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陳兄弟說,我可是特意找了幾十名歷史學家、軍校軍官在遊戲裏來幫忙,這營寨就是他們選的,如何?」
「臨近水源,便於大軍吃喝拉撒洗漱,咱們異人雖無需吃飯,可不時捕兩條魚,換換口味也不錯。至於營扎平地,防備敵軍突襲;周圍原有一片森林,全被我給砍了,用來紮營,省時省事,多出來的部分還能製作成裝備,彌補後勤。」
「你看北處高坡,就是剛才你去的地方,那裏有兩座箭塔,坡下處設有一座小營,即可用於偵查敵情,又能防備突襲、與大營互為支援。而在東西南三側,則放有大批游騎斥候,皆是軍中格鬥高手,不少還是草原來的騎射高手。」
陳奉知道,楊宗鑫所謂的「軍中」,是真正的「軍中」。
楊宗鑫侃侃而談,不時瞟一眼陳奉的反應。
陳奉也顯得很有興趣,接住話語,對楊宗鑫的營寨讚不絕口,不時還用手比劃一下,說出這個營寨某處的設計真是天才之作。
兩人越談越投志,不時大笑兩聲,楊宗鑫之前那點不滿也已消失無蹤,其他人見兩人狀態不敢打擾,只是遠遠跟在後面。
走了一陣,楊宗鑫又要領着陳奉去後勤營地轉悠,陳奉卻是想趕緊結束這場煎熬的會宴,言語不由得有些急促起來,楊宗鑫也只好往大帳赴宴。
剛到帳前,一名小卒急忙跑上來對楊宗鑫耳語幾句,楊宗鑫聽完頓了一會,有些不喜道:「怎麼連幾個匈奴人都分不清,先關着,等我接待完陳兄弟再處理。」
「楊將軍,你還是先處理自己的事吧,別再耽擱了,明日再聚也未嘗不可。」陳奉停下腳步,正好推辭道。
「不是什麼大事,底下的士卒捉了幾十名匈奴人,其中不少人衣甲鮮明,可能是匈奴大官,但底下人實在分不清,想讓我去看看。」楊宗鑫道。
「大官?」陳奉不由得來了興趣,「要不,你我去看看?打了近一個月的仗,不見見對手的廬山面目,實在有些可惜。」
楊宗鑫一擺手做邀請狀,兩人快步往戰俘營走去,後面跟着一大批下屬護衛,滿滿一副領導視察的感覺。
一支軍隊的戰鬥力來源於組織,越是配合緊密的隊伍,戰鬥力越強,反之亦然。如近代時,幾百名德國士兵就能對上萬俄國人進行屠殺,而遠東的蘇俄部隊也發生過幾百人押送數萬日軍戰俘,包括華夏歷史上的屠城也是如此,沒有組織的普通人絕對無法抵擋軍隊,如揚州十日、廣州屠殺等。
故而楊宗鑫的營中戰俘幾乎都被綁住手腳,用麻繩勒嘴,防備戰俘們交流串通。
踏入營中,一眼就看到當中正在被打罵的十幾人,幾名楊軍士卒拳打腳踢,嘴裏髒話不斷,而匈奴人在地上蜷作一團。
「都住手。」一名在旁觀看、身穿鐵甲的將領見楊宗鑫過來,連忙叫停逼供,轉身朝楊宗鑫過來,敬了個不怎麼標準的舉手禮,大聲道:「第四營營長楊期時請您指示。」
陳奉見楊期時有些面善,過了會才想起戰前就是此人給自己送的地圖。
楊宗鑫亦還以舉手禮,「捉的那些戰俘呢?」
楊期時一側身,朝那幾名士卒大喊道:「把那二十三個雜種帶過來。」
士卒解開匈奴人腳上的繩子,將他們編成一排,押送過來。
陳奉在前踱步,觀察着這群鼻青臉腫的匈奴人,在路過一名面目黝黑,鬍髭雜亂的匈奴人時,陳奉眼神頓了一下,但仍若無其事地走開了。
逐個過了一遍,陳奉一攤手,搖頭說道:「可惜了,一個都不認識。」
楊宗鑫一笑,拉住陳奉往回走,「這才正常嘛,走,再等下去,飯菜都涼了。」
陳剛看了看那批俘虜,臉上露出猶豫之色,但還是忍住沒說,急忙跟到陳奉後面。
一頓飯吃了半個小時,絕大多數時間是楊宗鑫說,陳奉聽,好幾次楊宗鑫想把話題引到陳奉身上,都被陳奉幾句話給圓回去,或者含糊其辭。
等到陳奉離開時,楊宗鑫還特意送行了一里多路才返回。
看着楊宗鑫的人馬遠去,陳剛不解道:「奉哥,這楊宗鑫對咱們好的過分了吧?」
陳奉點點頭,調轉馬頭回營,「的確過分了,事出反常必有妖,還是注意點好。」
「奉哥,你發現沒,那個戰俘……」
「嗯,右賢王多徒。」陳奉輕笑道,「雖然剪了鬍髭,換了衣裳,還在臉上劃了幾道傷口,可我實在忘不了這傢伙,沒想到他也有這麼一天,只可惜不能親自動手。」
陳剛也有些失望,又說道:「那楊宗鑫的營寨真有那麼好?我覺得很多都和白將軍他們佈置的不一樣啊。」
「營寨?」陳奉面色一時怪異起來,接着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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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奉是在耍你。」楊宗志搖搖頭無奈道,順手將楊宗鑫的營寨佈置圖遞給旁側的李映,自己拿起茶杯呷了一口,說道:「李參,你是行家,幫我看看這圖怎麼樣。」
楊宗鑫一愣,似乎還想不通,直直地看向李映。
李映仔細查看圖紙,良久才說:「宗鑫,你恐怕真被那個陳奉耍了。」
楊宗鑫面色不忿,「怎麼會,他一直誇讚……」
「所以才說你被他耍了。」楊宗志放下茶杯,繼續處理桌上的文件公務,喟嘆道:「我已經聽人說了你今天接待陳奉的過程。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學我,不要學我。」
「我是給你說過,推心置腹的確能更易獲得他人好感,但推心置腹不是真的讓你什麼都說,是有選擇的說。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這都是有規矩的,你不了解這個規矩,就不要學我。看看你今天,先是把營寨佈置主動告訴陳奉,又被陳奉套話,耗了半天勁,什麼都沒撈着。你不適合搞政治,也不適合領兵打仗。」
楊宗志扭頭一看,見楊宗鑫低着頭,滿面不服氣,他嘆口氣繼續道:「李參,給宗鑫說說這佈置到底哪不對。」
楊宗鑫急迫地看向李映,後者緩緩道:「這個營寨在小節上做的很好,但總體規劃卻有很大錯誤。最大問題就是駐營水邊。駐營水邊雖有利於取水和後勤,但此地過於偏僻,距離蒙恬大營過遠,不利於調動兵馬。而且在你們東南側三里外是一處山地,雖稱不上是咽喉之地,但也是險要之所,就算不紮營那裏,也該派一支部隊駐防。其二就是太過靠近河流,甚至都處到河灘上,遊戲中現在是初春,河流未漲,一但遇到大雨或有人於上游堵住河流,用水攻,必然全軍覆滅,而且你沒在水中佈防,下遊河流平緩,如果敵軍派遣特種部隊從水中襲營,你就慘了。其三,營寨佈置過於緊密,平白增加事務,應該分出幾個數營,成犄角之勢。其四……」
「停停,停!」楊宗鑫呼吸急促,大聲叫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