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怎麼樣,還算合身吧?」李驛路面帶僵硬的笑容問道。
謝川娜很驚異,這個時候了,不趕緊跳海,還關心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但她不敢表示出來,只能勉強笑着點點頭。
「那麼,走吧。」李驛路不緊不慢地說,從裏面走了出來。
謝川娜掃了一眼趴伏在地板上的小文,用手指一下擔心地問:「不用處理他嗎?」
「不用,他死不了,但是短時間內恐怕也醒不過來。」李驛路毫不在意的說着,前面走了,沒有多看謝川娜一眼。
謝川娜突然感覺,自己在這個大叔眼裏很不重要。也許大叔只是為了偷幾件衣服,才順便把她救了。謝川娜暗暗有些擔心,危急關頭,看來還是要靠自己,大叔也許會獨自脫身。她只知道,要跳海了,很有可能被淹死。但她不後悔。能夠免遭欺辱的死去,也算是一大幸事吧。
「哎,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走在前面的李驛路很隨意的問道,似乎自己不在匪窩,而是在自己家的走廊。
「我叫謝川娜,重慶人,是來尋找搞傳銷的妹妹的,結果誤入賊船,差點身受屈辱。不知道大叔,您怎麼稱呼?只能等脫身後徐圖報答了。」謝川娜期期艾艾的,主動說了一大套。
「噢,川妹子,怪不得那麼潑辣。我叫,哎,你就叫我大叔吧。你說得對,等脫身後再說報答吧,說不定我倆一個也走不了,就被他們包圍了。」李驛路說着,走進駕駛室。
駕駛室里還亮着燈,明晃晃的謝川娜很不習慣。外面的風還在呼嘯,海浪還在拍打船身,但是船搖晃的不猛烈。謝川娜不知道,現在是最低潮,船體大部分陷在沙灘上,海風颳不動。
李驛路讓謝川娜坐在椅子上歇息,自己在駕駛室里很悠閒的踱着步,似乎在等風浪平息了再做決定。
李驛路這是把自己明晃晃的暴露在偷渡客們的眼前。謝川娜心裏暗自着急,卻很明智的選擇了閉口。
「你要是困了累了,找個地方躺會兒也行。我想他們一時半會兒不會上船來。」李驛路說着,走過去把駕駛室的燈也關了。然後走到謝川娜的身邊,盤膝坐下,打坐入定,不再言語。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風浪顛簸和暈船反抗,謝川娜真的很累,她堅持不住,從椅子上坐到地板上,又迷迷糊糊的躺倒睡着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甘心聽這個野人的話,這麼放心。
謝川娜睡得並不踏實,似睡似醒,迷迷糊糊,一覺醒來,天已經開始變亮。開始漲潮,船也開始搖晃。再扭頭看李驛路,李驛路正睜開眼看着她。
「你醒了。現在體力恢復了一些了吧?我們應該行動了。」李驛路說得很淡然,慢慢站起來,向着東天邊看過去。
謝川娜也跟着站起來,順着李驛路的目光,向東天邊看去。
黎明前的黑暗漸漸退去,海天之間透着一抹亮光,像是點燃的火把,燃燒着深藍的海水、灰色的雲絮。火勢在蔓延,整個東方的天空都被燃燒得紅彤彤的。在無聲而絢爛的虹霓中,太陽從大海冉冉升起,海天之間頓時光輝璀璨。那昨晚的狂風巨浪,早已在這光明中消散。
這是新生,是勃勃生機。
謝川娜看得有些痴了,只覺得這景色太美不敢忘記。船有些搖擺,謝川娜不由得抓住了李驛路的胳膊,靠在了他的身上,覺得自己靠在了一座大山上。
「既然已經來了,還等什麼,進來吧。」李驛路冷冷的說,目光都沒有移動一下,仿佛這日出的海景比環視的偷渡客更重要。
駕駛室的門被推開,代理仁、阿扁、水西子、水手和幾個身強力壯的偷渡客魚貫而入,把李驛路和謝川娜圍起來。代理仁、阿扁和水手、水西子的手中都握着手槍,對準了李驛路。
「佩服,真心佩服,到現在還面不改色。這份從容和鎮定,兄弟我自愧做不到。」代理仁讚賞的拍了幾下巴掌,陰冷的臉上帶着難得的笑容。
「既然如此,就讓她先站到一邊,你們主要是針對我吧?」李驛路淡定從容,似乎並沒有對抗的意思,把謝川娜向椅子那邊輕輕推了一下。
謝川娜怪異的看着李驛路,不知道李驛路到底要幹什麼。
「沒有問題。不過不知道,小文現在怎麼樣了,能先看看他嗎?」代理仁說着,向水西子示意了一下。
水西子拿着手槍,走到了謝川娜身邊,把她摁在椅子上,用槍指着她的頭。
「可以,我現在也很想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最好能讓他到這裏露一下面。」李驛路笑着輕鬆說道,身體挪動了一下,讓開了下船艙的旋梯口,距離謝川娜更遠了。
代理仁對兩個年輕強壯的偷渡客示意了一下,兩個人走下了扶梯。過了一會兒,下面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接着兩個人抬着身體綿軟的小文走上來。李驛路很注意的看着小文的臉。小文的臉依舊發紅虛腫,但眼睛已經睜開,看樣子神智也清醒着。
「你把他怎麼樣了?」代理仁的手槍舉了起來,對着李驛路,滿臉的怒氣,示意兩個偷渡客把小文扶到門口坐下。
「沒什麼,他只是被水母襲擊。最好把窗戶打開,讓空氣流通,這樣他恢復起來會快一點。」李驛路不緊不慢地回答,對代理仁的威脅毫不在乎,反而提了一個對代理仁很有用的建議。
水西子果然把自己身旁的一扇窗子打開,那邊也把駕駛室的門打開。海風吹進來,有一股清涼的氣息,駕駛室里不再沉悶。
「我身上穿着小文的衣服,不知道你們是怎麼發現他出事了?」李驛路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深處的絕境,竟然有悠閒心情閒聊,這讓在旁邊提心弔膽的謝川娜更是無語。
「呵呵,告訴你也無妨。小文手中的女子,會一直尖叫,直到小文結束為止,沒有一次例外。可這一次,這位女子只尖叫了幾聲就停止了。我們絕對知道,不是這位女子夠堅強,而是小文不能繼續了。所以,一定有人進來了。」代理仁很有耐心的回答李驛路的問題,他也很想和李驛路交談下去。李驛路的出現太出乎意料了,必須搞明白。
李驛路深有意味的看了看靠着艙壁坐着的小文,知道自己還是看輕了這幫偷渡者,他們的心機實在太深了。李驛路在心裏算計着小文恢復的速度和程度,他想搞清楚水母的毒性有多大。
「這位先生,無端登上我們的船,總得給一個理由吧,你到底是何方神聖?」代理仁突然一改剛才的和氣,變得狠厲起來,把手槍指向了李驛路的頭,似乎李驛路的回答稍有不滿意,就會毫不猶豫地打爆。
求點讚送花收藏,求讀者大大的交流批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