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盡之處 第3章 林教頭
路過了這片空地，溯夜走過了一個門口，穿過了一條走廊。
來到了一個房門前停了下來，這一間房子，相比其他房子，這一間給溯夜的感覺特別了一些。明明是同樣的裝潢，可相比其他的房子，卻莫名的多了一份心靈上的壓抑而恭敬。
「林教頭。」溯夜輕輕的扣了扣門，恭聲道。
「進來吧。」這房間中，傳出粗獷的聲音。隱隱透露着一絲無力。
溯夜猜測的出，這一絲無力，顯然是剛剛睡醒所產生的。
單單聽到這聲音，就能想像的出，這位林教頭的身形魁梧，虎背熊腰，粗肢皮厚，一臉橫肉。
單單聽到這聲音，自然會給人留下一個威嚴的形象。使初次聽聞的人心生敬意。
然而，實則不然。溯夜「吱」的一聲推開門，踏入門檻。見到的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這男子端坐在座椅上，端着杯茶，品着茶水飄起的淳香。
這男子身高不高不矮，體型不胖不瘦。被烈日曬的黑的膚色，一頭散隨意找了根束帶紮起。那雙漆黑眸子，有着一絲絲深藏的疲倦之色，代表着，他也是一個歷經滄桑的人。
握着茶杯的手，手指關節處，有着幾個老繭，厚厚的繭皮證明了，已經是有了些年數。
雖然這不能代表着他對拳法的運用達到巔峰造極的地步，但能代表着他拳頭功夫的運用，已經是嫻熟無比。
溯夜不急不緩，走到林教頭面前，躬身一拜。
林教頭輕啜了一口茶水，看着溯夜這文縐縐的作風。那張一向嚴厲的臉龐，也掛上了些許笑意。連帶着他那雙眼眸都微眯了。
「每一次見到你，都給我不同的感覺。怎麼說呢？越變越斯文，就那些書堂的痴兒一般！滿身書籍的氣味。」
說道這裏，林教頭呵呵笑了幾聲，調侃着溯夜。
「修行過後時間空餘，便看一些書籍，以做消遣。」溯夜解釋道。
「嗯，看書也好，看的多了，對修行上的理解也會寬闊不少。你也別小看那些書呆子的本事，日後他們的成就，不一定會差到哪裏去。大周國就靠這群書呆子來支撐着。」
林教頭說到這裏，又呵呵笑着，這笑聲有着鼓勵，也有着嘲諷。
說不清，他是對這所謂的讀書人進行嘲諷，還是對自己嘲諷，又或者其他。
「教頭教誨，謹記在心！」溯夜道。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說，你這一次又為了什麼而來？」頓了頓，林教頭收拾了下表情，平靜的問道。
溯夜慢條斯理的，將自己這些日子煉體時候的困惑一一提出。
林教頭輕抿着茶水，側耳傾聽。將溯夜所說的盡收耳里。右手扶着下巴，似在沉吟。
「你說的這幾個方面，確實很容易出問題。部分經脈在運氣的時候一不留心，就會導致氣岔了。就算及時挽回，也會有問題出現，運功時候會有一絲不圓潤，感覺有些生硬。」
「用嘴巴說，是很難說清的。等會去外頭演示一番。我再來給你說說。」
……
「教頭！」
外邊煉武場的人，見林教頭與溯夜走出來，連忙問候道。聲音有些雜亂，此起彼伏。
「練完拳了？」林教頭以尋常口氣說道。聲音不大，卻能清晰的落在了眾人的耳內。
「是的！」
「既然練完了，那就到一旁坐好！」還是那般平靜的口吻。
話音剛落，這群骨壯筋隆，粗肢大腦的大漢，一個個連忙小跑而去，卻不失秩序的散落在練武場的牆邊坐下。
「你上去，打一回拳法。」林教頭背負着雙手，邊說着，邊用眼神示意溯夜。
在林教頭與一旁數十位大漢的注視下，溯夜擺好了姿勢。
舞着拳頭，踢着腿。手腕時而呈掌，時而握拳。度時而急迅，時而緩慢。
手中打着的這套拳法，是身旁這位林教頭，就在這塊地方傳授給他。時間麼，六年前，溯夜初次來到這裏的時候。
「溯夜小兄弟這拳法打的，可真是不得了。出拳有力，招式之間銜接的圓潤，這拳法，已經被他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吧。」
靠前一些的這個大漢，見溯夜舞拳，開始點評着，侃侃而談。對溯夜，也只是以「小兄弟」來稱呼，畢竟，溯夜和他們不一樣，並不是林教頭的門下弟子。
溯夜雖然在林教頭這裏學武，但是卻不曾如同他們一般，叫林教頭「師傅」。而林教頭也沒有公開承認過，溯夜是他的弟子。所以，這個大漢自然是稱呼溯夜「小兄弟」，而不是「小師弟」了。
「老魏說的很對啊，溯夜小兄弟這拳法打的，已經不比我們差了。」再這個大漢身後，有人出聲附和着。頓時引的其餘人一同起鬨。
「了不得了不得，這是當得了秀才，做的上將軍。文武雙全，狀元之才啊。」
他們自顧自的說着，卻沒有現，一直站在那裏，看着溯夜打拳的林教頭此時的臉色已經是陰沉的滴下水了。
「你們是閒的沒事幹嗎？全體去外院扎馬步，我不說停，不准收手！」林教頭驟然大吼一聲。
眾人被這吼聲驚的一愣，不由噤聲。
「你們這群酒囊飯袋，一天練完幾個時辰的拳法就自以為是！被一個小輩駕到頭上，還能大放厥詞。真是不知羞恥！你們來這裏是為了什麼的？就你們這樣還上戰場殺敵？將來封王拜侯？依我看，你們不埋骨黃沙中，就算不錯了！」
林教頭口氣嚴厲，指着眾人的鼻子罵道。
一雙平靜的眸子，驟然變得如同鷹隼一般，銳利到刺人。
但凡被他掃視到的人，都低下頭，不敢和他對視。
「怎麼了？不長耳朵了，還不快去！」
一堆人，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怏怏的走了出去。為了避免林教頭繼續訓斥，不到十息，在林教頭的注視下，一個個跑了。
看着清冷的練武場，林教頭不禁冷哼一聲。
溯夜沒有去打擾林教頭，只是靜靜地，等着他的情緒平靜下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