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收了個徒弟
蘇靜怡下午要開視頻會議,加上身體疲憊,還要小憩一會,便不打算出門,江海則要出去買些食材回來。正好王姐要帶劉曉楓去學校,便要跟着一起去。
江海見蘇靜怡一個人呆在家,有些擔心,便說道:「要不我等你們回來再去吧!丫頭一個人在家,做事不方便。」
蘇靜怡笑着說道:「我哪有那麼弱不禁風,而且我是要開會,你在家也沒有用。你要是擔心我,就早去早會就是!」
王姐也勸道:「江海,你去吧,不礙事。小影在家的時候,也常出去辦事的。」
江海聽了這些,才點點頭,說道:「那好吧。我們先去學校,然後我去買菜回來,再麻煩司機師傅去學校等着。要是有什麼事就打電話!」
上車的時候,劉曉楓坐在江海上午坐的位子,而王姐很自覺地做了副駕駛的位子,好像都規定好了似的,江海便坐在蘇靜怡的位子上。
劉曉楓一直低着頭,時不時地偷看江海一眼,最後她鼓起勇氣,對江海小聲說道:「你坐的位子是小姨的。」她說道聲音很小,一般人是聽不清的,江海因為異能加上練武的關係,耳聰目明,聽得清楚。
王姐沒有聽清,轉頭問道:「小楓,你說什麼?」
劉曉楓立即擺擺手,說道:「沒,我沒說什麼!」
江海摸了摸鼻子,重複了一邊,「她剛剛說我坐的位子是丫頭的。」然後,他對劉曉楓說道:「既然如此,要不咱們換個位子?」
劉曉楓賊兮兮地看了江海一樣,拍了拍自己的位子,小聲說道:「這個位子是我的,前面是王嬸嬸的。」她的生活很有規律,按時吃飯,按時睡覺,房間的擺設也保持一樣,從來都不變化。
江海摸了摸鼻頭,說道:「是啊,這個位子是丫頭的,丫頭不在的話,我不能坐嗎?」
劉曉楓吞了一口口水,身體有些顫抖,她極力控制住,說道:「亂動別人的東西是不好的,所以你不能坐?」這小孩子太過於正直,雖然心裏害怕,但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江海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不錯,那我現在已經坐在這裏了,那我接下來該怎麼做呢?」
劉曉楓瞪大眼睛,看了江海一樣,很快又低下頭,小聲說道:「你應該跟小姨道歉!」
道歉,要是因為坐了蘇靜怡的位子,江海就要道歉的話,那江海要道歉的事情可就多了去了。王姐聽了劉曉楓的話,表情十分驚訝。劉曉楓膽子小,很少與陌生人說話,上次蘇靜怡的哥哥過來,只是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也把她嚇哭了的。沒想到今天,她竟然跟江海說了這麼多話,好像還有點辯駁的意思。
王姐心裏又擔心又高興,她擔心江海不了解劉曉楓的性格,說錯了話,又為江海能帶給劉曉楓如此巨大的變化而開心。
江海摸了摸鼻頭,說道:「你知道我不會道歉的。那我要是不跟丫頭道歉,又會怎麼樣?」這樣一說,王姐心裏咯噔一下,頓時有些大事不好的感覺。劉曉楓一直都很擔心,這樣被拒絕的話,她恐怕要哭出來了。王姐看了江海一眼,掩飾不住心中的失望,暗自嘆一口氣。
劉曉楓低下頭,兩隻手抓住自己的膝蓋,過了許久,才說道:「做錯了事不道歉的話,她會不高興的!」
王姐特別奇怪,為何今天劉曉楓表現的格外不同呢,如果是以前,她應該哭出來了吧!她心中又生出了一點希望,可這希望卻沒有剛剛那麼大了。
江海眉頭微蹙,他明白小孩子的心理,小孩子總是會把別人說的話做的事,當成他自己說的話做的事,長大之後也不能完全改變。劉曉楓看似在說江海,實則是說她自己。
江海認真的思考起來,他把劉曉楓的話當成她自言自語,認真分析起來,連異能都開啟了。最終,他把焦點集中在劉曉楓口中的「她」上面。
她會不高興,她是誰呢?她一定不是蘇靜怡,也不是王姐,否則劉曉楓一定會用別的稱呼。所以,「她」要麼是指周虹影,要麼是指所有人。
江海繼續暗自盤算着,周虹影從沒說過自己有個小孩,也沒說過她結過婚,她和自己的女兒劉曉楓的關係看起來很差,這真是一團亂麻。她們之間,肯定有很特別的秘密。
江海問道:「小楓,你是怎麼判定,『她』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的呢?」
劉曉楓眼睛裏頓時充滿了滾燙的淚水,一滴一滴滴到她的手背上,說道:「她一直都不高興,不說話,肯定是我做錯了事情,或者別人做錯了,沒有跟她道歉。」
江海聽到劉曉楓話里一個特指的人,那就是她的母親周虹影,江海聽得出來,劉曉楓是渴望和她的母親說話的,但不知道怎麼,她感覺很害怕。蘇靜怡是個聰明的女子,這一點她應該是可以看出來的,為什麼她不說明呢?
