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們這些男人是怎麼回事啊?婚姻大事怎麼可以這麼草率?為了恩情,為了承諾,為了孝道,為了湊合,反正就是為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理由結婚,唯獨沒有彼此喜歡。筆神閣 bishenge.com我就不明白了,互相都不喜歡,怎麼能夠共度一生?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劉好好氣不打一處來。
莊立軍沒想到會引火燒身,一臉懵地看着她,「別扯上我啊。」
「當然也包括你,當初你連見都沒見過我,就因為爺爺的一句話,就心甘情願和我訂婚,難道不是把婚姻當成了兒戲,如果我們性格不合,你不僅毀了自己一輩子,也害了我一輩子。」她沒好氣地看着他,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為了報恩結婚。
莊立軍被她懟得冷汗直冒,很誠懇地檢討,「嗯,有的時候,男人比較理性,特別是沒有處過對象,根本就不知道感情是怎麼回事,考慮感情方面的問題不夠周到,我那時候年輕,不懂事,不懂事……」
「就是有太多不懂事的男人,才會有那麼多不幸的婚姻。」
「對,說的對!」莊立軍立刻點頭,「但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啊,有多少不懂事的男人,就有多少不懂事的女人。」
他很順利地將了劉好好一軍,一個男人是出於愛情結婚,還是出於恩情結婚,身為女人不會感覺不到,可她們還是心甘情願地嫁了,不就是說明她們願意接受嗎?
「所以我才對天天的事情這麼惱怒,就算她錯過了陳俊華,也不該把自己的終身大事看得這麼草率,現在看看,她這是在向陳俊華學呢,兩個人都一樣不懂事。」劉好好雖然被莊立軍堵了一記,但也承認他說的有道理。
「之前傳言說陳俊華是為了出國,才娶了他們系主任的千金……」
劉好好嗤之以鼻,「他的成績那麼優異,就算不娶那個女孩子一樣可以出國,實在不行,我也可以幫忙,犯得着為了出國娶她嗎?他這個人雖然聰明,但是為人厚道,特別是對長輩非常尊重,不可能刻意鑽營,利用別人。」
「這一點我們都知道,但是別人不知道,背後的議論還挺難聽的,包括那個女孩子恐怕也為此洋洋自得。」莊立軍對那個女孩子頤指氣使的態度記憶猶新,在他們面前都沒有半分收斂,可見私下她是怎麼和陳俊華相處的。
「你想想,如果當初你撮合了陳俊華和天天,他們倆在一起幸福,還是他們現在將就不合適的人幸福?」
劉好好被問住了,心裏有些後悔,可是——
「我只是想要順其自然,不想改變太多別人的人生。」
她已經是這個時代的異數了,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命運的齒輪轉動,一切都不受控制,被改變了命運的人,也許會活得更好,也許會活得更壞。
所以她會刻意地克制自己不去過多地干涉身邊人的決定和選擇,只有在實在看不過去的時候,出言提醒幾句,今天還是第一次用強硬的態度反對劉天天的婚事。
「除了你之外,許多人都想要操控別人,你的豁達,你的順其自然,反倒變成了無謂的退讓,對那些你看重的人來說不一定是好事。」
「這麼說是我害了俊華和天天?」
「當然也不能這麼說,只是說你應該更勇敢地表達你的想法,你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不一定就是干涉他們的選擇,畢竟最後的決定權還是在他們自己。」
「你不覺得我今天對天天的態度很強硬?」
「你是對的,學習的態度比你還強硬,每個人都有犯糊塗的時候,這個時候最需要的不是袖手旁觀,而是有人及時拉自己一把。」莊立軍也覺得劉天天是犯了糊塗,一時衝動要做傻事。
「原來我之前那叫袖手旁觀?」她斜晲了莊立軍一眼,有些不服氣。
「對,」他竟然點點頭,「說好聽點兒是順其自然,說難聽點兒就是袖手旁觀。」
劉好好被他堵得無言以對,莊立軍並不是一個喜歡誇誇其談的人,在生活中對她也多有忍讓,但他卻是那個會在她犯糊塗的時候及時拉自己一把的人,哪怕明知道他的話不中聽,他也直言不諱,絕不一味遷就。
「那現在天天這件事,我是應該態度強硬地反對到底了?」她不擅長處理感情的事兒,真要她棒打鴛鴦,她覺得自己做不出來。
「再看看吧,先見見那個關大江。」他攬着她的肩膀,「你現在在工作上越來越強勢,在家裏倒是刻意收斂自己,其實你這樣反倒讓他們無所適從。」
「他們都是成年人,我總不好再像過去那樣,搞得好像我在操控他們的人生一樣,所以我只能儘量尊重他們的想法。」
「不止是對他們,對未成年人,你也不敢表達自己,你看你和未未的相處,過去你還逼着他學這學那,要求他這個,要求他那個,現在呢?他來問你的意見,你第一反應是讓他自己去思考,自己去決定。他告訴我,他每次都得去猜自己該怎麼想才能讓你高興,特別累,還不如你直接告訴他呢。」
劉好好呆住了,完全沒有想到兒子竟然有這方面的困擾,「我只是尊重他的意見,想讓他有自己的主見,從來沒有想過讓他來討好我啊。」
未未是個很成熟懂事的孩子,和劉好好小時候很像,她讓他學這學那,上了一堆興趣班,他也從來沒有怨言,乖乖地完成任務,反倒是劉好好不忍心了,給了未未很大的空間,讓他自己決定想學什麼,不想學什麼,結果未未反倒要來猜她的想法。
「我知道,可他還小啊,一個小學生能有什麼成熟的主見?他能決定的事情,自己已經決定了,來問你,就是想知道你的想法,你又把球踢回去給他,不肯有話直說,讓兒子來猜你的心思。你知道他怎麼和我說的嗎?他說,爸爸,女人的心思怎麼那麼難猜呢?」莊立軍想到未未那時候一臉苦惱的模樣,還是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