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戴忙上前一步,恭敬的點點頭應聲:「哎,廖爺爺,我就來。」
應完聲,錢戴回頭招呼着粟梅梅一道跟上,自己則上前幾步,一手拎着皮箱,一手扶着廖老頭,一邊笑着點頭對身邊的鄰居熟人們致謝,一邊走過這既熟悉又陌生的長長巷子。
到了廖家,錢戴末末一行六人受到了廖家人的熱情招待,享用過一頓美味的午飯後,錢戴順勢就跟王老太提出,自己帶來的粟梅梅四人,想在福順里租間房子落腳,還請王老太幫忙周旋。
恰巧的王老太家巷子口的屋子,二樓就空出來了個亭子間,既然是熟人介紹的,王老太便以極低的價格租給了粟梅梅,屋裏頭家具什麼的都有,粟梅梅帶着兒子與侄兒侄女們,也算是在這邊暫時落腳了。
安排好粟梅梅一家四口後,錢戴從王老太手中接過鑰匙,跟對方道完謝,自己則領着末末告辭回家。
家裏經過陳昌德帶着兒子們這麼一捯飭,還別說真是煥然一新,還沒進門,末末看着面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家,心裏有些異樣的感覺。
等錢戴開了門二人進屋後,屋子裏的擺設也基本沒動,家依然還是那個家。
末末放下手裏的東西,興致勃勃的跑到後門處,一把拉開後門,當她見到後院中那久違了的二分地時,末末心裏滿足了,回望一眼也跟着自己過來的錢戴,末末美滋滋的嘚瑟着。
「錢袋子,你找個機會給我買點種子,我要把這地給種出來。」
錢戴雙手抱胸,斜斜的倚靠在後門的門框邊上,寵溺的望着末末,勾唇笑着點頭:「好,給你買。」
只要你喜歡,便是要天上的月亮,我都得給你想法子弄來。
家裏的一切用品用具,陳昌德都很貼心的給買齊了,連床上的用品都有新的,而且王老太還特意幫着洗乾淨了,就擱在衣櫃裏放着。..
末末這一回獨霸了主臥,把對面的小房間讓給了錢戴。
想着自己二人到上海來,那是有重要工作要做的,他們就不能耽擱時間,明天正好去陳公館拜謝陳伯伯的時候,就找時機去接頭點接頭。
早點與隊伍聯繫上,也好讓根據地的沈老狐狸早點放心。
下午錢戴去找了粟梅梅,讓她這兩天趕緊帶着孩子們去照個相片,好用來辦理良民證與暫居證。
粟梅梅知道這是大事,忙就點頭應了,只說自己明日就去辦理,同時粟梅梅心底還在想着,順道的她還可以去銀行看看。
次日一大早的,錢戴與末末就起來了,簡單的吃過早飯,從空間中翻出了好些個像樣的禮品後,錢戴跟末末就準備出門去一趟陳公館。
在走到巷子口的時候,兩人正好碰到了粟梅梅。
原來粟梅梅今日也是要出門,她準備上午帶着三個孩子去照相,下午則把孩子們留在家中,自己打算去銀行看看,丈夫以前存的金條還能不能取出來。
也是粟梅梅幸運,到了銀行她才知道,原來自己手中的這張單據,並不是她所認為的存單,因為是英文她一直也看不懂。
這張單子是丈夫在銀行開了一個保險柜的憑據,要取保險柜中的東西,自己必須憑藉着這張單據以及印章,才能找到自己租借的保險柜。
至於開啟的密碼,粟梅梅把自己與丈夫,還有親子的生日加在一起,很順利的一次性就打開了保險柜。
粟梅梅是個精明的女人,知道自己孤身一人也沒法保存這麼多金條,便想着也跟丈夫一樣,就把金條存在這,需要的時候自己再來取一點,這樣總比自己拿回去保管來的安全。
取了兩根大黃魚,交了手續費後,粟梅梅懷揣着兩根大黃魚兌換來的銀元出了銀行。
就在同一時刻,錢戴與末末也被傭人領着,進入了陳公館的大門。
話說當年倭鬼子攻佔上海後,身為警察署署長的陳必宗,那是一個老謀深算,正因如此他的地位並未受到威脅,只不過以前他是服務聽從于洋人,如今是服務聽從於倭鬼子罷了。
既然地位沒有動搖,且倭鬼子也算是重用他,加上又有陳昌德曾經留學倭本的經歷,自然陳家的一切待遇照舊。
進入到陳公館,廖玉梅率先迎了出來,見到末末她歡喜的笑着上來打招呼,結果沒聊兩句,身邊又多出來一個二十幾歲的女人,這女人燙着時髦的捲髮,穿着個高開叉的長旗袍,上身披着件狐狸毛皮草,笑的還挺妖艷的。
看到廖玉梅在跟末末打招呼,這女人一扭三搖擺的走了上來,張嘴就來,「哎呀我說姐姐呀,這是哪裏來的小姑娘呀?長的倒是蠻好看的嘛?難道這是姐姐你給爺找的三姨太太?」
「你放肆!」正跟末末熱切說着話的廖玉梅,聽到自己厭惡的二姨太這麼說,她想都不想的,氣憤的斥責出聲。
同時,末末身旁的錢戴也不悅的沉了臉,剛才這女人話裏頭的意思,他可是聽的分明,自然這個女人的身份,錢戴多少也猜到了一些,可是剛才這人說的話,讓錢戴特別厭惡此人,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都能上去給她一腳。
在自己的人生信條與準則中,可是沒有不打女人這一條的,在他的準則里,不能打的人只有三個,這三人是誰,自然是不言而喻。
末末可不管身邊的人眼下都是個什麼心態,她徑直看着廖玉梅,嘴裏道:「伯娘,末末才幾年沒來看你,怎麼家裏頭有就養了這麼只會亂咬人的狗呢?」
對面的皮草女也不是省油的等,聽到末末意有所指的話,她立刻就發飆了,怒目瞪着末末,「你罵誰是狗?」
「怎麼回事?」
末末正要懟回去呢,結果從二樓樓梯口,傳來了一個熟悉的男聲。
客廳里的人齊齊抬頭望去,末末便看到了樓梯口的陳昌德。
末末嘿嘿一笑,張口就喊人:「陳伯伯,我是末末。」
樓梯口的陳昌德一聽,臉上立刻由陰轉晴,樂呵呵的抬腳下樓,望着末末與錢戴,滿心歡喜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