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很少了。你們賣坦克,有多少利潤,都知道。我們的壓力很大,別的單位都拿這個說事兒,如果不是坦克利潤有一部分上交,加上外匯保留權留給了管理部門,你們今日的局面,早無法維持了……」
李明山扭頭看着旁邊坐着的謝凱跟鄭宇成兩人。
兩個都是摳門得不行的。
就如同貔貅,只吃不拉,這是要不得的。
「首長,要不,給五千萬美元得了。咱們404攤子大,需要的經費也多……」謝凱覺得,能少給就少給唄。
誰都是這樣的想法,巴不得自己的小金庫裏面裝更多。
他也明白,不給點錢出去,很難。
他們免費從其他單位拿技術,然後把技術整合一下賣出去,長期下去,會沒有朋友的。
「別在這裏哭窮,你們在全系統,也算是最紅火的單位,都超過小康了。先富裕起來,得帶動後富裕的單位一起發展,共同進步嘛。」李明山瞪了謝凱一眼。
鄭宇成也不說話。
「首長,541閒置的生產線,能賣麼?」謝凱問道。
轉移話題比較合適。
「非核心技術轉讓,原則上不反對。」李明山回答。
「不僅是404的一些生產設備,還有三線建設的一些鋼鐵生產線,採礦設備生產等……」鄭宇成想着非洲計劃,也是謀劃出口三線單位那些閒置的生產線,跟各個單位談過,大家都拿不準上級的態度。
在之前,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先例。
以前援建國外,很少有這樣整套設備,整條生產線,那也是國家行為。
現在這樣,屬於出售。
生產新的,成本高不說,生產周期也會很長。
按照鄭宇成等人的設想,可以把落後的生產線出售,快速產生效益,同時還能用賣出設備跟生產線的經費用於升級國內的生產線。
當然,國內肯定得付出一定的經費。
「軍工生產線?」李明山皺起了眉頭。
「不,只是普通的鋼鐵、化肥等生產線。」鄭宇成解釋,「主要是用於支援非洲兄弟經濟發展……」
當即把他們計劃做了簡單的介紹。
這個計劃,李明山之前就聽說過,一直沒有見到動靜,現在聽鄭宇成解釋,覺得可行性很高。
「不是軍工產業,也不會造成技術泄密,把閒置的落後生產設備換成經費,是好事啊。不過那些單位都是國資委管轄……」普通單位的生產線,屬於國有資產,不歸屬軍方管轄。
「我們準備提供軍工系統三產配套單位生產線。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謝凱小嘻嘻嘻地說道。
當年三線建設,幾乎儲備了整個國家的工業體系。
軍工系統,跟普通的產業都是息息相關。
比如,冶煉廠。
這甚至對冶煉技術跟採礦業要求比普通的鋼鐵冶煉廠更高,畢竟武器裝備對原材料需求更高一些。
再比如,化工廠。
生產槍炮彈藥的,除了生產線,還得有生產底火、推進劑等的化工廠,稍微改造一下,就能用於化肥生產……
「到時候再研究一下吧。只要不影響到國內生產,問題不會太大。」李明山心中覺得這方案可行,也沒有給一個肯定的答覆。
一路上,對於404這次跟埃及人的合作做了詳細的了解。
至於404出售生產線的問題,上級依然是那態度,不支持,也不反對。
反對有什麼用?
已經賣給了巴基斯坦,以鄭宇成他們的膽子,實在不行,會通過巴基斯坦出口生產線。
「同意出售生產線?需要花錢採購?」等了幾天的時間,得到中方的回覆,穆哈納德疑惑地問道,「難道生產線不是包含在2億美元技術轉讓費中?」
「部長先生,技術轉讓費,只是單純的技術授權……如果包含生產線,這價格,怎麼可能這樣低?」謝凱問道。
穆哈納德不是不知道,可誰不希望用更低的價格獲得更好的技術?
「貴方並沒有1200馬力發動機生產技術!」阿里亞夫看着謝凱等人,「同時,沒有太先進的火控系統……」
「先生,如果這樣,我們沒有必要談下去。359坦克的性能,在中東戰場上,已經充分展示。動力系統,火控系統,甚至防護系統,都達到了一種合理的平衡……」謝凱才不理會對方。
完全是無理取鬧。
壓價,也得在點子上不是?
