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滄浪,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是見明的妻子,為什麼不能進去?」宋曉悅憤怒地指着鄭滄浪,他一個做秘書的,難道比她這個做妻子的還要讓莊見明信任?
「這是首長的意思。」鄭滄浪低着頭,看上去很為難,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他只是個下屬。
「是不是你和他說了什麼?他出事前和你單獨在一塊兒,一定是你說了什麼,才把他氣成那樣的。鄭滄浪!你要記住你的身份!你以為你是誰?竟然敢挑撥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宋曉悅越想越氣,指着鄭滄浪的鼻子破口大罵,她實在想不出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這時候病房的門打開了,戴着眼鏡的醫生有些無措地看着兩人輕聲道,「首長讓你們進去。」
宋曉悅皺起了眉頭,莊見明讓她進去是應該的,把鄭滄浪也叫進去做什麼?信不過她?還要一個人在旁邊做見證?
莊見明半躺在病床上,雖然恢復了神智,但是氣色很不好,在見到宋曉悅的時候,臉色更加晦暗不明。
宋曉悅心中一凜,他這副樣子讓她想起了莊小理剛出事的時候,他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自己,但是這段時間外頭很平靜,莊南生和莊立軍都不在京城,劉好好也再也沒有登過門,沒有這幾個挑撥,照理說他不應該對她不滿的。
難道是莊小妍的事情暴露了?她覺得可能性不大,那件事已經交給公安局了,之前也讓那幾個小混混一口咬定是蔡家人指使的了,怎麼也不該扯到莊小妍頭上,何況如果真出了什麼問題的話,公安局早就上門了,現在不是挺風平浪靜的嘛。
宋曉悅不滿地瞪了鄭滄浪一眼,八成是這個鄭滄浪被劉好好給收買了,劉好好不在的時候,他就幫她在莊見明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她越想越恨,自忖自己待鄭滄浪不薄,沒想到他卻是這麼個白眼狼,劉好好到底給了他什麼好處,他這樣幫他!
「現在這個時候,你怪誰也沒有用了,我們的夫妻情分已經被你自己磨光了。」莊見明疲倦地說,「滄浪,找個時間讓人來幫我把手續辦好。」
「什麼手續?」宋曉悅心裏有了不妙的預感,卻不敢相信那個推測。
「離婚手續,今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莊見明淡淡地說。
「為什麼?」宋曉悅眼前一黑,如墜深淵,她怎麼也沒想到莊見明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明明之前還待她十分體貼,處處為她着想,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對我?你就算讓我死,也該讓我死得明白吧。」
「我沒讓你死,該給你的都會給你,只求你不要再帶壞孩子們了,我們莊家出了一個莊小理,現在又來一個莊小妍,合着我們莊家是賊窩是吧?」一想起這件事,莊見明的臉就因為羞憤漲成了豬肝色。
宋曉悅有些慌了,她沒想到真的是因為這件事,她覺得自己挺無辜的,雖然莊小妍找了莊小理過去的那幫小兄弟找劉好好報復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但並不是她指使的,最多只是起了個推波助瀾的作用。
她之前多留了個心眼,讓他們信口栽贓別人,就算最後攀扯到莊家身上,也沒有人會去相信一群反覆無常的混混的口供。
她們也給了他們足夠的好處,讓他們實在頂不住了就說是他們自己仗義為莊小理復仇的,和她,和莊小妍都毫無干係。
她自覺一切都萬無一失,也一直密切地關注着公安局那裏的情況,那裏分明就沒有什麼動靜啊,現在公安局都還沒找上她們,莊見明又向來不理會這些俗事,怎麼會突然提起這一茬?一定是有人故意挑撥的。
「你真相信蘇素雲的信口雌黃?我跟着你這麼多年,你竟然不相信我?」宋曉悅淚如雨下,她堅信莊見明沒有任何真憑實據,只是憑着心中的懷疑就輕易給她定了罪。
「你讓劉好好來給孩子們做家教,就是心存算計的吧?是我太天真了,總希望你們能夠和睦相處,南生他們對你們的確是不尊重不親近,但是他們卻從沒有存過壞心害過你們,只要你不去招惹他們,他們最多就是和你保持距離,你為什麼非要這麼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找他們麻煩?就因為南生不是你的親兒子?可那是我的兒子啊,你就不能看在這麼多年的夫妻情分上,放過他們一家?」莊見明痛心疾首地質問着。
他從來沒有說過這麼重的話,說完之後痛苦地閉上了眼,他給了宋曉悅那麼多次機會,可她一次又一次地讓他失望。
鄭滄浪尷尬地站在一邊,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這可都是莊家的家務事啊,他一個外人站在這裏實在不合適,可是莊見明沒有發話,他也不敢擅自離開。
宋曉悅咬着牙,滿心不服,如果莊南生沒有壞心,就不會把莊小理送進牢裏去了,這樣的大仇不共戴天。
「你為什麼總是把我想得這麼壞?」宋曉悅抹着眼淚質問道,「蘇素雲那個人講話,你也是知道的,滿嘴的胡話,當初她對劉好好就是這樣的,現在對我也是這樣,不管不顧地往我身上潑髒水,你怎麼就信了?」
「我沒那麼蠢!還不至於相信那個蠢婦的話!」莊見明不耐地打斷她的話,「沒有真憑實據,我會因為別人幾句挑撥的話就給你定罪?這件事是我自己查出來的,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他自己查的?他平時那麼忙,竟然還有空查劉好好被人打的小事?這心也未免太偏了!宋曉悅心中的怒火快把自己給燒成灰燼了,莊見明對自己的幾個親生兒女幾時這樣上心過?莊小理當年在外頭和人干架,打得頭破血流,都沒見他過問一句,現在偏偏對一個外人劉好好如此用心,這讓她怎麼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