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下,阮灝君便看到一臉落寞的梁王。
這時候,阮灝君心裏有幾分苦澀,父王剛才的表情,是在後悔嗎?
「灝君,你到我的馬車裏來。」梁王道,「我有話要和你說。」
梁王說這些話的時候,不敢抬頭,因為心虛,害怕看到周嬤嬤的嘲弄的眼神。
周嬤嬤,名叫周蜜兒,是閻素兒的貼身丫鬟之一,從小和閻素兒一起長大,情同姐妹。
當初梁王追求閻素兒的時候,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情,周蜜兒全部知道。可現在梁王違背了自己的誓言,讓閻素兒抱憾終生,抑鬱而終,所以他不敢面對周蜜兒,也就是現在的周嬤嬤。
周嬤嬤心裡冷笑,負心漢,不過為了阮灝君,面上仍舊溫婉笑道:「世子,好好陪陪王爺說說話,我坐後面那輛馬車。」
直到周嬤嬤離開,梁王才鬆口氣。
父子二人一起上了馬車,面對面坐着。梁王不知怎麼的,一直低着頭,沒有說話,這讓阮灝君很是好奇。
「父王,您叫我有何事?」阮灝君問道,頗有幾分不解。
梁王想了想道:「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你的婚事。既然已經定親了那麼長時間了,你年紀也不小了,我想把你的婚事給辦了。早日成親,早日生下我們梁王府的繼承人,我也能放心了。」
見父王是為了他的婚事,阮灝君很是高興,道:「多謝父王,我也喜歡可以早點辦婚事。這些年,我在外面攢了一萬兩銀子,回去我就交給你,當做操辦婚事的費用。」
梁王一聽,面上尷尬,兒子和他生分啊,這麼些年,他一直沒有在兒子身上花錢。現在回來了,要操辦婚事,再要兒子的錢,那還是人嘛!
「灝君,你是梁王府的世子,是我的兒子,操辦婚事,是我應該的,不會用你的錢。你放心吧,我會給你置辦妥妥的,不會讓廣陵王府看不上的。」梁王道,把一切事情攬到自己的身上。
「那······那就多謝父王了。」阮灝君笑道,笑容里多了幾分真心。
不要白不要,本來梁王府就屬於他的。
見兒子笑得開心,梁王也很高興。
回家之後,便叫來了梁王府的大管家。
阮大管家是梁王府的世仆,對梁王忠心耿耿,管理王府的庶務。
「王爺,您叫我?」阮大管家進來,行禮之後,輕聲問道。
梁王見大管家來了,輕笑道:「福伯,你是王府的老人,又是大總管。現在灝君回來,而且和廣陵王的杜九定親了。現在灝君年紀不小了,我想儘快把灝君的婚事定下。你先給灝君準備聘禮,我好去廣陵王府定下成親的日子。」
阮大管家聽了,心裏暗暗吃驚,王爺終於想明白了。雖然先梁王妃去世了,可世子終究也是王爺的子嗣,怎麼能讓一個婦人如此破害世子呢?
「那恭喜王爺了,等世子成親不久,王爺就可以抱孫子了。」阮大管家道,「這麼些年不見,世子都長這麼大了。不過,也難怪,二少爺都這麼大了,世子比二少爺還大,只是不在我們身邊長大,才會突然有這樣的感覺。」
「是啊,一轉眼,兒子就長大了。」梁王道,「以前是我虧待了他,以後定要好好補償他。」
阮大管家點頭,道:「那這聘禮是否要動用先王妃的嫁妝?」
梁王擺擺手道:「不用,那是素兒留給灝君的念想,就不要送出了,以後全部留給灝君。再說了,我們王府也不是出不起聘禮,用女人的嫁妝這算什麼。」
阮大管家一愣,然後又問道:「那······那王妃若是不同意,那該如何啊?」
梁王擺擺手,不在意道:「你儘量去置辦,至於王妃那裏,我去說。這個王府里還是我是王爺,我當家。如果她胡攪蠻纏,那以後灝明和晴兒的聘禮和嫁妝都用她的嫁妝置辦。」
有王爺這句話,阮大管家放心了。他就怕這邊弄好了,那邊王妃不同意。他只是一個下人,非常難做。
「是,王爺,老奴這就去做。」阮大管家應下,拿了梁王的信物對牌,去給阮灝君置辦體面的聘禮。
阮大管家先從王府的庫房裏尋找合適的物件,王府里沒有的,再去外面買。
且說那徐嫣然帶着兒子,女兒去了徐家。
徐老夫人聽了徐嫣然的哭訴,很是吃驚,不相信問道:「那······那個阮灝君,真的和杜九訂了親?」
「是啊,那阮灝君親口和我們說了,怪不得那時候霍家的老虔婆不給我看阮灝君的婚書,原來是不想惹人非議了。畢竟那時候賢平郡主和冷水寒才成親不久。如果杜九妹那時候傳出去定親了,定然會鬧得滿城風雨。」徐嫣然冷聲道,「真是小看了霍家的那個老虔婆。」
徐家老夫人久久不能平靜,最後又緩緩說道:「哎,不光你小看她了,我也小看她了。表面是個粗的,其實內里也是細心的。現在阮灝君已經成了氣候,以後再想打壓,可見難嘍。」
徐嫣然一聽,更加着急了,道:「那我這麼多年的經營豈不是白費了?我也有兒子,憑什麼那阮灝君是世子,我的兒子只能是王府的二少爺?」
「你啊!」許久才老夫人見小女兒如此嗔道,「都這麼大了,還是毛毛糙糙的。之前我不是和你說了嗎?遇到事情不能急,不能急。一着急,就會病急亂投醫。你大姐是,你二姐也是,你現在也是。如果以後,都是這樣,以後我們怎麼可以成大事啊!」
被娘親訓斥,徐嫣然敢怒不敢言,然後道:「我就是着急啊,現在王爺對那個賤種特別好,再想下手可沒這麼容易了。」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當年你可以鬥敗閻素兒,你現在照樣可以收拾阮灝君。」徐老夫人道,「你先別急,等你父親下朝回來,讓你父親給你想想法子。再說了,那阮灝君剛回京城,身體康健,一回來你就給毒死了,別人怎麼看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