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他」定定的看着邵雲去,&nbp;&nbp;眼珠子直轉,總算是冷靜了下來。
原本它是打着殺光鄧家人給何寡婦報仇的主意,&nbp;&nbp;眼下卻變成了不得不挾持鄧倫的身體以保全自己的局面。正如同邵雲去所說的那樣,&nbp;&nbp;要是它再對鄧家人窮追不捨的話,&nbp;&nbp;今天它恐怕連全身而退都是個問題。
給何寡婦報仇是一回事,&nbp;&nbp;可它也沒打算把自己折進去。
可要它就這麼放過鄧和,&nbp;&nbp;不可能!
「他」瞪大了眼,語氣凌冽的說道:「要我放過這個小崽子,可以,&nbp;&nbp;只要鄧和給何寡婦償命。人死仇消,我就放過這個小崽子,放過鄧家。」
聽見黃鼠狼的話,&nbp;&nbp;鄧和如遭雷劈。
「不,&nbp;&nbp;不行,絕對不行。」
正埋頭抽泣的何華猛的回過神來,&nbp;&nbp;她搖着頭,&nbp;&nbp;灰白的頭混着眼淚貼在臉頰上,一邊是捧在手心裏的寶貝孫子,一邊是她親兒子,那個都是她的心尖肉,沒了哪一個,都是要她的命啊!
她慌了陣腳,&nbp;&nbp;回過頭來,&nbp;&nbp;眼睛一掃,&nbp;&nbp;落到邵雲去身上,她三兩下的爬到邵雲去身邊,苦苦哀求:「雲去,大外孫,你行行好,救救你和叔吧,你和叔再怎麼說,那也是喝醉了酒,糊塗了,他罪不至死,罪不至死啊……更別說他沒了,我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可怎麼活啊……」
邵雲去心裏何嘗不動容,只是今兒個在這裏,一是他實力低微,真和那黃鼠狼正面打起來,還不知道誰輸誰贏呢。更別說鄧倫的身體在它手上,投鼠忌器,邵雲去也不敢輕舉妄動。
二來嘛,他看了一眼一旁神情恍惚的鄧和,長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你兒子罪不至死,難道那何寡婦就活該英年早逝嗎?」
這事情誰能捯飭個明白。
他推開了何華的手:「冤有頭債有主,一報還一報,一命償一命,天經地義。」
何華咚的一聲坐在地上,神情呆滯:「造孽啊……」
「冤有頭,債有主,冤有頭債有主。」鄧和目光呆滯,他踉蹌着站起來,口中吶吶說道:「我的錯,我該死,我償命……」
他大步跨過何華,往門外走去:「你放過我兒子,我償命,我償命。」
「唉!」邵雲去側身讓開一條路。
反應過來的何華手忙腳亂的去抓鄧和,只聽見刺啦一聲,鄧和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只留下何華手裏的一條破布:「不要啊,我的兒啊——」
她掙扎着追上去,只是還沒等她另一隻腳踏出房門。只聽見屋外傳來一個沉悶的撲通聲。
鄧和跳了井。
何華飛奔過去,井水裏只是時不時的冒出一圈氣泡上來,壓根看不見鄧和的身影。
何華崩潰了,她卯足了勁就要往裏面跳。
緊跟上來的何如林見此,飛身把何華撲了下來,他跪在地上,死死的壓住她,急促的說道:「華姨,華姨,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法挽救了。!」
何華揪着他的衣襟:「如林,如林,看在你叫他一聲和大哥的份上,救救我兒子,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面對何華的苦苦哀求,何如林也是心如刀絞,他慢慢的放開何華:「好好好,我看看,我看看……」
他折過身往井裏一看,鄧和已經飄在了水面上,面部朝上,看起來安靜祥和,眉眼間透着一抹解脫。
剛才還好好的人就這麼成了一具屍體,何如林踉蹌着後退一步,他回過頭,額上滿是冷汗,正對上何華滿是期待的臉,面上一僵,好一會兒才磕磕絆絆的說道:「和大哥他,他,已經,已經沒了。」
聽見這個消息,何華一口氣沒喘上來,兩腳一蹬,昏死了過去。
屋裏的邵雲去緩緩的嘆了一口氣。
他打起精神,看向床上的黃鼠狼,沉聲說道:「好了,鄧和已經死了,現在你可以放了鄧倫了吧!」
「放了他當然可以。」
雖然鄧和死了,他也算是給何寡婦報了仇,但眼下它卻一點也不敢鬆懈,「他」眼珠子一轉,「現在你和那群孤魂野鬼都給我讓開,等我到了院子門口,自然會把他放了。」
只要能離開這裏,逃進山林,它就徹底安全了。
只是今晚被這群孤魂野鬼還有這小破孩威脅的仇,它黃大仙可咽不下,說什麼也要再討回來。
「好。」邵雲去死死的盯着它:「看在你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給何寡婦報仇,勉強算得上是恩義兩全的份上,我信你一次又何妨。」
