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必有妖。
如此詭異的一幕,讓陳關西徑直聯想到了他自己,之前的他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是不相信一切怪力亂神的,只是當他自身經歷了一些事情時候,他就對冥冥之中的一些東西有了敬畏。
但陳芷若不同,她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她相信自己的信仰,相信這個世界沒有什麼用科學解釋不了的東西,就算是有,也可能都是某種假象和幻想,只是眼前的情況太過異常,導致陳芷若也沒有貿然衝上去問清虛實。
陳芷若邁步前行,試圖找一兩個村民搭訕聊一聊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更詭異的一幕又出現了,不管陳芷若叫住誰試圖和他講話,這些村民根本不答話,只是抿着嘴唇眯着眼睛回一個看似親切的笑。
什麼叫看似親切的笑?
就是嘴角在笑,臉上的肌肉在笑,就是眼睛裏沒有笑容,也就是說這個笑容是沒有感情的。
陳關西陡然有一種錯覺,好像這些人都不是人,是電影裏失去靈魂的亡靈。
到底發生了什麼?讓這些村民變成了這個樣子。
感覺到莫名壓抑,陳關西也像陳芷若一樣上前扯住了一個五十來歲的漢子,喊聲大哥打個招呼想要問點什麼,可是這些人根本就不答話的,都是笑眯眯的衝着他沒有感情的咧着嘴笑。
陳關西立即就有一種拔腿就跑的衝動。
同時,陳關西還是注意到,周圍來來往往看似忙碌人其實都不是在種莊稼,他們有的挑擔盛土,有的用鋤頭刨坑,有的在搬運樹苗,他們居然是在種樹!而且陳關西還清晰的看到,所有的人面色紅潤,衣服潔淨,頭髮打理的井井有條,要不是他們扛着鋤頭挑着扁擔,陳關西第一眼都會以為他們是某個小區的退休教師,而不是這個貧困村子的貧困村民。
到底發生了什麼?一連串的疑問縈繞在陳關西的大腦中。
為什麼所有的村民都只知道幹活,成了不會說話的啞巴?
為什麼大家在深秋季節還要種樹?
村子裏的柴油發電機和大型探照燈是哪來的,誰弄來的?
一個村子的人不分晝夜的種樹勞作,以他們如此辛勞的工作強度來看,他們怎麼可能會上頓不接下頓成為一個遠近聞名的貧困村?
詭秘的氣氛讓陳關西覺着一切都不同尋常,周邊的人事物奇怪的不能在奇怪,古怪的不能再離奇。
走?還是留?
陳關西稍有猶豫。
恰在這時,一道貌似熟悉的聲音忽然在眾人的背後響起,「歡迎你們,我親愛的客人。」
初聽有人說話,而且還是在背後響起的聲音,雖然那人的聲音很甜美,可是陳關西的後脊梁骨還是不禁生出了一層細密的牛冒汗,幾人齊刷刷的回頭凝視,但見一高挑的曼妙女人穿着樸素而整潔的衣服滿臉微笑着看着他們。
看到這個女人的一瞬間,陳關西又是猛地抽了一口冷氣。
是安琪拉!
沒錯,就是那個陳關西見了三次卻留下了深刻影響的女人,第一次見她,她穿着華美的衣服在全世界最大的賭場揮金如土,第二次見她,她搖身一變成為聯合國什麼環境規劃署的調查員,在保護一種丑的不能再丑的而且沒有任何科研價值的小丑魚,這是陳關西第三次見她,她卻在神經半夜以一個詭異的方式出現在了一個怪誕的村子。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她到底在幹什麼?她有什麼陰謀?
大團的疑問就像一片烏雲罩在了重新的心中,他凝視着那個款款走向他距離越來越近的女人,他還沒說話,安琪拉先是宛然一笑「好巧呀,居然在這兒也能遇見你。」
陳關西繃緊了嘴唇,沉聲道「確實很巧,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
接下來,陳關西也沒廢話,先聲奪人問道「你在這裏做什麼?」
安琪拉微笑着回答「我來這裏扶貧呀。」
「啥玩意?!」陳關西實在是沒有抑制住心中的驚訝叫了出來。
他有想過安琪拉給他任何的理由,可就是沒有想過安琪拉居然會給他這麼一個離譜的理由,安琪拉的說來扶貧,居然和陳關西來這兒的目的不謀而合,這種不可思議的巧合讓陳關西不得不去思考安琪拉話中的真實性。
「你說你來扶貧?」
「對啊,是這樣的。」安琪拉款款而笑,高鼻深目漂亮的臉蛋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接着她又將胸前的一塊身份牌舉了起來,燈光照耀下,紙牌上寫的居然是清水村榮譽村民幾個字。
在陳關西幾人震驚的目光下,安琪拉保持笑容道「我查了查,這個清水村的村子是這座城市最窮的村寨之一,在我來之前,他們已經是連續十幾年的貧困村,有些家庭甚至剛剛解決溫飽問題,新世紀的醫療衛生和教育好像和他們毫無關係,可是自從我來這兒一個月之後,所有的一切都變了樣子,這裏的人民勤勞致富,收入翻了幾番,他們的有機蔬菜遠銷到你們的首都,他們的手工藝品也給他們帶來了不菲的收入,甚至在閒暇的時候他們主動去種樹愛護大自然,貧窮再也不是清水村的代名詞,如今的清水村昂揚向上,邁着大步朝着幸福的生活前進。」
倘若真是安琪拉說的那樣,陳關西還真得佩服她能將一個有名的貧困村落改造成一個富足且秦老的和諧鄉村,人人安居樂業,勤勞致富,甚至愛護環境,這樣的老百姓才是新時代光輝的百姓。
可問題是,安琪拉一個老外,又是聯合國的人,她為什麼會費心巴力的來一個陳關西都知道沒多久的貧困村落呢?
另外,她是怎麼在短短一個月時間內做到她所說的那個成果的?
最關鍵的是,安琪拉到底對這些村民做了什麼,為什麼村民們都不說話了,只是笑着傻乎乎的幹活,好像一個個聽從擺佈的機械人?
一連串的疑問不但存在於陳關西的心中,同樣困惑着楊爽,陳芷若,以及江乃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