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只關心雅列賓是怎麼把幾件看起來毫不相關的事情都聯繫到灰衣人身上的,如果雅列賓不想解釋細節的話,那根本就搞不清楚啊。 .
可細節又不是那麼好解釋的。
情報分析不是靈光一閃就能得出結論的事情,更不是一拍腦袋,胡思亂想猜出來結果,情報分析是要建立在大量的資料可以分析,然後在一大堆沒用的信息中抽絲剝繭把有用的東西找出來的過程。
有時候情報分析確實需要敏銳的直覺,從看似無用的情報中找出其實有用的東西來,但敏銳的直覺是一種能力,是一種天賦,不是強行拼湊。
所以雅列賓沒法講細節,真的太耗費時間了,如果楊逸是雅列賓的學生,那麼雅列賓可能還會仔細的講講他的思路和推導出結果的過程,但楊逸跟雅列賓是什麼關係,雅列賓怎麼可能對楊逸講這些。
所以楊逸只能遺憾了。
雅列賓看着楊逸很平靜的道:「通過這幾件事,你發現了什麼?」
楊逸沒有猶豫,直接道:「有些難以理解,你說的灰衣人在推動世界大戰,確切的說是在推動一場核戰爭,核戰爭意味着終結,人類文明的終結,就算沒有出現核冬天那樣的末日景象,但人類文明的大倒退是不可避免的。」
雅列賓點頭道:「繼續說下去。」
「灰衣人為什麼要推動核大戰?正常的人類不會有這個想法,一個瘋子……這不可能是一個瘋子推動的事情,如果灰衣人真的像你說的那麼強大,這個組織的人不會都是瘋子,那麼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雅列賓微笑道:「你在問我?可我怎麼知道?」
楊逸呼了口氣,道:「這個世界上,正常人的行為很容易預測,就好像在路上撿到了一筆巨款,大多數人會將其據為己有,少部分品德高尚的人會將其還給失主,極少數人會因為擔心惹麻煩而無視那筆錢,一部分人會報警,選擇讓別人來處理這筆錢,這些都是正常人會做出的選擇。」
「那麼不正常的呢?」
「不正常的情況也有很多,智力有缺陷的人意識不到錢的作用,所以他們可能會把錢當做玩具,可以無視,對這部分人而言出現任何情況都很正常,但還有一些人,他們撿到這筆錢後不會拿去自己花,也不會還給失主,他們可能在原地把這些錢燒掉,只為了欣賞失主生氣的樣子,又或者他們用假鈔換掉真錢,做這些事的時候,他們享受的不是撿到錢的快樂,只是為了讓失主的痛苦更強烈,我們通常把這種人稱為變態。」
楊逸咽了口唾沫,一臉苦思狀的道:「在你的描述中,灰衣人的角色就是撿到錢不肯據為己有也不還給失主卻要燒掉的變態,正常人不會喜歡核大戰,美國人不喜歡,蘇聯人也不喜歡,因為都知道核大戰就意味着末日,那麼灰衣人為什麼喜歡?
先說幾個簡單的可能性,首先從利益出發,灰衣人推動核大戰會有什麼利益呢?基於核捆綁戰略的存在,首先是幾個核大國同歸於盡,然後灰衣人可以乘機崛起,但是一個國家在核大戰之後的世界格局中崛起我相信,一個神秘組織想要在核大戰後的新格局崛起,我不相信。
第二個就是有個人或者有一些人對現在的世界很不滿,他們就是想毀滅這個世界,所以他們想要推動核大戰,這個理由很可笑,但事實上這種人卻不少,甚至是很常見,但這種瘋子雖然多,可他們做不成什麼事,因為出現一個想要滅世而且還非常有能力的瘋子容易,但一個組織全是這種瘋子的可能性不大。
第三個可能就是宗教原因了,這個不必多說,總之就是這三個原因,沒有其他的可能了。」
聽着楊逸說完後,雅列賓似笑非笑的輕撫着額頭,道:「你說了三個原因,然後你還認為有什麼事不可能的?只要灰衣人的目的必然是三個原因之一,那麼你就該明白,出現一堆瘋子的可能性其實是很大的。」
楊逸皺眉道:「我不否認想要毀滅世界的瘋子很多,但是能成事的根本沒有幾個人。」
雅列賓繼續似笑非笑的道:「哦,那麼光明會呢,共濟會呢?」
楊逸開始頭疼了,然後他有些無奈的道:「不是吧,這麼老套的秘密組織,只要是陰謀論都會有他們出現,但他們做到了什麼呢。」
雅列賓淡淡的道:「你既然問出了這句話,那麼我就該反問你了,既然光明會和共濟會這種已經半公開的秘密組織已經存在了這麼久,那麼你對這些組織又了解多少呢?」
楊逸還真被問住了。
在間諜圈裏混了一段時間,雖然還沒有做出什麼成就,但楊逸至少已經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普通人根本就沒有觸摸到所謂國家機密真相的可能,普通人以為知道了真相,其實他們對秘密根本一無所知。
雅列賓呼了口氣,然後他低聲道:「除了灰衣人,還有個清潔工,你知道嗎?」
在問出清潔工的時候,雅列賓在直視着楊逸的眼睛。
楊逸心裏一驚,就是因為這一驚,他沒有立刻回答雅列賓的問題,而因為沒有立刻否認或者是表現出迷茫,楊逸就知道他不能在雅列賓面前裝傻或者撒謊了。
最好的辦法,也是唯一的辦法,就是沉默。
楊逸沒有回答,雅列賓也沒有追問,但雅列賓已經知道了答案。
雅列賓只是淡淡的道:「告訴你一個大秘密……」
楊逸都做好洗耳恭聽的準備了,但他等了半天,卻發現雅列賓遲疑了。
雅列賓遲疑了很久之後,卻是搖了搖頭,道:「不,我決定還是不說了,說出這件事的後果有可能非常嚴重,我不能告訴你。」
楊逸差點一口血噴出來,如果雅列賓是在玩人的話,也不該這麼明目張胆而且無恥的玩吧。
雅列賓嘆了口氣,然後他一臉無奈的道:「我老了,我已經沒有精力和時間去查清這些事情了,我本來想告訴你一個秘密,但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