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長達這些話已經綵排過無數遍了,說得大義凜然,字字扣人心弦,聽得剩下四個還未被他說服的長老也心動了一下。
是的,他在今天,已經成功說服了六大長老。
在仲長達的口中,他現在做的事也不是反叛,而是為了集中力量保住金獅幫的地盤,這是一種為了大局,堂而皇之的理由。
仲長達這句話的含義很明顯,如果你金敏還拿着令牌不放手,如果地盤又一度被黑龍幫奪去的話,你金敏就是金獅幫的千古罪人。
金敏還未答話,仲長達繼續振振有詞地說道:「聽說黑龍幫今晚又要對咱們金獅幫的地盤發起總攻了,為了大局出發,我作為曾經義父的頭號猛將,不得不挺身而出。只是為了方便調兵遣將,麻煩敏妹交出令牌!」
仲長達的話語中透出了濃濃威脅的味道,甚至還暗藏着雷霆般的暴怒和譴責。
這個時候的仲長達,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家長,他在訓一個犯了錯的小孩。
「當然,你叫出令牌後,如果還想住在這兒還是可以的,因為你畢竟是義父的親生女兒,只是一個女孩子嘛,打打麻將,唱唱歌就好了,何必為了打打殺殺把自己的身體拖垮呢!」仲長達然後又意味深長地說,「當然,如果敏妹不喜歡這兒的熱鬧,也可以搬到郊區的別墅,種種花,遛遛狗。你和金山弟弟的下半輩子,榮華富貴不敢說,起碼可以衣食無憂。」
仲長達一口口敏妹敏妹的叫着,並且以一個長輩的身份給金敏姐弟鋪好了人生的道路。
「仲長達,你敢對天發誓,你做了金獅幫老大之後不降服風雲幫嗎?」金敏臉露不屑之色,「各位長老,此刻的仲長達已經是風雲幫身邊的一條走狗而已,今天把令牌給他,明天他就會把咱們的地盤拱手送給風雲幫。各位長老還記得我父親曾經的誓言嗎,海市是屬於我們的海市,我們不能降服任何人。」
「我……」仲長達被金敏一反擊,登時露出了其最尷尬的一面,因為風雲特使就在他的身後,他怎麼敢作如此的發誓呢。
既然不敢作出如此的發誓,他剛才說了一通大義凜然的話是不是等於放屁呢?!
還是一個特別臭的狗屁。
而關於仲長達已經投靠了風雲幫的事實,這十個長老還是第一次耳聞。
即使被仲長達說服了的六大長老,仲長達也是以金山年幼不懂事,金敏乃女流之輩為藉口,以女人和小人一樣難養的理由說服他們的。
鐵一般的事實擺在眼前,金山的確年幼,金敏雖然聰敏,但是也未參與過幫中的大事。如果夏侯從和賀星波沒有意見的話,仲長達的確是繼承金獅幫老大最好的人選。
並且為了上下一心抵抗黑龍幫,今晚就應該做個了斷,幫中的確不可一日無主,尤其是在面臨地盤爭奪戰的時候。
在仲長達多次利誘下,的確有六個長老答應站在仲長達這一邊。
可是在金敏的反擊下,當仲長達漸漸露出真面目的時候,那六個長老又開始猶豫了,幫仲長達是不是等於反叛了金獅大哥呢,曾經的金老大對他們的情義可是沒得說的哦。
仲長達一眼也看出了其中六名長老的臉色的變化,不過,此刻的仲長達已經騎虎難下,不成功便成仁。
「是,是的,我已經答應了風雲老大,我們江之南的大哥大,哪有如何!」仲長達攤開了雙手,越說越激動,「時也,勢也,當今的江之南大部分地區的確已經是風雲老大的勢力範圍,咱們如果跟不上形勢,最終吃虧的將是我們。海市再大,有整個江之南大嗎?何況我們金獅幫只是海市一大幫派而已。金老大的誓言固然很重要,但是有各位長老的身家性命重要嗎?」
「你們如果還想見到你的家人,都好好待着別動!」仲長達又向十大長老沉聲喝道。
他的意思很明顯,他已經掌控了十大長老的家人。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仲長達已經豁出去了!
十大長老眼中登時露出憤怒的表情,但是又敢怒不敢言。
「木子先生,三十秒後,如果她不交出令牌,就是你們完成任務的時候了!」仲長達忽然朝空中朗聲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他的身邊多了五個倭國人,個個穿着和服,配着長、短刀。
此刻的仲長達,已經完全拋開了一切的偽裝,準備令僱傭軍來一個先聲奪人。
沒錯,這支七級傭兵團是仲長達的另一張底牌。
「不用數了!」閻湯一個飛身,已經屹立在別墅院子的空曠地方,「敏妹,我幫你打頭陣!」
在醫院的時候,已經讓楚江等人出盡了風頭,閻湯覺得很沒面子,此刻他覺得是該找回面子的時候了。
「老四,你真的要如此固執?大哥和二哥都不再反對了,義父已經倒下了,讓我做這個老大又有何妨!」
「義父只是受傷了而已,再說即使義父真的倒下了,也輪不到你,即使金山弟弟太年幼,敏妹也可以做老大啊,她的聰慧,都是有目共睹的。」閻湯義憤填膺道。
「既然你如此頑固不化,就先教訓一下你吧!」仲長達說完後,給了高瘦的木子一個眼神,木子說了一句倭國話,從他的團隊裏站出了一個冷酷的黑衣青年。
其實楚江認得眼前這個傭兵團,一個剛剛升級為七級的傭兵團——皇刀。
一個中上層次的傭兵團,出一次任務起碼上千萬,看來這次仲長達可謂下了血本了
皇刀傭兵團的團長木子,副團長也就是木子的弟弟端子。
而其他的三個應該都是五級以上的傭兵。
於是一場由仲長達發動的反叛變成了一場高手的對決,就如古代的戰場一樣,在發動大規模作戰之前,將軍們總要來若干場馬上的對決,贏的一方往往可以藉助高漲的士氣一鼓作氣拿下目的地。
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剛才閻湯的一個飛身出場,楚江已經心裏有數了,閻湯雖然身手不錯,但是肯定不是五級以上傭兵的對手。
在楚江疑惑間,閻湯和那個黑衣青年已經各自發動了凌厲的攻勢。
黑衣倭國青年猛然拔出刀鋒,在燈光下泛着寒意的刀光驟然乍現,極快速地向閻湯的脖子劈去。
閻湯的手中卻多了一把短劍,轉瞬之間,兩人紛紛陷入了生死攸關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