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影驚鴻 第三百七十四回形銷骨立母傳功

    幽情妖姬拉了呂宛兒一路急行,來到崖邊找到蓮花飛座,徑回幽情谷來。

    廣寒宮內,呂宛兒心念蕭影,坐在木幾之前,以手支頤,自顧自在想心事。

    幽情妖姬拿了一本藍皮書冊湊到她眼前,說道:「宛兒,這本《玉女經要》,內里記載了冰天玉女功練功路數和寒玉精魄、血精的提煉方法,這可是為娘一生的心血。你既選擇與所愛之人雙宿雙棲,這冰天玉女功修來,只能增加功力,返老還童,便是不可能了。日後你可挑選良質,將為娘的心血延續下去。這本書冊,千萬不可遺失,否則釀成天下大禍,可是難以收拾。」

    呂宛兒不即接過書冊,心想煉製寒玉精魄須得多傷人命,有損陰德;血精提純之法,卻也害人不淺,凌夢莎因此喪命,了空為此蒙上不白之冤,從此遁入空門;便連自己,亦是受害之人,自從得知有關血精之事,自己也覺着不是一個真正完整之人,別人會否視自己為怪物,卻是難說得緊!

    思及這些,心裏實是煩惡已極,大聲道:「我不要,我不要!」

    伸手奪過《玉女經要》,哧哧幾下,將之撕得粉碎,隨手一拋,滿屋紙屑紛飛。

    幽情妖姬待要去奪,已然遲了。

    她耗一生心血著成此書,如今已成點點碎片,盡付東流,心裏說不出的難過,雙淚迸流,腹中氣血涌動,喉頭一熱,又一口鮮血吐在地上。

    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來,本想出言重責一番,卻見呂宛兒睜着一雙大眼睛,呆呆瞧着自己,眼裏充滿驚懼、難過、歉疚之情,心裏登時軟了。

    強提一口氣,鎮住內息,這才道:「罷了,罷了,人死如燈滅,宛兒你也別難過。你既用它不上,我留它博來那身後之名,又有何用!這書原該隨我而去,否則地下再遇你爹爹,我卻拿什麼與他長生不老?不對,不對,賓哥得列仙尊,已登天堂,此後我與他天上地下,黃泉永隔,再無相見之期……」自言自語,神思恍惚。

    見她整個人痴痴癲癲,滿嘴是血,呂宛兒心下一急,上前扶住她肩膀道:「你怎麼啦,你怎麼啦,我只是撕碎一本書,大不了我重新粘合,還了給你,這還不成麼?」說着眼淚就流了下來。

    幽情妖姬卻不來睬她,自顧自說得一陣,幽幽吟哦道:「鴛鴦可慕頭先白,飛去飛來煙雨秋……鴛鴦可慕頭先白,飛去飛來煙雨秋……」此詩似乎並非這麼簡單兩句,只是聽來聽去,其餘大都不甚了了,旁人只能聽得准這兩句。

    一陣吟罷,突然轉身,見呂宛兒珠淚盈盈,皺眉道:「宛兒,你怎麼了,是蕭影那小子對你不起,是不是?娘這便從速出谷,誓要他親口許下諾言,永生永世對你好,這才放心。如若不然,我便與那小子同歸於盡!不不,娘還是放心不下!對啦,我怎麼老得糊塗啦,嘿嘿,原該這樣,原該這樣……」

    最後一句話方出口,猛然伸出右掌,直朝呂宛兒頂門按落。

    呂宛兒大吃一驚,只道她真的瘋了,神智模糊,這一掌下來,立時便要了自己小命。隨手在身上一摸,掏出一柄匕首,寒光閃處,匕尖撲地一下,插進幽情妖姬腰肋之中,登時鮮血噴涌,流了一地。

    幽情妖姬渾身一顫,不言不怒,凝掌於呂宛兒天靈蓋上。

    呂宛兒一根木樁似地被幽情妖姬釘牢在地,動彈不能,只覺頭頂熱氣汩汩注入,奇經八脈之中,氣灌如洪,充盈鼓盪,渾身虛飄欲飛。

    此刻她與幽情妖姬正臉相對,霎那之間,只見她形銷骨立,整個人瞬間變成一具骨架,目間臉上,愛憐之色,依稀仍可分辨。

    不知怎麼,呂宛兒看着眼前白骨嶙峋,一點兒不覺可怕,反而倍感親近,雙手抱緊幽情妖姬的遺骸,涕淚交流,大聲喚道:「娘,你不能死!娘,你不能死!」

    蓮花諸女聞得有異,盡皆奔來,見此一幕,無不驚得呆了。

    只見呂宛兒抱着一具人體骨架,放聲慟哭,卻不見了幽情妖姬。但細細一看,見骨架頸項間戴有一枚細小的亮閃掛件,此物據說為呂洞賓所贈,幽情妖姬從不離身;更兼之呂宛兒號啕聲中,不住叫喚着「娘」。以此料知,這具骨架定然便是幽情妖姬。

    她們想不通,幽情妖姬何以突然暴死,何以竟會變成一具骨架?

