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獸神原諒他。」
「」
下方的獸人個個瞪大眼,驚得下巴都快掉地下。
獸神是他們的神。
你算老幾,能替獸神做決定。
「我勸你們最好別攔着我,畢竟」女子的笑容在朝陽下格外刺目,湛藍的衣衫徐徐而動,無端的添了幾分氣勢:「花豹部落的後塵,應該沒人想試試吧?」
花豹部落!
野豬首領在明殊這話出來的時候,已經暗示自己帶來的人後撤。
比起祭祀上,並不能見到的獸神,面前這個能隨時隨地弄死他們的雌性,更可怕。
野豬首領領悟到真諦,不代表別的獸人能領悟到。
褻瀆獸神,對他們來說,是一件極為嚴重的事。
也許以後獸神不會在庇佑他們,會給他們整個族群帶來災難。
「殺了她,給獸神請罪!」
「殺了她」
「殺了她!殺了她!!」
獸人們呼聲漸高,所有獸人都朝着台子上圍攏過去。
「嘖。」
-
溫暖看着混亂的台子,抱着明殊給她的槍瑟瑟發抖。
眸子略帶擔憂,這麼多的獸人,她會沒事嗎?
溫暖察覺到有人靠近,猛地轉頭看過去,見是野豬首領,更警惕。
野豬首領沖溫暖笑笑:「那個你要不要先跟我走?」
「你想幹嘛?」溫暖戒備。
獸人雖然都比較正直,臉上什麼情緒,就證明想幹什麼,但也有獸人有心計。
比如那個叫狐九
被騙過的溫暖,此時也沒那麼傻白甜。
「先離開這裏,放心,我不會傷害你。」野豬首領保證:「你在這裏,只會給搖落首領添麻煩。」
野豬首領表示,能示好的時候趕緊示好。
這群蠢貨是沒見過那位的可怕。
溫暖有點遲疑,她看看明殊那邊,她帶着那個男人,如果再帶上她
溫暖咬咬牙,點頭。
野豬首領示意溫暖跟他走。
小獸見溫暖走了,瞅瞅明殊那邊,又瞅瞅溫暖似乎在想該跟着誰。
最後它骨碌碌的跟着溫暖走了。
鏟屎的才不用他擔心。
-
滿地狼藉中,無數的獸人化為獸形躺在地上,明殊挑眉看向一旁的狐九等人。
狐九和蒼修他們都沒動手,還有幾個獸人一起,此時圍成一團,心驚膽寒的看着台子上的雌性。
她很美。
特有的孔雀族落清透高雅的美。
可是此時,她像一個惡魔,佔據他們的心頭,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這次就不和你玩兒了。」明殊將懷裏的人打橫抱起來:「下次見小可愛。」
狐九抓着蒼修的胳膊,指甲已經陷進蒼修的肉里。
明殊從獸人中走過去,她的聲音不輕不重的響起:「我褻瀆的就是獸神,以後,你們只會更恨我。」
「搖落你會遭報應的!!」
也不知道是誰尖着嗓子咆哮一聲。
「哦。」
輕飄飄的聲音響起,落下,消失。
她抱着那個人,慢慢的消失在荒野中。
-
孔雀部落的獸人都知道明殊帶了一個和溫暖差不多的人回來。
溫暖說,她不是獸人,她是人類。
她只有一個形態,不會變成獸的形狀,她這樣的被稱為人類。
而他們首領帶回來的那個人,也是人類。
那天的事後,明殊直接帶着他回了山谷。
明殊瞅着藤椅上的人,他保持着她放下他的姿勢,黑漆漆的眸子盯着虛空,沒有焦距。
「首領,水」
「放下吧。」
獸人瞄一眼藤椅上的人,彎腰退下去。
明殊從空間翻出毛巾,擰乾水,走近他,他依然沒什麼反應,但是在明殊伸手的時候,他突然看過來,濃烈的殺氣猶如實質撲面而來。
明殊不過是眨下眼,藤椅上的人已經消失不見,他出現在兩米遠的地方,身體搖搖晃晃,站立不穩。
黑沉沉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明殊。
但他身上沒有剛才那股殺氣,像是她的錯覺一般。
明殊微微偏頭,含笑看着他:「我想對你做什麼,何必帶你回來。」
他往後退,下一秒整個人摔了下去。
明殊看着他摔在地上,他想爬起來,試了幾次均失敗。
明殊這才慢慢的上前:「不行就不要逞能。」
男子眸子裏看不見任何情緒,平靜得像沒有感情的機器。
但是他那麼盯着你的時候,你會覺得有一股寒意從腳底竄起來。
明殊也不弄他起來,就那麼捏着他下巴,用毛巾擦他臉上的污漬。
血污和泥土染黑了毛巾,明殊動作輕柔,仿佛擦了好幾次,男子的臉徹底乾淨起來。
他臉上有很奇怪的紋路,從他額角的位置,蔓延要眼睛下方,顏色偏暗紅。
這樣的紋路會讓一個人十分醜陋。
偏偏他長得十分好看,那紋路又不是很大,像是人精心勾畫上去的。
所以說
顏值撐起一切。
他對上明殊打量的目光,突然伸手擋住臉,最後索性將臉埋進膝蓋里。
明殊有點捉摸不透他這次是什麼人設。
看上去似乎有點傻
「你叫什麼?」
將臉膝蓋里的人沒有回答。
說起來,她一直沒聽見他說過話,連吭一聲都沒有。
不會是個啞巴吧?
「云云荒。」
明殊念頭剛轉完,就被打臉。
男子聲音有些嘶啞,許是很久沒說話的原因,咬字也有點不清楚。
「雲荒啊。」
明殊念一遍,清清脆脆的聲音落在雲荒耳中,讓他身體又縮緊幾分,他死死的拽着灰色的衣擺。..
「你不是獸人,你從哪兒來的?」
雲荒又是許久的沉默,明殊耐心的等着。
但云荒再也沒回答她。
明殊看着努力將自己抱成一團的人,有點煩躁的摸出地瓜干啃,吃了半包後,她起身,不顧雲荒身上的抗拒,將他抱了起來。
雲荒很輕,不是正常人類的重量。
就像他
沒有體溫、沒有呼吸、沒有心跳一樣。
明殊將他放下,俯身和他對視:「乖乖待在這裏,你敢跑,我就打斷你的腿。」
雲荒沒應她,只是側着頭,擋住他臉上奇怪的紋路。
明殊想伸手摸他,雲荒身子卻是一顫。
手掌停在半空,頓了幾秒,她慢慢的收回,起身走了。
雲荒慢慢的將視線挪到離開的人影身上,眸子靜靜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