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人直到把歡喜送上火車才離開,離開前,雙方各自留下了聯繫方式。
上了火車,歡喜打開羅朝霞給她的包裹,發現裏面放了兩個蘋果和十個煮雞蛋,以及一小包酥餅。
這點東西放在後世不算什麼,在這會卻是極為難得了。
歡喜鬆了口氣,這樣她就放心了,這陸家看着是知恩的,否則她還真擔心對方當着她的面答應地好好的,回頭就去把六樹村給舉報了。
當初雖然同情陸苗苗的家人,但這樣的顧慮卻還是有的,只是說出來後,阮國行沉默了片刻卻並沒有改變主意。
歡喜自然也沒有立場去為他做主。
好在,結果是好的。
從火車站出來,歡喜想也沒想就去了大哥家,不想卻是撲了個空,她敲了半天的門也沒人應。
難道是回宋家莊了?可是今天並不是周日啊。
歡喜帶着一肚子疑惑回了宋家莊,遇上一些村民,打招呼的時候發現大家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似乎有些……羨慕嫉妒恨?
她以為這是錯覺,但等回了家,卻發現或許不是。
「大哥你說真的,你真的要被調到省城了?」歡喜一臉目瞪口呆地問道。
宋保家含笑點頭,「是上面直接下的調令,算是平調,下個星期就要去報道。」
一邊的阮心愛補充道:「這次於文強的案子你大哥辦得好,上面看在眼裏,才會特意把他調過去。否則像我們這樣的小地方,這種調動是很少有的。」
歡喜高興極了,又問:「那房子呢,去省城能夠分配到房子嗎?」
聞言,阮心愛臉上的笑是止也止不住了,「有的,雖然縣城這邊的房子要收回去,不過省城那邊的房子會比這邊多一個房間,到時候就能夠接你們過去小住了。」
他們在縣城的房子只有兩個房間,而歡喜這麼大了,去的話自然不能和二叔住一個房間,因此二叔到現在還沒有到他們家去住過,這是他們夫妻倆心中的遺憾。只是讓二叔一個人去住也不成,歡喜到底還小呢。
如今可好了,以後再也沒有這樣遺憾了。
「對了。」宋保家突然開口道:「省城的房子我幫你買下了,花了兩千一百塊,又花了一百塊錢將那房子修了修,剩下三百塊,你拿着。」
歡喜倒是沒有客氣就將錢就收回來了,然後為難道:「大哥你不會是已經幫我把戶口給轉了吧?」
「還沒。」宋保家一臉瞭然道:「我就知道,你如今幫大隊跑什麼採購,怕是暫時不想把戶口轉成城市戶口。不過你什麼時候想轉都沒有問題,到時候跟我說一聲就成了。」
歡喜笑道:「那等兩年吧,等明輝大一點,我也再多賺兩年錢,到時候爹爹去了省城,便是不幹活都不用擔心吃不飽飯了。」再者,她在宋家莊生活了這麼多年,還是希望高考能在這裏考的。
對於她這樣的說法,在場的人都是笑笑並沒有當真。
「對了大嫂,這個是阮伯父寫給你的信。」歡喜將一封信從包裹中取出來遞了過去。
阮心愛有些激動,但也知道這時候不是看信的時候,因此並沒有打開信封,而是小心將信收了起來。
然後,歡喜就開始派發禮物,她拎回來的大麻袋裏滿滿當當的,裏面是各種各樣的菌菇、土布,還有一些自己採摘曬制的藥材,其中甚至還有兩支不小的人參,哪怕不是百年人參,那也有幾十年。除此之外,她還帶了幾隻柚子回來。
這東西其他人都沒見過,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歡喜索性拿刀把柚子給打了開來,自己做示範教大家怎麼吃。
柚子這東西第一次吃的時候覺得沒什麼滋味,但卻是越吃越覺得好吃。很快,一個大柚子就被消滅了。
不過,幾個小傢伙似乎對柚子這種只有淡淡清甜的水果並不感興趣。
還好麻袋底下還有十幾個橙子,很是得小傢伙們的喜愛。
宋保家因為下周就要去省城報道,因此早就從縣城那邊搬了回來,住在了鄉下。這一晚上,家裏卻是難得的熱鬧。
第二天一大早,歡喜就趕着去市場收購花生紅豆了,不想帶着大包小包回來的時候,看到一家子都在發呆。
「你們這是怎麼了?」歡喜奇怪道。
她的話讓眾人都回過神來,阮心愛對她招了招手道:「歡喜你過來,看看這上面寫的是五十一塊還是五塊一毛?」
歡喜莫名,但還是湊過去看了下,半晌後道:「五十一塊啊,怎麼了?」
抬頭對上其他人臉上的不敢置信,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剛剛那張,好像是匯款單?
她正要問是哪來的,就聽宋保家喃喃道:「怎麼可能?為民不是一直做的都是後勤兵嗎?怎麼會有那麼多工資?」
歡喜呆了,「大哥你是說……這張匯款單是小哥哥寄回來的?」
宋保家點了點頭道:「他還寫了一封信,說在新的部隊沒有什麼花用的地方,以後會把工資都寄回來。還有票據,他也說他會想辦法換成全國通用的寄回來。」
歡喜也莫名了,什麼情況?
自家小哥哥之前就是在部隊養豬的,這會就拿上五十一塊的工資了?
突然,她心裏一個咯噔,該不會……
「為民該不會和衛國一樣……」宋保家說出了她的猜測。
別看一家子對宋衛國進特殊部隊似乎極為支持,但那是因為他情況特殊,而且比起普通人,他的存活率要高上許多。
但是宋為民……他不一樣,他就是個普通人,並沒有什麼突出的能力,看他進了部隊被分到後勤部養豬就知道了。
「別自己嚇自己,特殊部隊選人也不可能瞎選,別說還只是猜測,即便是真的,為民也肯定有我們所不知道的長處。」宋二柱安撫人心道。
雖然這樣說,但他自己心裏卻沒有底。小侄子的性子他清楚,按理這種事不可能不在信里說清楚,既然沒說,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不能說。
在部隊連所在職務都要保密,原因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