王姐顯然知道其中的細節,她一口氣嘆出了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不過,今天江海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她已經很滿意了。
江海頓時覺得,劉曉楓和周虹影之間的事,可能會更複雜,說不定會有什麼難言的苦衷。他心中嘆了一口氣,儘量的開導道:「可是,如果她也是跟你一樣的想法呢?她做錯了事情忘記給你道歉了,而你一直不高興也不說話。」
劉曉楓立即抬起頭,瞪大眼睛看着江海,眼淚慢慢的收住了,她忽然大聲說道:「我沒有不高興?」然後,她的聲音又小了很多,說道:「我,我只是不喜歡說話。」
每一個小孩子的心裏都藏着很多委屈,很多痛苦,只是小孩子善忘,會把這些痛苦和委屈很快地忘掉。如果忘不掉的話,就會造成一生的傷害。
江海摸了摸鼻頭,說道:「我們的問題都是一樣的,總是想着別人會怎麼看我們,很少去想我們自己喜歡什麼。實際上,你自己過上自己喜歡的生活之後,別人也會喜歡你!」
劉曉楓似乎沒有聽懂江海的話,又似乎聽懂了,她擦乾淨淚水,很認真地對江海說道:「你可以做我的師父,教我練武嗎?」
江海還想着怎麼勸服劉曉楓開朗一些,忽然被劉曉楓的要求打得措手不及,他摸了摸鼻頭,前言不搭後語地說道:「啊?練武?我只學過半年武術……」
對於做別人的師父,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是拒絕的。江海突然想起之前在老街拳館碰到的那個劉沙晨,也要拜他為師,而他自己功夫都沒練到家,怎麼教人?
可江海還沒說完,王姐突然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他繼續說下去。王姐很認真地對江海說道:「不管怎樣,請你答應她!」
王姐好不容易看到一線希望,看到劉曉楓的改變,又怎麼會讓這改變輕易流失。她雖然只是一個保姆,但是她卻把劉曉楓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的,她的目光里充滿了渴求,好像要給江海跪下似的。
可當江海看到劉曉楓和王姐一臉期待的樣子,還是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如果不答應的話,江海不知道劉曉楓會怎樣哭泣,要是把這位小姑奶奶惹哭了,還不知道蘇靜怡會怎麼折騰他呢。
劉曉楓淚中帶笑,認真地說道:「謝謝,謝謝師父!」說完,她一下子鬆了下去,好像這句話抽光了她全身的力氣似的,隨即她又低下頭,掰着手指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王姐聽到後,一臉欣慰,說道:「江海,謝謝你,這麼多年了,我從來沒見過小楓跟哪個陌生人說這麼多的話,沒見過她要拜師,我剛才真怕你不答應。」
江海摸了摸鼻頭,說道:「可能我跟她一樣,都是小孩子吧!王姐,你知道的,小孩子之間,總會有很多共同語言。」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小孩子,實際上還是對這件事很委屈。