    呂宛兒哀哭稍息,低頭見那把匕首兀還插在幽情妖姬腰肋之間,心裏禁不住悔絕欲死,悲聲喚道:「娘,原來你不是要殺我,是孩兒多心了。孩兒弒母,不孝之至,現下便來地下向娘親賠罪!」

    說完拔出匕首,手腕翻轉,直朝自己胸腹間刺來。


    蓮花諸女大驚來救,七手八腳又拉又勸。

    一女見幽情妖姬的骨骼間經骨寸斷,開解呂宛兒道:「聖姥神功蓋世,非你這一匕首可殺。你看,她渾身骨骼都斷了,定是此前受了重傷,心知必死,這才將一身功力,盡數傳輸到小主人身上。」

    呂宛兒先前只道幽情妖姬為自己親手所殺,聞聽這番言語,心下稍稍釋然:「原來娘在谷外強收掌勁,那時便已經震斷了經脈骨節。一路入谷,想來她以至高無上的真氣護體,方得支撐下來,其結果也是必死。我便不扎她這一匕首,她必定也是功盡人亡。」這樣想着,心下仍自不安。

    她卻未曾想到,幽情妖姬有心將全部功力傳與她不假,但此等事情說來簡單,做起來卻談何容易,往往功力得傳十之四五,已屬難能。也是事有湊巧,呂宛兒悔恨自己萬不該對母親白刃加身,而在幽情妖姬看來,她這一匕首卻下得正是時候。若非這一匕首下去,她體內突然間生發一股反衝之力,雖自真氣如海,卻是極難宣洩暢流,奔涌而出。

    呂宛兒刺下這一匕首,好似存儲了萬頃巨濤的一把閘門鑰匙,只須輕輕一觸,立可辟山易水。

    幽情妖姬身上的全部功力,盡數傳到了呂宛兒身上,加之她八九年苦修的天人九劍,原是極其厲害的劍式,現下又已頗得火候。如此一來,眼下她與蕭影纏鬥起來,自是不分軒輊,其結果孰勝孰負,任誰都料想不到。

    蕭影極不情願跟呂宛兒水火與對,邊打邊道:「宛兒,咱倆做下那事,那也只是事出無奈,迫不得已,你又何必當真!」

    呂宛兒聞聽之下,只道他話中所指,是她獻身救他那事,心道:「你倒說風涼話,一個女人失了貞潔,能不當真麼?」

    心思到處,一頭子氣直往上冒,漲紅一張臉道:「好啊,你這人當真忘恩負義之至,今日不將你碎屍萬段,難消我心頭大恨!」全沒想到蕭影所言,指的是被逼成婚一事。

    蕭影怕當着眾人之面直陳其言,說她娘逼着她與自己成親,這話說來不算天大秘密,直言不諱,於她顏面卻殊不光彩。當下含糊其辭,只說「咱倆做下那事」,原以為呂宛兒定然知曉言中所指。豈料話一出口,又多誤會,反而更生矛結。

    蕭影見呂宛兒言語絕決,對自己頗生怨毒之意,心下一寒,正要再說,突聞門口傳來哈哈大笑之聲。

    這幾聲笑肆無忌憚,讓人聽來,大有不可一世的狂妄之感。

    眾人一齊望向門口,但覺雙眼一花,又聽笑聲已在堂中,駭然調頭來看,均自面面相覷。

    只見堂心立着一位少年,年歲與蕭影相仿,相貌俊逸之處,當真也不比蕭影差多少。

    蕭影早也看清來人相貌,見是韓書彥,心裏甚是驚詫:「他不是摔下懸崖,怎地沒死?」

    這時人叢中突然有人道:「他……他便是殺死四位師尊的元兇!」

    韓書彥聞言並不驚慌,反而微微笑道:「不錯,本座正是韓書彥,四位道婆便是死在我的劍下,那又如何?」

    天山派群弟子聽他言語中全沒將天山派放在眼裏,想到他殺死四位師長,又以移花接木之法,換了蕭影自稱呂洞賓,當真氣不打一處出,嚓嚓連聲,長劍紛將出鞘,一個個怒火熾天,向韓書彥圍了上去。

    眼見圈子慢慢圍得小了,韓書彥仰天一聲笑,拂起衣袖,只團團一揮,一圈子的人就象稻草人兒一般,給袖風卷到,飛砸往後,兵刀器械,亂響一氣,現場狼狽不堪。

    韓書彥一招拂退眾人,面上神情十分得意,陰笑兩聲,並不乘勝追擊,朝堂前打鬥正緊的呂宛兒道:「師妹,我來助你!」

    呂宛兒神功初成,運使起來尚不能遊刃自如。此刻她凝心聚力,全副身心傾注在與蕭影纏鬥上,一心只想極早將之制服,出得心中這口惡氣。至於韓書彥何時到來,又是如何拂退眾人,全沒放進眼去。

    她只道他武功如昔,聽他欲來助戰,只冷冷道:「憑你那三腳貓,濟得甚事?你還是到一邊玩兒吧!」

    話聲甫落,一眼瞥見韓書彥撲風而至,劍光閃處,已和蕭影對過一招。

    白若雪眼見韓書彥功夫不在呂宛兒之下,蕭影徒手與此兩大高手過招,當真兇險至極,只恨愛莫能助,絲毫插不進手去。今日之勢,只怕非到你死我亡的地步,雙方極難罷手。猛然想起父親遺留下來那柄寶劍,心想蕭影若得此劍,必可克敵制勝。一問門人弟子,均說不知寶劍下落。

    (17k編輯部已將《俠影驚鴻》申報影視劇改編,請親愛的書友們多多支持,搖旗吶喊,以期早日改編成影視劇,謝謝!請加書友群:418493495,大家一起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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