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嗷——」黃鼠狼踩在屏障上, 四肢微曲, 順勢往後一翻, 穩穩噹噹的落在地上。它環顧四周,橫眉瞪目, 氣勢洶洶。
它伸長了脖子, 別忘了你們的屍骨可都在附近的山上, 你們這群野鬼今天敢和我作對?明天我就掘了你們的墳,拿你們的屍骨去餵野狗, 叫你們死了也不得安寧!
它齜牙咧嘴, 一副你們有本事就試試看我能不能說到做到樣子。
四周的氣流為之一滯。
一邊是鄧家許諾的頗為豐厚的報酬, 一邊是來自黃鼠狼的□□裸的威脅。
別忘了他們的後代還住在鄧家村呢, 黃鼠狼最有靈性, 也最易記仇,這事萬一對方一不做二不休的報復到他們的後人身上……
這群孤魂野鬼瞬間就有些動搖!
只看見邵雲去撕了一塊布條,一邊給自己的手指頭包紮好,一邊不緊不慢的說道:「難不成在場這麼多位老大人一起,連一隻黃鼠狼都對付不了嗎?」
他雖然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偏偏這麼一句話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怎麼看都有種□□裸的嘲諷的味道。
偏偏聽者有心, 說的也是, 他們這麼多鬼在呢,難道還對付不了一隻黃老鼠?
既然黃老鼠想要日後報復他們, 那就乾脆讓它今晚不能活着離開鄧家!
想到這裏, 院子裏陰風又起, 無形的氣場一陣涌動。
「嗷~」黃鼠狼氣炸了,它伸出利爪,上躥下跳的折騰開了。
在何如林等人眼中,這隻黃鼠狼就好像是突然瘋了一樣,又蹦又跳的揮舞着利爪,吱吱喳喳的亂嚎着,煩得很。
他默默的摸到供桌前,戳了戳邵雲去:「雲去欸,這黃老鼠是怎麼了?」
邵雲去半蹲在椅子上,提着毛筆在一張空白的符紙上寫寫畫畫,他瞥了一眼黃鼠狼:「遇上鬼打牆了,找不到路,正在氣頭上呢。」
鬼打牆?何如林看着院子裏上躥下跳的黃鼠狼,眼睛一亮:「那黃老鼠是不是被困住了?」
邵雲去搖搖頭,毛筆一收,他將畫好的符紙揣進懷裏。
就在這時,那黃鼠狼終於不鬧了,它粗喘着氣,眼睛死死的盯着四周,它哪裏不知道這群孤魂野鬼打的什麼主意,想把它困死在這裏,好叫他束手就擒,沒門!
它抖了抖屁股,一股青黃色的氣體從它的尾巴下排了出來。
它周身的空氣頓時扭曲起來,依稀聽見一陣噼里啪啦的破碎聲。
鬼打牆,破了!
邵雲去並不覺得失望,意料之中的事情。鬼打牆也不過是依靠改變氣場進而造成人視覺上和觸覺上的錯覺而已,因而要破鬼打牆也簡單,同樣也只需要改變周圍的氣場。
只是現在黃鼠狼已經用了自己的殺手鐧,也就是它剛才噴出來的臭氣,接下來要對付它就容易多了。
「捂住口鼻——」邵雲去大聲喊道。
正在這時,沖天的臭氣席捲而來,不慎中招的何華捂着胸口,嘔吐不止。
好不容易逃出來的黃鼠狼眼珠子一轉,決不能等這群孤魂野鬼反應過來再造出一個鬼打牆來困住它,到時候它可沒有再逃脫的本事了。
說時遲那時快,它心下一動,轉身向屋子裏襲去。
邵雲去眉頭一皺,提着一把桃木劍,左手按在供桌上,直接躍了過去,緊跟其後。
何華回過神來,顧不上腹內的翻滾,她離得近,趕在邵雲去前頭衝進屋子。
等到邵雲去趕到門口的時候,只聽見屋內傳來何華撕心裂肺的怒吼聲:「你害了我孫子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禍害他的身體?」
邵雲去定睛一看,床上鄧倫的身體歪歪扭扭的站着,昏黃的燈光下,「他」倒映在牆面上的影子後面分明綴着一根左右晃動的尾巴。
「他」咧着嘴,臉上掛着詭異的笑。
何華有些崩潰:「我自問和你無仇無怨,你被何寡婦救回來的時候,我還給你餵過肉吃,可你為什麼要這麼對付我家?」
「他」冷笑一聲,眼睛死死的盯着門口,操着一口怪異的口音:「無仇無怨?你說無仇無怨——」
門口緊隨而來的鄧和喉中一片乾涸,眼睛猩紅。
「那你不如問一問你的好兒子,六年前那天,何寡婦到底是怎麼死的?」
「不是掉在井裏淹死的嗎?」何華下意識的看向鄧和。
鄧和張了張嘴,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桀桀——」
「他」冷笑兩聲,「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今天我必要你鄧家家破人亡,以命償命。」
說着,「他」眼珠子一轉,目光直直的看向床頭不遠處的一把剪刀上。
沒等眾人回過神來,「他」操縱者身體,三兩步的走到床頭,拿起剪刀,尖銳的一端對準自己的脖子輕輕一紮,一顆顆血珠滲了出來。
「不,你不能這樣。」何華心裏一緊,失聲喊道。
「他」眼睛裏泛着光:「你們不就是想把那小崽子的魂魄招回來,好讓他復活嗎!我倒要看看,我今天毀了他的身體,你們還怎麼把他復活!」
「不要——」何華心神意亂,她撲通一聲就給床上的黃鼠狼給跪下了,苦苦哀求道:「黃大仙,黃二老爺,我給你跪下了,求求你慈悲,我可憐的孫子今年才五歲不到啊,你又何必為難一個孩子!」
「戚——」
「他」唾棄一聲,狠狠的看着鄧家人:「我慈悲?你孫兒可憐,那何寡婦就不可憐嗎?年紀輕輕的就沒了命,誰來可憐她。」
聽黃鼠狼三句不離何寡婦,何華回過神來,她轉過身看向一臉恍惚的鄧和,撕心裂肺的吼道:「畜生,你說,何寡婦到底是怎麼死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了什麼……哇……」
何華悲從中來,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忍不住的抽泣起來。
鄧和一個踉蹌,跟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他吶吶說道:「不,不關我的事,我不是故意的,那天,那天我就是喝高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想到的……」他渾身抖的厲害,低吼着說道,眼淚刷刷刷的落了下來。
六年前,鄧和剛剛和何翠結婚沒多久,對着何翠那張黑不溜就的臉,鄧和自己都覺得鬱悶。加上又是年節過後,正是親戚往來最頻繁的時候,村子裏的幾個老哥們約着一起聚上一聚。正喝到興頭上,不知道怎麼的就說到了何翠。幾個糙老爺們,喝高了嘴賤的厲害,損人不利己的調侃話,沒經過大腦一咕嚕的都倒了出來。
這不是往鄧和的傷口上撒鹽嗎?鄧和可是被噁心了個透。他氣上心頭,直接掀了酒桌,奪門而走。
正是深更半夜的,鄧和又喝昏了頭,不知道怎麼的就到了何寡婦的門前。一想到何寡婦,鄧和更加氣不打一處來。
這是為什麼?