王姐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說道:「我並不太懂你說的話,不過你是二小姐和小影的朋友,她們兩人也經常聊起你,你肯定不是簡單的人物。希望你能幫幫小楓,哪怕一點也好。」
江海點了點頭,心想,丫頭和影姐聊起我?那她們肯定是說論戰的事情吧,丫頭喜歡捉弄人,說不定是怎麼編排我的呢!哼,小丫頭片子。
江海只是這樣想,他嘴角卻帶着笑,別人的話,即使讓蘇靜怡編排,她也未必有那個閒工夫,能被提起,本身就是關係好的證明。
來到特殊教育學校,劉曉楓下了車和王姐一起走進學校,劉曉楓都沒有說話。不過江海離開的時候,劉曉楓卻躲在學校門口的大樹後面,朝着遠去的車揮了揮手。以前周虹影開車送她來學校的時候,她也是這麼做的。
江海去買菜的路上,一直抓耳撓腮,糊裏糊塗收了個徒弟,他都不知道該怎麼教,真是難為人了。直到到了菜市場,他才像打了雞血似的滿血復活,一路上挑肥揀瘦,生的、熟的、調料等等都買了許多,口水也吞了好幾口,買的菜整整裝了兩大包才心滿意足的回去。
回到安靜的別墅,蘇靜怡還在書房開會,江海便跑到廚房,將自己買的菜處理了。他一邊看着做菜的視頻,一邊使用異能學者為自己做飯,一邊還流着口水,這兩天吃了很多素,他有些嘴饞了。
不久之後,廚房之中香氣四溢,蘇靜怡結束會議之時,江海已經完成了兩道菜。此時,江海正在廚房裏一邊燉牛肉,一邊吃着剛剛煮好的菜。心中讚嘆道:「異能就是異能,連做菜都能做出大廚的味道,哈哈哈,有異能在手,天底下再難的事情我也能做成。」
蘇靜怡費力地把輪椅推到廚房門口,戴着像防毒面具一樣的口罩,罵道:「小江海,你是做飯呢還是偷吃呢?還有,你一來就把房子弄得烏煙瘴氣,嗆死了。」
江海放下手中的筷子和裝着小炒肉的盤子,把蘇靜怡推回到客廳,說道:「知道嗆人你還去廚房,你有事招呼一聲就行,不用專門過去抓包吧!」
蘇靜怡繼續數落道:「不過去怎麼知道你這好吃懶做的傢伙在做什麼,我到公司檢查的時候,都是突然過去,不讓他們有準備,這樣才能看到他們的真面目。」
江海摸了摸鼻頭,說道:「丫頭,你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萬一我要是在做一些私隱的事,或者羞羞的事情呢?你突然出現,看到不該看的不說,萬一把我嚇出個好歹出來,那你的責任可就大了!」
蘇靜怡瞪大眼睛,半轉身子,伸手就往江海的臉上抓去,說道:「把你的耳朵給我伸出來。」江海聽到後卻站直了,不讓蘇靜怡夠到耳朵,蘇靜怡罵道:「你到底在我家做了什麼事情?哼,小江海,你真是個壞痞子,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的真面目,別躲,給我把耳朵伸出來。」
江海說道:「我是說萬一,說假設,又不是說我做了什麼,所以,你還是坐好,別老想着揪我耳朵。我一個大男人,總是被你揪耳朵,也太不像話了。」
雖然江海一直嚴厲反對蘇靜怡的動作,但是看到她費盡力氣也要抓他耳朵,他心中一軟,便沒有再反抗,因此,蘇靜怡最終還是抓住了江海的耳朵。
蘇靜怡把江海扯到跟前,罵道:「小江海,你膽子確實夠大,竟然敢對我說那種下流話,你是不是覺得我身體不好就對付不了你?」
江海辯解道:「丫頭,你鬆開吧,那怎麼能叫下流話呢,那只是一種可能罷了。這天底下的事兒,你不說它就沒了,說說無妨。」
蘇靜怡揪耳朵的力道越來越大了,她罵道:「哼,你還敢狡辯,你思想骯髒,你以為我也像你一樣嗎?跟我說那樣的話,看我不把你耳朵揪掉。」她說完還使勁拽了一下,才鬆開江海的耳朵。
