
溫徵羽很是忐忑地說:「就是得讓您老再出一次血。」她這麼一通翻找,她爺爺的僅剩下的一點不太值錢的小收藏又去了一堆。她說:「不過我會把這個錢記在畫室的賬上給您的。」
溫儒老先生見自家孫女知道記錢算賬了,一顆心疼得直抽抽的老心又略感安慰了些。他看看他那塊龍尾硯,想了想,說:「成吧,就這麼着吧。」指指溫徵羽,又看了看名單和禮單,起身去餐廳。
他吃完晚飯,拿着溫徵羽的禮單上樓,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他把禮單拿去給溫徵羽,說:「價格我已經給你擬在禮單上了,回頭找到投資,先把我這筆費用付了。」
溫徵羽瞄到禮單上,一眼看到硯台的價格,趕緊叫了聲:「爺爺,我換塊硯台。」把硯台上的小紙條撕下來,把硯台抱起來就準備送回小庫房,說:「您老幫我挑一塊五萬塊以下的。」
溫儒老先生一臉淡定地說:「就送這塊吧。那老頭挑,東西不好,入不了他的眼。」
溫徵羽想了想,又再備了點老先生喜歡的茶帶上。要是老先生不願給她畫,硯台貴,他不會收硯台,她就改送這幾千塊一斤的茶。小几千的東西,作為往來的禮節還是送得出去的。
她又讓她爺爺幫把她禮單、名單過了遍,確定沒什麼紕漏後,又借來溫儒老先生的手機,翻溫儒老先生的通訊錄,找電話號碼。
溫儒老先生交遊廣闊,她名單上的這些老前輩與溫儒老先生同屬一個畫協,他們的電話號碼在溫儒老先生的手機通訊錄里都能找到。她仔仔細細地核對過名字、備註的名號,將電話號碼抄在名單上。她冒冒然打電話過去聯繫這些前輩不太合適,先讓溫儒老先生幫她搭個線,通過電話聯繫約好登門拜訪時間,又再叫上溫黎與她一起去拜訪求畫。
她開畫室做生意,自己都得對自己打個特大號的大問號。有溫黎在,就是一顆大號的定心丸,可靠度直線上升到可以合作的水準。
有她爺爺的交情、面子,有溫黎這位商界人士入股,約畫出乎意料的順利。
二十多份合同在手上,溫徵羽都覺得有點難以置信。
這麼多知名畫家的畫,足夠她開一個非常高規格的畫展了。
溫黎坐在車上,看過合同過後,驚愕地半張着嘴看向溫徵羽,良久才說:「不枉費我辛苦地陪你跑這一周。」 她捏捏溫徵羽白如骨瓷的小臉,說:「走,姐姐今天請你吃大餐。」
吃飯的時候,溫黎告訴溫徵羽,憑這些合同,她們可以把占投的底限提到五成半。
溫徵羽愕然地問道:「又漲?」
溫黎說:「水漲船高,情理之中。」她抿嘴一笑,秀眉微揚,透着幾分春風得意,說:「我們手上多那半成,就能牢牢地把話語權掌握在手裏,這才是最重要的。」
溫徵羽想了想約到的畫,以及約畫的費用,又再想到生意買賣方面溫黎是行家裏手,她找不到反駁的理由,於是點頭同意了。
溫黎說:「行,我估摸着牧老肯定已經收到消息,這兩天應該就會來找你了。你們原來談的是四六?你四他六?」
溫徵羽點頭。
溫黎說:「五五,你去談,態度強硬點,他興許能同意。五成半跟四成半,這談起來會有點困難。他再約你談合作,你叫上我。」
溫徵羽點頭應下。價漲得這麼狠,她都不知道要怎麼跟牧老談,確實得溫黎上。
吃過飯,溫黎送她回家,順便找她爺爺拿租來開畫室的小樓的鑰匙,準備開始着手裝修。
她在找老知名老前輩們約過畫以後,又找師兄師妹們約畫。同輩師兄弟姐妹,都習慣用網絡或電話聯繫。她打視頻電話給師兄弟姐妹們便成功地把畫約到了手,但因為是開畫室,還要拿合同談股份分成,還是擬了合同、叫快遞送過去。
省了在路上來回奔波跑腿的功夫,找師兄弟姐妹們約畫加上擬合同,一共花了兩天時間便辦好了。
她覺得溫黎真有幾分神機妙算的本事,說是「這兩天應該就會來找你了」,結果剛過了兩天,她剛跟師兄弟姐妹們約好畫,牧杳老先生便打電話給她,說願意四六分成,什麼時候把合同談了。
溫徵羽不敢應下來,說:「牧老,我這裏有點東西,我想您看過我們再談會比較合適。不知您哪天方便,我和我堂姐溫黎過去找您?」
牧杳老先生問道:「溫黎?」
溫徵羽說:「是的。我這邊已經與她談成合作,我將我所佔的股份分了一半給她。如果沒有她,我想我是不敢開這畫室的。」
牧杳老先生那邊沉默了好幾秒,才傳來重重地一聲長嘆:「唉!」了一聲,說:「小羽啊,這談生意怎麼能一時一個樣呢?」
