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把兒子抱回來的,是他的新婚妻子,就是那個犧牲自己也要保全他的妻子。他的妻子從此沒有生育。
李驛路出生書香門第,愛好文學,中學時就能寫點愛情詩和抒情散文。在那個知識貧乏的年代裏,文藝青年的招牌很管用,李驛路身邊聚集了一些懵懂無知的年輕女孩,帶着對愛情的朦朧憧憬,把自己的初戀奉獻給了相貌平常的李驛路。其中一個最為堅貞,不顧家庭反對,和李驛路懷孕生子。但年輕時的李驛路沒有能力承擔這麼沉重的愛情,他可恥的逃避了。
不久之後,李驛路良心發現醒悟過來,回來承擔的時候,他兒子的媽媽已經撒手人寰,抑鬱而終。不長時間,憂憤成疾的父母也相繼離世,李驛路根本不會照顧一個吃奶的嬰兒。她托關係把自己的親骨肉送進了孤兒院,他自己承擔了一切費用。直到他有了安穩的工作,遇到了愛他的妻子,才把自己的親骨肉接回家來。但兒子已經認定,自己是孤兒,抱自己回家的媽媽是自己最親的人。或許是內心的愧疚太大了,李驛路從小就不敢對兒子很親熱,兒子同樣對他也很敵視,只是看在妻子的面子上,沒有和他公開鬧翻罷了。
而這一切,李驛路沒有臉面對兒子說明。或許兒子早已經知道了,才更恨他。自己造的虐,必須自己承擔。或許經過這一回,便可以兩不相欠了吧?
他模糊地記得,是麗人遊樂場。
他要去麗人遊樂場,來一次最後的豪賭,了卻最後的心愿。
晚飯時五個人終於圍坐在了一起,氣氛很好,其樂融融。錢慧華眉開眼笑的,換了一身艷麗的時裝,還破例喝了點茅台,臉頰微紅,羞澀的像個少女。
錢毅昊也很高興,話比平時多了一些,竟然多數都是前言能達後語的,還說了幾個學校的趣事。
老夫妻滿臉的皺紋,都笑成了花。
飯後,錢慧華很想拉着李驛路,靠在一起閒聊,但李驛路不動聲色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反鎖了房門。錢慧華無奈的看着,嘆息了幾聲也就原諒了他。她以為李驛路還沒有完全從病中復原。
李驛路是怪異的,有許多不可理解的秘密,錢慧華很理解,更能諒解。
第二天,李驛路最後從房間裏出來,錢慧華送錢毅昊上學走了。李驛路簡單交代老夫妻幾句,說自己想去郊區散散心,也許很晚才回來。
老夫妻有些不解的答應着,囉嗦的勸李驛路多注意身體。
李驛路直接來到了麗人遊樂場,直接找到了麗人老闆,直接說出了自己想要贖回兒子欠下的高利貸。
麗人老闆是個光頭高個的胖子,黑紅的臉色顯得很強悍。他迷惑不解的看着李驛路,不知道這個老年人哪根筋抽錯了,跑到這裏來說瘋話。他很想叫保安來,把這個老頭拖出去扔到街上,但他轉念之後壓下了自己的衝動。自己在密室里,有重重監控和保鏢,這個老頭怎麼會直接找進來?既然能夠直接進來,又能夠說出那麼多秘密,可見不是一般的人物,最好還是了解清楚的好。
交談的時間並不長,老闆很客氣的送李驛路出來,滿口答應了李驛路的要求,就像見到了自己久別的長輩。
李驛路走進了豪華棋牌室,在侍應生的引領下,來到了一間密室。有兩個人正無聊的坐在賭桌旁,荷官是個很精幹的小伙子,旁邊站着一個化濃妝的少女,說不上艷麗苗條,但也有些許動人之處。
她給荷官當助手。
賭桌上的牌子寫着:最低賭注一千,最高十萬。
賭桌上的洗牌機和澳門賭場的差不多,撲克牌是內地品牌的。
李驛路很隨意的在一張空位上坐下,無聊的看着自己的雙手。
賭局沒有開始,他們還在等一個人。
幸好沒有等多久,一個很文靜的男子走了進來。男子不到四十,長得很秀氣,手指細長,保養得很好。
這一場是扎金花,李驛路很不在意的押上了千元。這只用賭局對他來說很簡單,略微動一下神識,就可掌控全局。
沒過幾局,李驛路已經把賭注提到了一萬。
先來的兩個中年賭客已經有冷汗流出,心生退意,而年輕男子毫不在乎,緊跟李驛路下注,似乎自己有輸不完的錢。賭局沒有精彩可言,中年賭客終于堅持不下來退場了。
李驛路把自己贏來的錢收起,知道還遠遠不夠。
李驛路站起來準備尋找下一個賭桌,青年伸手攔住了他。
「你想幹什麼?」李驛路冷冷的問道,目光很不友善。
「呵呵,先生別緊張,本人姓金,酷愛賭博,見先生出手不凡,很想和先生交個忘年之交,請教請教,絕沒有惡意。」金先生滿臉帶笑,禮節周到,陪着小心,異常客氣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忘年之交不必了,本人只此一次,賭后絕不再來,恐怕讓你失望了。」李驛路冷冷的拒絕,不留迴旋的餘地。
「呵呵,先生果然性情中人,直爽豪放,痛快痛快。那在下有個不情之請,能否繼續賭幾局,大小無所謂,很想領教先生的高招,增長見識。」金先生話鋒一轉,不卑不亢,毫無被拒絕的尷尬,神色如常的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這個建議不錯,正是自己所需,可以考慮,只是這個傢伙好像很不靠譜。李驛路心裏略一盤算,行動遲緩了一下,目光變得柔和了一些。
金先生很準確的抓住了李驛路的心裏,一語中的。
「今天我邀請了幾位本市大佬,都是賭場高手,身家過億的闊佬,過來一賭盡興。先生是高手,我代表他們邀請先生參加,賭場較量,只為賭技,不怕輸贏。淡到先生還能拒絕嗎?」金先生的目光熱情而迫切,生怕李驛路拒絕。
只要有大賭局,李驛路不會拒絕。
金先生邀請的大佬沒等多久就到了,每個人都是趾高氣揚,名牌服飾,粗大的純金項鍊,碩大的寶石鑽戒,財大氣粗的新貴派頭。都帶着一個保鏢和兩到三個美女,美女都很年輕,相貌也出色,只是裝扮太濃,一看就是里巷低俗女子,和這幾個闊佬倒是相配。
李驛路暗自嘆息,和澳門賭場比起來,這裏就是太低俗,太沒有情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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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