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心愛姐姐又來了?」見剛剛才說要出去散步的大哥突然回來,歡喜開口問道。
宋保家嗯了一聲,拄着拐杖飛快躺到床上裝睡。
阮心愛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姑娘,瓜子臉白皮膚,據說父親是外交官母親是大學教授,真真正正的書香世家出身,最要命的是她的性子也很好,雖然有些過於單純,但又很通透樂觀。
「歡喜,你大哥又睡着了嗎?」沒多久,阮心愛就出現在病房中,一臉失望地問道。
歡喜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猶豫道:「要不……心愛姐姐你坐一會?或許我大哥一會就醒了呢。」
不是她「投敵叛國」,實在是,自家大哥已經用這招很多次了,回回讓人家白跑,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阮心愛有些心動,但猶豫片刻還是搖頭了,將帶來的鋁飯盒放下道:「裏面是我煮的綠豆湯,等宋大哥醒過來讓他喝點吧。」
歡喜點了點頭。
阮心愛咬了咬嘴唇,開口道:「那個……歡喜你能送我出去嗎?」
歡喜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她猜對方應該是要向她打聽大哥的事。
令人沒想到的是,直到走出醫院,阮心愛都沒有開口。
就當歡喜以為她今天不會說什麼的時候,她在即將臨別的時候開口道:「歡喜……宋大哥是不是討厭我?」
果然被看出來了,人姑娘再單純也不傻啊。
不過歡喜也知道,自家大哥估計是故意讓人看出來的。
她張了張嘴,卻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阮心愛有些落寞地笑了笑,「我明白了。」
回去的路上,歡喜覺得罪惡極了,明明阮心愛是那麼好的姑娘,哪怕她自覺自家大哥千好萬好,但也不得不承認,以旁觀者的眼光來看,自家大哥大概是配不上阮心愛的。
才進了病房,就看到宋保家正慢悠悠喝着綠豆湯,歡喜頓時便有些怒了,瞪着他道:「大哥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心愛姐姐不好嗎?」
宋保家看了眼生氣的妹妹,嘆了口氣將手中的綠豆湯放下,開口道:「阮心愛當然好,但是她太好了。」
歡喜一愣,「什麼意思?」看自家大哥這樣子,可不像是對人家無意的樣子。
宋保家開口道:「當初我救了阮心愛,阮心愛自己還沒有表現出什麼,她母親就出面給了我五百塊的感謝費。」
要換做普通的孩子,可能會聽不懂這話,但歡喜卻聽明白了。
阮心愛的母親大概看出了女兒因為被英雄救美動心了,所以才會表面上客客氣氣上門道謝,其實卻是暗暗警告自家大哥不要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見妹妹居然真的一副聽懂的模樣,宋保家覺得好笑道:「我呢,其實不在意將來的媳婦家裏條件是好是壞,便是外人說我吃軟飯我也不會在意,只要事實不是這樣就好了。但是我覺得……任何一場婚姻,既要當事人樂意,也要雙方父母樂意,不論缺少哪一種因素,都沒有辦法獲得百分之一百的幸福。」
歡喜若有所思,「所以大哥你其實是喜歡心愛姐姐的。」
宋保家嚇了一跳,但還是實話實說道:「有一點點心動,畢竟就像你說的那樣,她是一個好女孩。」
歡喜嘆了口氣,覺得自己不該管這事了。
這方面,她的想法其實和宋保家一樣,婚姻不一定要門當戶對,但一定要雙方滿意,不單是當事人,還有雙方父母。單單考慮利益的婚姻無法長久,同樣,單單考慮感情的婚姻也無法長久。
就像上輩子,土豪爹覺得娶了繼母對他的生意有幫助,結果夫妻兩個三觀根本就是南轅北轍,雖然一直沒有離婚,但也不過是貌合神離罷了。
宋衛國和宋為民回來的時候,歡喜正在給宋保家換藥——在傷勢穩定下來後,換藥就不用等護士過來了。
「二哥你回來了?醫生怎麼說的?」歡喜一邊幫大哥將上衣穿好,一邊開口問道。
宋衛國一臉鬱悶,「他說還不能拆石膏,但是我明明覺得手已經沒有問題了。」
不用想歡喜也能猜到他的想法,大概在自家二哥眼裏,那位於醫生還不如他自己靠譜吧。
「二哥你還是聽醫生的話吧。」她開口道。
之所以這麼說,一來是因為歡喜並不覺得那位醫生醫術有問題,二來也是因為……從這些日子和自家二哥的交談,她已經知道了,自家二哥若是痊癒了,勢必會再次前往戰場。
雖然知道這一天早晚會到來,但是可以的話,能拖延一天都是好的。
「對了,歡喜你和為民什麼時候走?」宋衛國有些不舍地問道。
一旁的宋為民回答道:「我們已經買了明天中午一點的火車票。」
歡喜卻是更關心宋保家的以後,「大哥你的調令下來了嗎?」
「還沒,不過已經得到確切消息,和之前預期的一樣,應該會升到副營級。」宋保家開口道。
歡喜點了點頭,然後開始將自己這段時間的成果拿出來。
看着眼前幾乎將病房鋪滿的食物,宋家兄弟仨都驚呆了。
歡喜一一介紹道:「這些都是我這段時間做的風乾野味,這個是肉乾,這個是肉脯,都能夠放很久,你們可以留着自己吃。還有這些,是一些鹹菜和菜乾,這個是雪菜、梅菜,還有茄子干、豇豆乾、萵苣干、蘿蔔乾。菜乾雖然也能放久,但要注意一點,小心不要受潮了。還有鹹菜和梅菜,鹹菜吃的時候記得將裏面的水倒掉,否則的話很容易就會壞。還有這些,花生酥和紅豆糕就不多說了,這個是白糖糕,這個是綠豆糕,這些你們留着慢慢吃,尤其是半夜餓的時候。本來還想給你們留點做好的包子和饅頭的,但是這會的天氣做多了放不住,就沒做。」
說到最後,歡喜的語氣里滿是遺憾。
而宋保家和宋衛國,這會都已經呆了,自家妹妹……是不是過於能幹了?
「歡喜,你手頭的錢還夠嗎?」宋保家糾結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