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術要服從於戰略。
邁克給水組織定下的發展戰略是先揚名,快速的出名,而且要很出名,因為出名之後自然會引起灰衣人的關注。
邁克的戰略絕不能說有錯,但現在形勢變了,cia已經成了水組織目前面臨的最大威脅,而在cia的威脅下還要繼續快速出名就是在找死。
cia或許還不知道邁克和布萊恩與水組織的關係,但是邁克用奶酪的名義和外界聯繫過,現在邁剋死了,和查爾斯一起死的,查爾斯和布萊恩的關係又根本不是秘密,那麼cia要是知道了水組織和布萊恩的關係呢?
所以不管cia有沒有在鼴鼠的影響下把水組織當成需要消滅的目標,只要有這個可能,
水組織的發展戰略就必須做出調整,在解決鼴鼠的威脅之前,水組織必須轉入暗處,不僅要低調行動,而是絕不能露出半點蹤跡。
楊逸看向了布萊恩,輕聲道:「現在我們知道鼴鼠很可能是亞倫,那麼我們能不能開始往外放消息?就算無法幹掉亞倫,也能讓他沒那麼好過。」
只是剛把話說出來,楊逸就搖頭道:「不行,這樣不行,邁克只是懷疑亞倫是鼴鼠卻無法肯定亞倫就是鼴鼠,而且我們沒有證據,沒有任何有利證據就放出這些話只會提醒鼴鼠,我們的處境也會更加的危險。」
布萊恩點了點頭,道:「沒錯,證據,必須有證據,否則放出去的一切消息就只能是謠言,無法對亞倫造成任何影響,他現在的地位絕不是一些流言可以動搖的。」
楊逸呼了口氣,道:「我們要對鼴鼠發起反擊,但我們沒有足夠的實力,水組織在英國活動的基礎已經被摧毀,所以我們必須離開英國,到哪裏呢?」
楊逸沒有詢問別人的意思,他只是在自言自語的過程中理清思路,所以他很快就道:「我們必須要去一個cia影響力最弱的地方,至少是cia的行動沒那麼方便的地方,西歐被cia滲透的像篩子一樣,所以,俄羅斯!」
蕭苒立刻道:「俄羅斯現在是美國最大的對手了,所以cia的人手絕不會少。」
「是的,美國肯定會往俄羅斯派遣大量間諜,但是俄羅斯的間諜和英國的一樣嗎?」
楊逸看了看布萊恩,發現布萊恩沒有什麼反對的意思後,他沉聲道:「俄羅斯和美國是敵對國家,所以派往俄羅斯的間諜作用就更加重要,地位更高也更受關注,鼴鼠敢動用在英國站的人手,敢於派人在英國發動一次攻擊,但是在俄羅斯他敢這樣做嗎?即便俄羅斯有更多的美國間諜,但鼴鼠不能用那就等於沒有,至少,也是削弱了鼴鼠能夠動用的力量,別忘了,我們的對手是鼴鼠而不是cia!」
蕭苒略加思索了片刻,道:「有道理。」
楊逸看向了布萊恩,布萊恩輕輕的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很對,在英國,cia的特工暴露還可以解釋,但在俄羅斯,那就連解釋的機會都不會有了,還有,cia在俄國的間諜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多,俄國衰落了,但克格勃還在呢。」
楊逸沉聲道:「俄羅斯繼承了蘇聯的地位和大部分實力,而鼴鼠是蘇聯的鼴鼠,那麼,我們有沒有在俄羅斯發現鼴鼠的證據呢?」
布萊恩輕嘆了口氣,道:「很難,非常的難,幾乎不可能,這種地位極高的鼴鼠在任何一個國家都是絕密中的絕密,怎麼可能輕易落到我們手上,俄國和美國是敵對國家,但是別忘了鼴鼠被揪出來可是俄國的損失,所以你想在俄國找到鼴鼠的證據怎麼可能,俄國只會盡全力保護自己的鼴鼠。」
楊逸為之愕然,然後他輕笑了起來,道:「我竟然連這個最基本的問題都忘了,真是可笑,不過,我們還是去俄國比較好,不管找到證據的可能性有多低,但至少比在英國找到證據的可能性更大,對嗎?」
布萊恩點了點頭,道:「沒錯,俄國是我們的最佳落腳點。」
楊逸沉默了片刻,然後他對着眾人道:「我現在的想法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楊逸的心路歷程走的很艱難,可他現在確實和原來不一樣了,想法變了,追求的也不一樣了。
現在的楊逸只想擁有實力,更強的實力。
「以前,我想的間諜是穿着得體的西裝,端着紅酒,在充斥着美女和名流的酒會上侃侃而談,優雅而體面的獲取一個接一個的情報,依靠我過人的智慧得到一次又一次的勝利,我不喜歡整天搞得自己渾身髒兮兮的,更不喜歡每天都置身於槍林彈雨之中,我覺得那樣不是間諜,間諜就該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沒人知道我來過,也沒人知道我走了。」
笑了笑,楊逸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我中了一槍,就在那時候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混了這一行就得有隨時會死的覺悟,邁剋死之前我以為自己已經有了覺悟,但是中了這一槍後,我才發現,原來我沒有隨時可以接受死亡的覺悟,原來我以為水組織很強大,現在的我終於明白原來水組織是如此的弱小。」
張勇有些侷促的道:「對不起,但我必須糾正你一點,你中的是手榴彈的破片不是子彈,如果是中槍你活不下來的。」
楊逸苦笑了一聲,道:「勇哥,別打岔行不?我知道自己中的是破片不是子彈,我只是,我只是……」
楊逸揮了揮手,道:「我只是有些感悟而已。」
布萊恩沉聲道:「所以呢?」
楊逸一臉嚴肅的道:「我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間諜,我把間諜想像的太美好了,也太簡單了,現在我想要力量,至少在有人想要幹掉我們的時候,他會想想能否承受起後果,至少!至少!當有人想幹掉我們的時候,他們得派出一支軍隊而不是幾個人就可以幹掉我們!」
楊逸有些激動,他呼了口氣,按了按傷口,沉聲道:「至少,當再有人在我出現在我面前舉着槍想要打死我的時候,我能先開槍打死他!如果我的槍法還好,如果我可以用手槍打死那個在我面前扔出手榴彈的人,那麼邁克……他,他,或許就不會……」
布萊恩猛然伸出了手,然後他一臉嚴肅的道:「邁克的死不怪你!記住這一點,沒人敢保證可以用手槍擊中四十米外的一個移動目標,沒有人敢這樣保證,所以,邁克的死和你沒關係,給我記住這一點!」
忘記,怎麼可能忘記,沒關係,又怎麼可能是沒關係。
張勇輕咳了一聲,道:「我說句公道話,能用手槍擊中三十米外的移動目標,而且還是訓練有素的人,這個真的很難啦,特別特別的難,你別被電影給騙了,我這麼跟你說,能做到這一點的人不是沒有但是太少了,沒一個不是進行過大量射擊訓練的人,你問問蕭苒,她敢不敢保證能做到?」
蕭苒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低聲道:「打靶沒問題,實戰的話真不敢保證,我肯定沒有把握能在敵人扔出手榴彈之前打死他,用步槍或許有些把握,用手槍真不行。」
楊逸知道的,但他還是無法原諒自己,有欠缺就是有欠缺,他的槍法不行就是不行,所以,他必須要儘快彌補自己的缺陷。
楊逸輕呼了口氣,然後他輕聲道:「不說這些了,現在我們說說接下來怎麼安排吧,必須儘快離開英國了,遲了可能會有危險,但是在離開之前,我們得把邁克和查爾斯的遺體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