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期間陳愛蓮好奇的問大師何方人氏,被謝霞眼神制止。
何足道剛剛開始還好,到後來乾脆不管了,直接風起雲湧,二十幾道菜差不多被他全吃了。韓愷之疑惑的打量,看大師身材很是標準挺拔啊,也不知那麼多東西哪去了。韓闖闖則迷迷糊糊,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吃得更少。
本來韓愷之以為大師萬萬不會去自己家過夜的,只是隨口一提,何足道卻答應了,讓他一陣欣喜。其實他不知道的是,何足道是打算到他家幫他女兒祛除身上的怪毛病的。
韓愷之的別墅就在棲霞山上,既挨着省醫,也挨着紫雲大酒樓。大嘴蓮出了酒樓就先離開了,何足道聽路道不遠,提議:「韓叔,那我們走路吧。」他是想好好看看這個熟悉、陌生的城市。於是謝霞也不去醫院開車了,眾人徐徐而行,步行回韓愷之的府邸。
棲霞山確實是漂亮,何足道以前只在本地電視台見過。這個時分,天上稀稀拉拉在飄小雪花,稍遠處有民間藝人演弄皮影戲,昏暗的燈光,飄拂於濃濃夜色之中的快發嫩芽的柳條,大理石護欄那樣冷清,紫薇樹沙沙作響。雖然喝酒可以永遠不醉的何足道,此刻卻仿佛酒意迷濛,沉醉在這裏。
大嘴蓮回到了家裏,咬着嘴唇,想着今天看見的那些情景,覺得人生觀世界觀全部都快崩塌了:昏迷一個月的人不僅僅在剎那間醒過來,還馬上活蹦亂跳的,甚至連以前的破瘸腿也不藥而愈!這,不由得她不迷糊啊,所以從吃飯到現在破天荒的竟然沒說幾句話。而且還得了謝霞的叮嚀,要她不准出去說何足道的事情,並且要她忘記這個事情,媽蛋,不是要憋死人嘛!
關鍵不是自己能不能出去八卦的問題啊!問題是這個大師可以幫我家大忙啊!
大嘴蓮的老公顧書明在家裏書房聽見人回來了,就拿着茶杯走出來,看見大嘴蓮的樣子,馬上就樂了:「二蓮,咋了?啥事讓你開始思考了?哈哈哈......」
顧書明平時很疼陳愛蓮,知道這是個永遠的二貨,結婚20多年了,性格脾氣永遠都像生囡囡的時候。人家都說生個娃傻三年,這,這都快傻三十年了。
顧書明是省農辦副主任,才55歲,這段時間主任要到省人大當副主任退居二線了,他也四處活動着,希望能轉正。要是這次沒着落,以後即便升正廳,最後恐怕也要步領導後塵了。
大嘴蓮拍拍沙發,示意顧書明快坐下,用罕見的冷靜語氣說:「老公,你說,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會施法術的道士啊,和尚啊什麼的?或者,電視上那些修仙的?有沒有?」
顧書明眼皮跳了跳,嘴角一陣抖動,可是看見二蓮實在是太嚴肅,只得忍住不笑,說:「嗯,這個,怎麼說呢,世界那麼大,我們人類發展到今天,對於自然、人類社會和思維的科學認知度,僅僅就象大海中的一滴水......」
「不准扯!」
「好吧,可能,沒有。你今天怎麼了,二妹?」陳愛蓮家裏排行老二,所以顧書明一般叫她二蓮,哄她時叫二妹。
「嗯,沒什麼,那個,春節前小姨回家來過年,我聽她說過一件事,姨夫的上級家裏的事,你記得嗎?」
「記得啊,就是董部長的兒子下河救人,最後成了植物人了,咋了?醒了?」
「不是醒了。是,是......」
顧書明見二蓮嘴皮都快咬破了,可就是支支吾吾不說,不明白她到底哪裏不對,只好繼續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老公,你說,要是我能想辦法去把那小孩弄醒咯,姨夫是不是就大功一件?姨夫高興了是不是你的事情就更好辦了?」
「那肯定了......等等,你說啥??你去把那小孩弄醒?」顧書明給聽得一愣一愣的。
「老韓今天醒了。」大嘴蓮一字一句的對顧書明說道。
「啊!......不對啊,怎麼醒的?突然醒的?」
「不光醒了,他的腿,瘸腿,也好了。闖闖找來的一個......大師。」
——
韓愷之家。
為了看上去像那麼回事,何足道讓韓闖闖規規矩矩的盤腿坐在沙發上,閉上眼睛,自己則還是用老招數——右手食中二指抵在她額頭,左手做了個手印,嘴裏照樣一動一動的。
韓愷之跟謝霞大氣也不敢出,緊張兮兮的站在何足道背後看得入神。
韓闖闖其實是個石女,心理上的石女,容不得任何男性接觸她的任何一個部位。偶爾手指頭碰上心裏都會憋悶好久,更不要說跟誰拉拉手拍拍拖了。韓愷之謝霞都知道這個情況,謝霞又是搞醫學的,到處轉彎抹角的了解此疾,這麼多年來卻毫無辦法。
韓闖闖心裏念叨:不要想這個小孩大師的事了,不然這小孩在施法術,一定懂得我的想法......可是越念叨,腦海里越是浮現那張妖異的面孔,讓心依舊咚咚咚的跳動。
「這妞喜歡上你啦!」水母冷不丁的冒一句。
「額。」水母都探查出來了,何足道更是知道。看見韓闖闖眼睫毛不停顫動,腦袋裏不停抗拒,快30歲的女人好像一個小蘿莉,心裏止不住的想笑。
何足道收回手指,繼續盤坐哪裏,裝作收功的樣子。
好一會才睜開眼,站起來,伸出右手,說:「韓警官,你現在沒事了,來,看看,不要打我哦!」
何足道出了酒樓就又戴上了口罩,所以韓闖闖看不見他的笑容,自己臉卻紅了,不過還是努力的伸手跟何足道相握。
謝霞驚喜地看見自家閨女握手握了老半天了也沒有放手,也沒有起飛腳踢人,跟韓愷之對望了一眼,都覺得人生再無遺憾,心情頓時大暢。
韓愷之太高興了,有心把關係再拉近點,又怕何足道不悅,只得說道:「大師,你看,你幫我們一家人太多,很多,我簡直不知道怎麼感謝,我......」
「呵呵,韓叔,不用客氣,你們一家人都是真正的善人、真人,這些事都是我應該幫你們做的。」
「啊,大師謬讚,太過於高估我們了,哈哈哈,不過,......我們以後怎麼稱呼您呢?」
「嗯,也不要叫我大師了,韓叔,你也看見過了,我才19歲呢,呵呵。」想了一想,又道:「你們就叫我灰灰吧。」
灰灰是家中倆二哈中的一條,最是粘人,那麼久沒見了,好想念啊!
「啊,灰灰?......好吧,灰灰大師......」
「另外,韓叔你要注意,湘西的那個人估計還要繼續來找你的,你得小心些,有什麼事就打我電話。」
韓愷之想到西家琉那陰冷的笑,心裏打了個冷噤,忙道:「好,好,感謝大......灰灰大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