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後?我沒想那麼遠,就算有一天真發生了那樣的事,大不了兩邊都不站,做人顧好自己就行了,管那麼多做什麼?」莊小婷不以為然地說。
「你,」莊小文語塞,「你怎麼這麼自私,你別忘了媽媽還在療養院。」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得上自私,」莊小婷微微撇過頭,「我只是知道如果媽媽他們需要我幫助的話,能幫的話我會盡力幫忙,但要我不顧自己的生活和前途,為了他們和莊南生他們對立,我是不會做的,我不覺得自己和莊南生他們有那麼深的仇恨,值得搭上我一輩子去報復。」
莊小文目瞪口呆。
「你也別這麼驚訝,我就不信你今後會不為自己着想。」莊小婷清冷一笑,「如果今后庄立軍劉好好他們能夠給你很大的幫助,六姐他們只能不停地拖累你,你會選擇站在哪一邊?」
莊小文平時覺得自己是哥哥,想的會比莊小婷更深遠一些,莊小婷只是一個需要他保護的小妹妹,卻沒想到她看問題竟如此透徹涼薄,竟讓他無言以對。
「哥,你要去當兵了,那些心結就放下吧,否則只會拖累自己。」莊小婷拍拍莊小文的肩膀,「我雖然也同情六姐,但是她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不也是她咎由自取嗎?你也知道,她被老頭子管起來的事情和劉好好沒有關係,可她就是不由分說地把責任往劉好好身上推,她這樣的性格基本就是誰沾誰倒霉。」
她本來還挺同情莊小妍的,但是聽到她剛才喋喋不休不管不顧地咒罵劉好好之後,那份同情就漸漸消散了,她不是破罐子破摔的莊小妍,她還有大好的人生要過,這個沒有將來的姐姐不值得她賠上自己的大好前程。www16xz 一流小站首發
莊小文還處在震驚之中,可他不得不承認,他已經被她說服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本來就沒有太大的國讎家恨,如果他也跟着宋曉悅莊小妍那麼偏執,遲早也會落得和她們一個下場。
「那六姐……」畢竟是一母同胞,莊小文嘆了口氣。
「能幫就幫,幫不了就算,咱們倆又不是那種有能力的人,能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不錯了。」莊小婷淡淡地說,「人就活一輩子,孰輕孰重,我是看明白了,七哥你也不要太執着。」
莊小文沉默了幾秒,「她馬上就高中畢業了,考大學是不可能了,參軍也不可能了,我覺得老頭子也不會給她安排什麼工作,恐怕要繼續把她關在家裏,可是一個人年紀輕輕的,要在家裏關一輩子,遲早要發瘋的。」
「這種事咱們倆說了不算數,再說咱們就算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不如我找個機會和劉好好說一說,讓她幫忙想辦法吧?」
「她?」莊小文有些猶豫,「六姐害過她,她會真心實意幫着想辦法嗎?我就怕反而害了六姐。」
「就是因為這個我們才要讓她幫忙想辦法,」莊小婷篤定地說,「如果劉好好真像六姐說的那樣,在背後害人,我們不提她肯定會繼續害六姐,但如果我們光明正大地提出來了,她反而不好繼續害她;如果她沒有害六姐的心思,那對六姐的遭遇一定是視若無睹,我們提出了,她就不好意思繼續坐視不理,反倒會出手幫她。」
莊小婷看着莊小文那明顯還反應不過來的樣子笑了笑,「你有沒有發現,劉好好有個弱點?」
「什麼?」
「她非常看重自己的名聲,所以她是不可能輕易落人話柄的。」莊小婷神秘地笑了笑,「你看看她的周圍,是不是大部分人都在說她的好話?就連原本那麼厭惡她的蘇素雲和莊立紅,她也花了那麼多心思,現在她們都對她讚不絕口。還有我們,別人當我們是空氣,她卻在我們身上浪費了那麼多時間,不管她是真情,還是假意,反正我覺得任何有害她名聲的事情,她是不會去做的。」
莊小文看着自己的妹妹,仿佛不認識了她一樣,他還以為她依舊是那個沉溺於男女情感中的小姑娘,她卻已經走在了自己的前頭,將他遠遠甩在身後,「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多讀書,用心觀察就知道了,說起來還是劉好好教我的呢。」莊小婷笑了笑,她多愁善感,並不代表她是個傻子,相反,她還遠比普通人敏感得多。
莊小文呆了半晌,「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晚飯後,眾人陸陸續續離開了莊見明家,劉好好和莊立軍肩並肩朝着他們今後的小家走去,劉好好低頭看了看自己和莊立軍交握的手,又看了看一臉打趣的長輩們,有些尷尬地輕輕掙了一下,莊立軍卻大大方方地在一干長輩面前始終將她的手緊緊地握着。
「剛才大家都在。」面帶笑意地送走了長輩,劉好好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下回別這樣了。」
「為什麼?」他借着酒勁用力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合法的!」
「合法的也不能這樣啊,你看那麼多合法夫妻哪有這麼手拉手的,大喇喇到處走?何況還有長輩在,影響不好。」她想起剛才長輩們那意味深長的眼神,越發尷尬。
「他們不會介意的。」莊立軍將她的手拉近,看着左手無名指上頭那枚素麵戒指傻笑了兩聲,「你看天上月亮是圓的,戒指也是圓的,這說明咱們這一輩子一定能圓圓滿滿的。」
劉好好輕笑出聲,「你什麼時候也成詩人了?」
今天是八月十五,在外頭賞月的人很多,尤其是他們住的那棟宿舍樓下,本來就常年駐紮着一大幫愛閒聊的大媽,見兩人攜手回來,一個個都十分好奇地打量着他們交握的雙手,他們倆不是第一次出現在大院裏,也不是第一次一同出現在這幢家屬樓,但是這麼明目張胆地手牽手還是第一次。
劉好好畢竟是女孩子,臉皮薄,被眾人那曖昧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莊立軍卻借着酒勁不肯放掉她的手,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已經是合法夫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