說着,他率先走出屋子,給黃鼠狼讓出路來。
被邵雲去這麼一說,黃鼠狼反而不怎麼好再耍手段,它操縱着身體跟着走出房門。
「請吧——」邵雲去左手一抬,指向院門外。
已經到了門口的黃鼠狼頓時鬆了一口氣,它放下架在脖子上的剪刀,瞬間從鄧倫的身體裏跑了出來,轉眼已經跑出了院門。
邵雲去冷哼一聲:「動手!」
說着,他從懷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符紙,往前方一甩。
符紙頓時化作一道流光向已經逃竄出去幾十米的黃鼠狼急射而去。
破空聲呼嘯而來,敏感的察覺到危險的黃鼠狼連忙剎住腳,往旁邊的土坑裏一躲。
「轟隆——」爆炸聲後,濺起的泥土瞬間將旁邊的土坑掩埋。
混混沌沌的黃鼠狼抖掉身上的泥巴,等它回過神來,周身的氣場一陣抖動。
鬼打牆,又來了。
它氣急敗壞的看向邵雲去。
對方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衝着它笑了笑:「我可沒答應過你要放過你,更何況你這麼記仇,我還擔心你日後會報復我。到時候你暗我明,我豈不是只有挨打的份,這麼一看,你還是留下來比較好。」
說完,邵雲去轉身進了屋子,不管身後黃鼠狼怎麼嗷嗷叫喚,自有那群孤魂野鬼收拾它。
何如林手忙腳亂的把何華和鄧倫扶進屋子裏。
邵雲去招來鄧倫的魂魄,大概是親眼瞧見了父親的死亡小孩兒渾渾噩噩的,不知所措。
邵雲去叫他躺在自己的軀體旁邊。
指訣一掐,口中誦道:「太上敕令,送汝回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敕救等眾,急急復生。」
誦畢,他睜開眼,一巴掌拍在鄧倫的額頭上,只看見躺在旁邊的魂魄融為一個光團,瞬間沒入他的軀體之中。
光芒散去,掌下的皮膚也終於有了些許溫度。
另一邊何如林跑了出去,叫來了鄧家幾個相熟的品行還不錯的同族兄弟。
何如林無論怎麼着也不說鄧家究竟生了什麼事情,一干鄧家人只能是把數不盡的疑問埋進肚子裏。他們合力將井裏的鄧和撈了上來,裹上一床白色的床單放在屋子裏。
昏迷過去的何華終於醒來,何如林不敢正眼看她。
這事怎麼說?
明明是來救人的,小的是救回來了,偏偏搭進去了一個大的。
他不好評判邵雲去做沒做錯,他只是覺得對不住何華。
他低聲說道:「華姨,天都這麼晚了,我們,我們就先回去了,您老節哀。和大哥沒了,可是小外甥還在呢,他還小,你要是再出了什麼事,他可怎麼辦?」
說到孫子,何華黯淡的眼睛裏頓時亮起一抹光。
何如林說完就退了出去,快到門口的時候,他下意識的一回頭,何華正抱着鄧倫默默的哭泣,旁邊一群鄧家的妯娌正在勸她。
他長嘆一聲,往外走去。
邵雲去則是拿起剩下的幾柄桃木劍,他走到院子外邊,黃鼠狼狼狽不堪的躺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身上好幾處傷痕。
可見這群遊魂野鬼是下了狠勁的。
看見走到眼前的邵雲去,黃鼠狼齜牙咧嘴,用盡最後一分力氣從地上跳起來,向邵雲去襲去。
想上他的身?
邵雲去輕笑一聲,身體稍稍往旁邊一站,左腳輕輕一踹,正好將飛撲過來的黃鼠狼踹倒在地。
等黃鼠狼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柄桃木劍已經架在了它的脖子上。
「嗷~」它瞪着猩紅的眼,恨不得把這邵雲去生吞活剝。
卑鄙無恥的兩腳獸,本大仙和你不死不休……
邵雲去衝着它翻了一個白眼,表示聽不明白它到底說了什麼。
他往四周看了看,從牆角上解下一根麻繩,三兩下的就把黃鼠狼給綁成了一條蠕蟲。
「嗷~嗚嗚……」
然後對着一臉愁容,走上前來的何如林說道:「如林叔,我們回吧!」
「欸,好。」何如林嘆了口氣。
邵雲去點了點頭,而後衝着四周拱手說道:「多謝諸位老大人出手相助,雲去感激不盡。鄧家這一老一少就麻煩各位老大人照顧一二了。」
清風浮動,揉亂了邵雲去的頭。
邵雲去笑了笑,並不介意,畢竟是他坑了他們一把。
前頭何華是承諾了的,只要這些遊魂野鬼出手相助,鄧家願意誠心供奉他們十年。
十年的供奉,都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如今鄧家又只剩下這一老一小,他們能不幫着照看一二嗎!
有他們幫襯着,何華雖然孤零零的帶着小孫子,卻也不至於活的那麼艱難。
想到這裏,邵雲去長嘆一口氣,這一趟只能算是出師未捷,也不知道心裏是什麼滋味。
「走吧!」
邵家流傳下來的功法,全稱純陽練氣決。道家的功法,哪怕是用來修煉的,本質上不過是為了修身養性,固本培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