江海嬉皮笑臉,揉了揉一切正常的耳朵,說道:「丫頭,你手勁越來越大了呢。」一個連站起來都很費勁的女孩子,手勁再大又能大到哪裏去,江海也不過是安慰蘇靜怡罷了。
蘇靜怡笑着說道:「那當然。」然後她擺擺手,繼續說道:「不跟你瞎鬧了,你今天跟小瘋子一起出去,沒出什麼問題吧?」
江海摸了摸鼻頭,說道:「你說她啊,倒是真出了點問題。」
蘇靜怡頓時有些不悅,罵道:「你真是蠢貨,出什麼問題了,你把她弄哭了。」
江海搖搖頭,說道:「那個假小子是悶聲哭了一會,但絕對不是我弄哭的,而且我要說的也不是這個。」
蘇靜怡臉色臭臭的,接着罵道:「哼,你到底闖了什麼禍,跟我實話實說,別大喘氣。」
江海摸了摸鼻頭,說道:「什麼叫闖禍,我是闖禍的人嗎?」雖然這次江海確實沒有闖禍,但是他這句話也是睜着眼說瞎話,一個不闖禍的人怎麼會招惹公安局長那種人呢?
江海見蘇靜怡面色不悅,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說,那個假小子她竟然說要拜我為師,這可不算闖禍。不過,這倒真是個大問題!」一想起那個已經入門的小徒弟,江海就感覺一陣頭痛,這似乎甚至比讓他背一本書還要愁人。
蘇靜怡臉上的不悅立即換成疑惑,然後是懷疑,最後是驚訝,她說道:「拜你為師,你跟我說笑話呢?難道她腦子抽風了,不然怎麼會拜你為師?」
江海立即解釋道:「可不是嗎,我也覺得她是腦子抽風了,再說,我無論是學武、學醫還是學科學文化知識,都只是個學生,我能教她什麼?」
蘇靜怡認真的問道:「所以,她真的腦子抽風,拜你為師!你是答應了還是拒絕了?」最後這一句,她的聲音十分嚴肅,好像老師問學生是不是逃課了一般。
江海立即搖搖頭,說道:「我倒是想拒絕她,可是我哪敢啊!那個假小子,在你這感覺都想公主一樣,那我還不得把她當成祖宗一樣供着。要是真拒絕了她,被影姐知道了說不定要把我切成片,我可不敢幹那種事!」
江海說得振振有詞,蘇靜怡臉上終於再次露出了笑容,罵道:「小江海,切你哪裏用得着影姐動手,我會親自下手把你切成渣渣。哼!」
江海摸了摸鼻頭,問道:「丫頭,你說我這次是不是立功了?」
蘇靜怡很開心的說道:「立功,還早着呢,你真能把她開導好了,才能算立功!」
江海點點頭,在他的心裏,也覺得劉曉楓那假小子挺可憐的,為了更好的幫助劉曉楓,江海問道:「那你可不可以跟我說說……」
江海話還沒說完,蘇靜怡便搖搖頭,說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不可以!」然後她想了想說道:「影姐的過去有一道懸崖一般的傷痕,如果她不願意主動說的話,你最好不要問!」
江海摸了摸鼻頭,說道:「那道傷痕,是不是這一切的起因?」他像是在問蘇靜怡,又像是自言自語,可他知道,蘇靜怡不會給他準確的答案,他也知道,他猜得應該是對的。
蘇靜怡躺在椅子裏,嘆了一口氣,過了好大一會,她忽然說道:「小江海,你還在這傻站着,鍋里燉的肉快要糊了!」
蘇靜怡轉移了話題,江海聽到後愣了一下,然後猛地往廚房一看,「噔噔噔」地跑了過去,嘴上說道:「管他呢,早晚都能解決,先吃飽飯要緊。」
蘇靜怡看着江海的後背,又往窗外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