事情還得從七年前的洪災說起。
前頭說了,鄧家村臨水而居,雖然只是支流,但大洪水來的時候,鄧家村可不也就遭了秧。
當時鄧家村的村長是鄧和的爹鄧長遠,鄧長遠可是個大公無私,急公好義的好村長,在村民之中名聲相當好。
洪災來的太急,當時鄧長遠正在地里幹活,他也顧不上自家人如何了,跳下水就衝着最近的人家救人去了。
那個時候何寡婦剛剛嫁到鄧家村沒幾天,她丈夫還是鄧和已逝親叔叔的獨子,一場大水把這個小家給沖沒了。
彼時鄧長遠把何寡婦推上屋頂,自己卻因為筋疲力盡被洪流給沖走了。
那邊鄧和待在家裏的妻子和三個兒女也徹底消失在了洪水之中。
好好的一大家子,一下子只剩下了孤兒寡母。面對孤零零的房子,鄧和鑽了牛角尖。
要不是為了救何寡婦他們,鄧長遠就不會搭進去自己一條命。要是鄧長遠回了家,他的老婆孩子或許就不會出事。要是他的老婆孩子沒死,他也就沒必要再娶何翠做老婆,更不會被這些老兄弟嘲笑。
說來說去,都是何寡婦的錯。
鄧和紅着眼,氣昏了頭,他起了歪念頭,翻牆進了何寡婦家裏。
「我就是想嚇唬嚇唬她,沒想真的把她怎麼樣,我沒想到她反應那麼大,我一失手,她就掉進了井裏……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死了!」大概是哭夠了,鄧和一抽一抽的,喉嚨里滿是哽咽。
聽了這話,何華面上一片恍惚,想起何寡婦死的時候,鄧和殷勤的忙裏忙外,她以為鄧和是看上了她家的家產,原來他的最終目的是想要掩蓋何寡婦的死亡真相嗎?
是了,何寡婦娘家人也都死在了洪災里,家裏也只剩下她一個,只要把人一埋,誰會管她是怎麼死的!
她渾身顫抖,掩面抽泣,這還是她老實敦厚的兒子嗎?
「他」滿臉猙獰:「就是你的好兒子一手掩蓋了何寡婦的死亡真相。當年我被何寡婦從夾子底下救下來,親眼目睹了你兒子是怎麼對何寡婦施暴的。我懵懵懂懂的想找你兒子報仇,沒想到反而被你兒子打斷了兩條腿。要不是你兒子當時正好被人有事情叫走了,我恐怕也早就沒了命了。六年了,整整六年,我從鄧和手裏逃了出來,有幸開了靈智。」
「他」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們人類有句話叫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天,我回來復仇了。」
……
鄧家村外,大山深處,一隻半大的橘貓看着眼前幾乎要被碎石塊淹沒的山洞,抬起一隻爪子,眨眨眼。
喵喵喵?
這是我的山洞?
王學德可不管這麼多,他只知道,他當年饒過高原一次,對方不僅不感激,反而以怨報德,要害他全家。
他現在只恨自己當時太過心慈手軟,才給了高原喘息的機會。
王學德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硬要說當時誰家和我結仇,那也只有高原了。」他看向邵雲去,眼裏閃着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邵小兄弟,你說現在怎麼辦?」
邵雲去平靜的說道:「找到他家。」
只是眼下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加上他們也不知道高原現在在哪,少不得要好好打探一番,連夜趕路也不現實。王學德強忍下心底的急切,咬牙拍板明天再出。
王學德讓人收拾了一間客房出來,邵雲去勉強在王家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李秘書那邊傳來消息,高原現在就在他的老家,隔壁通縣高家村。
上了車,李秘書坐在副駕駛上,細細的給兩人介紹高原的近況:「高原父親病逝之後,他因為偷竊的事情,在村里名聲掃地,所以心裏苦悶不堪,三天兩頭的醉酒鬧事。他老婆受不了打罵,帶着兩個孩子回了娘家。但是沒過幾天,他突然像是浪子回頭似的,改頭換面,也不喝酒了。但也沒有再去工地上干自己的老本行,反而一心一意的待在家裏養豬,現在手裏已經有了一個初具規模的小型養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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