「根據貴國的拉姆塞斯2主戰坦克計劃,第一階段從泰萊達因·大陸汽車公司購進425套改裝部件進行改裝;第二階段則是期望從美國獲得技術援助,以便建廠生產改裝部件……而我們之間的合同,從合同生效開始,就幫助貴方建設坦克部件生產廠……」謝凱再次讓埃及人震驚,「這樣的條件,2億美元技術轉讓費,高麼?生產線由於是我們國內現成的設備,只要資金到位,貴國生產工廠修建起來,設備運輸過去,直接安裝到位,就能進行零部件的試生產……這個過程,並不需要太長時間……」
埃及人完全無法想到,中國人如何獲得他們跟美國人之間的合同詳細內容。
這樣的情況下,談判過程,他們完全處於被動局面。
同意?
總覺得這成本太高了。
不同意?
埃及根本無法獲得完整的坦克生產技術。
現在謝凱提出的這些,也是他們最在意的。
「謝,還有一個問題,北約標準口徑為120毫米……而你們的359坦克,使用的是蘇聯標準的125口徑……」阿里亞夫抱怨着。
359坦克,主炮無法使用北約標準彈藥。
「這2億美元的技術轉讓費,包括常規彈藥生產技術……」謝凱平靜地說道,「另外,貴國裝備的840輛t54/55坦克炮,使用的不是北約標準彈藥吧?裝備的500輛t62坦克,也不是使用北約標準彈藥,對吧?」
埃及不是北約國家,雖然一直都在鞏固跟美國的關係。
謝凱這次,明顯就是為了搶美國的訂單,自然不會為了美國獲得更多利益,同意在359坦克上裝上可以使用北約標準彈藥的120口徑坦克炮。
「我們目前正在進行對t54/55坦克改造,裝備120北約口徑火炮,統一口徑,保障後勤供應……」阿里亞夫辯解着。
「美國人還準備出售給你們一批m60a3對吧?」謝凱冷笑着問道。
阿里亞夫一臉見了鬼的表情,不等他說話,穆哈納德就轉移了話題,「謝,我們現在談的是雙方的合作。」
心中也在暗罵,為什麼這些消息就讓中國情報人員知道了!
中國情報人員,沒有聽說有太強大的能力啊,難道真的無孔不入了?
謝凱看着他們的反應,心中冷笑,果然是如此。
統一使用北約彈藥,這更方便以後歐美賣武器裝備給他們。
「125毫米口徑,屬於我們359坦克的標配。提供彈藥給貴國,坦克炮的生產技術,同樣提供,貴國可以把目前大量裝備的t54/55升級,不用引進來自美國的m68火炮……」謝凱說道。
反正美國人幫助埃及改型,也不過是為了讓升級後的t54/55零部件可以跟m60系列通用。
與其這樣,不如噁心美國人一次。
埃及後面裝備的美國坦克,總數量超過了2000輛,這是多麼龐大的一筆訂單!
那些坦克價格,還都不像是59坦克這樣便宜。
「尾翼穩定脫殼穿甲彈這些彈藥,也包括在裏面?」穆哈納德問道。
謝凱翻了個白眼,「部長先生,我們即使提供材料,貴國的技術基礎,可以生產出來嗎?」
「……」
歧視!
埃及人認為,謝凱這完全是在歧視他們,憑啥就認為埃及生產不出來。
「部長先生,我們國家對武器裝備的相關技術出口限制,遠比巴統對我們限制更嚴厲。這事情必須儘快達成協議,造成既成事實,否則我們上級主管單位發佈禁令,到時候即使我們想提供,貴方願意,也很難……」謝凱開始威脅對方了。
廢話太多。
要合作,直接就簽合同,一手交錢,一手交生產線,至於這樣麻煩?
「我們需要有坦克炮、複合裝甲、發動機等的生產技術……不是你們提供成品我們組裝,而是我們自己生產……」埃及人開始在細節上討價還價。
謝凱並不反對,「部長先生,這些都是在授權範圍內。不過,有一條必須申明,比如生產坦克炮的鋼材這些,我們可以提供原材料,但是不會提供原料配方……包括複合裝甲的具體配方……」
「這小子果然陰險!完全是用之前蘇聯跟歐美對付我們的那一招!沒有材料生產,這還不是得中方說了算!」李明山聽到這條件,也是樂開了花。
即使國外拿到材料樣品,分析出材料成分,最終,搞不清楚生產工藝,也白搭。
歐美是比中國技術先進,要想通過材料成分分析出生產工藝,那需要付出的代價可不小。
目前為止,中國拿到材料配方,大量高端材料依然需要進口……
「……300輛359坦克,總價6.6億美元,關於359坦克生產技術,轉讓費2億美元,生產複合裝甲、坦克炮、動力系統等的相關工廠,補充貴國200工廠沒有的設備跟生產車間,採購費用,約1.4億美元……」謝凱滿臉笑意地看着埃及人,「總價一共10億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