溫徵羽很是委婉地說:「您老之前來的時候,我兩手空空,那時估計您老給我二八分成都得擔心我賠了。此一時彼一時,您老看過我手裏的東西,待心裏有了數,我們再談,您看怎麼樣?」
牧杳老頭又嘆了口氣,非常勉強又透着幾分和藹地說:「行吧,你也別折騰了,我明天下午過去找你。」
溫徵羽應道:「好,那我和堂姐在我家等您。」
她與牧杳老先生通完電話,立即打電話給溫黎,告訴她明天牧杳老先生過來談合作的事。
溫黎應道:「行,我明天過去。」
溫黎午飯前便來了,在她家吃了午飯,還蹭溫徵羽的床睡了個午覺。
午睡起來後不久,牧杳老先生來了。
溫黎先讓牧杳老先生看她倆跑了一周才簽回來的約畫合同。
待牧杳老先生仔細地看完這二十多份合同,溫黎又把早上到的幾分溫徵羽的師兄弟們發同城快遞送來的合同給牧杳老先生大致看過。她這才問:「老先生覺得這些合同值多少錢?」
牧杳老先生的神情凝重起來,手輕輕地敲着桌面,思量片刻,才問:「如今又是個什麼說道?」
溫黎豎起一根手指,說:「一千萬,四成半的股。」
牧杳老先生的眉頭都跳了起來,問:「多少?一千萬,四成半的股?四成半?」他抬手示意了下溫徵羽和溫黎說:「你們佔五成半?」又指了指自己,問:「我佔四成半?」一副「我是不是聽錯了」的表情。
溫黎點頭,說:嘆了口氣,滿臉心痛地說:「牧老,要說在您找小羽之前我是真不知道她要開畫室,也不知道她這麼能,要不然……」她悵然地撫着額頭,說:「可是這做人做事也得講求過先來後到,您老既然在先,我也無話可說。要不,您老好好考慮考慮?」
牧杳老先生思量半天,心情沉重地說:「你得容我考慮兩天。」他想了想,又問:「要是我想把占股超過五成,又是什麼價?」
溫黎說:「牧老,您老知道這半成股意味着什麼,在這半成股上,我們沒法退讓。」
牧杳老先生又考慮了一會兒,重重地嘆了口氣,說:「我再考慮考慮。」他不放心地問:「兩天時間,不會再有變卦了吧?」
溫黎說:「沒有特殊情況,不能。」
牧杳老先生眼睛都瞪圓了,鬍子都快翹起來了,問:「什麼叫特殊情況?還有變?」
溫徵羽給牧杳老先生斟了杯茶,說:「牧爺爺,您喝茶。」她說道:「一千萬,四成半的股,您考慮的這段時間,我們絕不再變。若您同意,就是這個價。若您不同意,我們再另做打算。我們等您的回覆。」
牧杳老先生得到溫徵羽的保證,這才心情沉重地嘆着氣,搖着頭,離開了。
溫徵羽送牧杳老先生到門外,她送走牧杳老先生後,回到客廳。
溫黎托着下巴有氣無力地說:「嘆什麼氣呀,我才想嘆氣好不好?我現在也想投這個錢好不好?」她很是哀怨地看向溫徵羽。
溫徵羽安慰道:「你有百分之二十七點五的股作安慰,就不要哀怨了。」
溫黎說:「咦?不是給我兩成嗎?」
溫徵羽坐在溫黎的身旁,說:「對半分,好算賬。價是你漲起來的,自然得給你加上去。」
溫黎一想也是。她抬指往溫徵羽的下巴上輕輕一勾,說:「小妞還挺上道的。」起身拎起自己的包,說:「行了,我先回了。」她又說道:「你這二十多份合同就是定海神針,有這些在,牧老頭是砸鍋賣鐵都會入你這個股。等他兩天吧,到時候大家的合同一起簽,等錢到賬,你就該去註冊登記辦營業執照了。」她說完,沖溫徵羽揮揮手,走了。
有葉泠拒絕住酒店在先,溫徵羽對葉泠這話純當客氣話聽。她見葉泠把事說完,還沒有要走的意思,於是客氣地含笑問:「葉總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麼事?」
葉泠說:「我最近裝修宅子,需要時刻過去盯着督工。我那辦公室離這裏一個多小時的車程,遇到上下班高峰期開上兩三小時也屬正常,需要就近找個辦公室處理日常事務。」
溫徵羽明白了葉泠的意思。葉泠的辦公室閒置在這裏,如今想借用來料理日常事務,她自然不好拒絕。她說道:「只要不影響畫室經營,葉總,您隨意。」
葉泠說道:「多謝徵羽。」她問溫徵羽:「中午請你吃飯?」
溫徵羽回道:「中午孫姨給我送飯過來。」
葉泠略帶遺憾地輕輕「哦」了聲,說:「那改天。不打擾你了。」她抬手指指外面,示意自己先出去忙別的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