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沉思了片刻,時間不是很長,然後丹尼慢慢的站了起來。
丹尼沒有去拿玻璃桌上的手槍。
凱文.斯圖爾特笑了笑,然後也站了起來。
「感謝你的大度。」
凱文斯圖爾特朝丹尼伸出了手,但是丹尼沒有去握凱文.斯圖爾特的手,卻是淡淡的道:「在我們的地盤上,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要保護的人。」
「當然,我尊重你的規則,我保證,毀滅者絕不會去你的地盤上殺人,這個承諾永遠有效,但是我也需要重申一遍,在你們的地盤之外,不管有沒有人保護他們,毀滅者都視為可以下手,當然了,我們儘量不會傷到暗夜騎士的人,也沒有這個必要,對於暗夜騎士,我是非常尊重的。」
丹尼轉身,一臉平靜的道:「我們走!」
王文江顯得很詫異,他想要說話,但是張了張嘴卻是什麼都沒說,而葉明也是一臉的驚愕,可最後她也只是恨恨的瞪了凱文.斯圖爾特一眼,隨即拉上了楊逸,跟上了丹尼。
守在門外的人什麼都沒說,還是丹尼走在最前,其餘人跟在後面,下了公寓樓,留在外面的人陸續匯聚,走向了他們停車的地方。
徑直走到了自己的車前,丹尼終於停下了腳,然後他回頭看了看,對着楊逸沉聲道:「你上我的車。」
楊逸如言上了丹尼的車,而丹尼在發動汽車,開車第一個駛上了公路。
走了好一段兒,丹尼才長嘆了口氣,扭頭對着楊逸沉聲道:「如果你以後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幹掉這個凱文.斯圖爾特!」
楊逸輕聲道:「是。」
丹尼把視線收了回去,然後他一臉無奈的道:「我應該向你道歉的。」
「呃,啊?為什麼?」
楊逸有些驚訝,而丹尼卻是很平靜的道:「如果我接受了那個公交車的第一個方案,那麼你和凱特已經沒事了,以後也不會再有任何麻煩,但是現在,毀滅者會繼續追殺你們,而且是不死不休,因為這關乎毀滅者能否繼續存在的基礎,已經和金錢無關了。」
楊逸沒有說話,丹尼再次長嘆道:「第一個方案我是不可能接受的,雖然對你們有利,但這件事關係到了暗夜騎士的聲譽,所以我必須讓毀滅者付出代價,慘重的代價,於是我只能接受第二個方案,但你和凱特,也就被推到了更加危險的境地。」
楊逸低聲道:「我明白。」
丹尼沉聲道:「所以我要向你道歉,而且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是暗影騎士的隊長,所以我必須以暗夜騎士的利益優先。」
「我也理解的。」
丹尼點了點頭,然後他沉聲道:「毀滅者是個殺手組織,一般來說,殺手不會作意氣之爭,但是公共汽車的做法還是超出了殺手的極限,就算不做意氣之爭,也沒必要殺死自己的手下,把和這次有關的人全都幹掉,一個不剩,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這個人心狠手辣?」
丹尼苦笑着搖了搖頭,道:「心狠手辣?也對,但是絕不止於此,混地下世界的人個個心狠手辣,但是沒幾個人能做的像公共汽車這麼決絕,他為什麼要殺死自己的手下,因為有人被我們抓了,必定有線索能夠找到他,於是這傢伙乾脆不躲也不逃,也不和我們開戰,直接以最簡單快捷低成本的方式來了解此事。」
楊逸由衷的道:「這個人很厲害。」
丹尼沉着臉道:「是的,這個傢伙很厲害,他願意公開道歉,並保證不再侵犯暗夜騎士的規則,這說明他不在乎名聲,他也不要錢,他現在放棄追殺你們就意味着收不到錢,因為殺手的任務是有期限的,他還親手殺了自己的人,這說明他根本沒有義氣或者同伴之類的概念,還意味着他根本不在乎任何人對他的看法和評價。」
長呼了一口氣,丹尼沉聲道:「這樣的人很厲害,如果他是一個殺手,那麼這個人真的是很可怕,非常的可怕!如果是以前的我,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幹掉他,哪怕和毀滅者不死不休,也一定要幹掉他,留下這種可怕的敵人我會睡不着覺的。」
楊逸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丹尼會解釋的。
「但是這次我沒有選擇殺死公共汽車,因為他已經很明確的表明了態度,這次事件到此為止,他絕不會再找暗夜騎士報仇,原因很簡單,一個什麼都不在乎的人的會有仇恨這種概念嗎?他會做報復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嗎?」
楊逸點頭道:「有道理,我明白了,那個凱文的做法從頭到尾都表明了這個態度,雖然他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是好像也沒有必要說出來。」
丹尼苦笑道:「殺手總是隱藏的很好,你要找一個殺手集團出來並全都幹掉簡直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的目標就是至少把參與了這次事件的幾個殺手幹掉,公共汽車滿足了我的目標,然後,和毀滅者開戰的後果就是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暗夜騎士將不得不面對一個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時刻要防備着他們的攻擊……」
嘆了口氣,丹尼一臉蕭索的道:「楊逸,我老了,如果是以前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幹掉公共汽車,即使他表示不會再有敵意我也會殺了他,因為留下一個這樣可怕的對手我會睡不好覺,但是現在,我老了……。」
楊逸不解的道:「你只是做出了一個明智的選擇啊。」
丹尼苦澀的一笑,道:「我們不是殺手,不是商人,對我們這一行來說,開始做出明智的選擇而不是最強硬的回擊,那就說明已經失去了勇氣,楊逸,我有老婆有孩子,我的兄弟們也都成家立業了,所以,我失去了和毀滅者不死不休的勇氣,雖然我一開始確實是打算這麼做的。」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但是等光腳的穿上了鞋之後,就會面臨和丹尼一樣的困擾了。
楊逸沒辦法說什麼,他當然希望丹尼能替他和凱特把一切麻煩解決的,但是,人終究還是要靠自己的,暗影騎士不可能替別人火中取栗,誰都不肯。
丹尼吐了口氣,看了看楊逸,低聲道:「這件事暫時告一段落,你在暗影騎士的庇護下不會有危險,但我不可能保護你一輩子,未來你得靠自己,所以,明天就開始訓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