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澤看着太后冷淡沒有一絲表情的臉,說道:「朕派人去查過,皇后從小一直生活在蘄州老家,除了一年能見到越相夫人兩次,她甚至經常兩三年都見不到一次越相。」
太后淡淡的說道:「陛下是想和哀家說,皇后是無辜的嗎?」
雲澤沒有說話,顯然就是這個意思。
太后冷笑一聲:「無辜又如何?不無辜又如何?」
她看着雲澤:「你只要記得,她是越家的女兒。天下人也只知道,她是越家的女兒。」
「她是越家的女兒,只這一條,就不無辜。」
太后微微嘆了口氣:「陛下,你還年輕,沒有見識過多少年輕鮮嫩的女孩子,皇后國色天香,又知書達理,你暫時的迷戀她是正常的。等到日後越家不在了,你會擁有更多年輕美貌的妃嬪,到時候你就不會這麼想的。」
那不一樣的。雲澤在心裏這麼說道。
皇后帶給他的感覺,是任何一個女人都不能給他的。
見到雲澤不說話,太后就知道自己並沒有能說服兒子。
她閉上眼睛,狠下心來說了一句:「陛下,你現在便是心軟,便是要收手,也收不回去了。」
雲澤一震。
他看着太后,太后睜開眼睛凝視着他:「從我們做下這個決定開始,從皇后喝下那碗湯開始,你和她,就再沒有一丁點兒可能了。」
雲澤看着太后冰冷漠然的眼睛,終於敗下陣來。
太后見到兒子這樣也有點不忍心。
她知道情竇初開是個什麼樣的滋味,也知道死心是個什麼滋味。
這些,她還年輕的時候,在先帝身上都經歷過。
正因為這樣,她才心疼雲澤。
但是再心疼,該做的還是得做。
她輕聲說道:「既然不忍心,就有時間的時候,多陪陪她吧。」
雲澤默然無聲的走出了福壽宮。
鍾情並不知道這一對母子說些了什麼,她也沒什麼心情知道。
此刻,她正坐在凰儀宮正殿之中,接待着一位不速之客。
徐惠妃安靜的坐在下首,和她說着一些無甚營養的話題。
鍾情端坐在椅子上,只覺得無聊得很。
她看着一直找話題的徐惠妃,內心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無非就是知道每日皇帝這會兒都要來凰儀宮用膳,想在皇帝面前混個眼熟呢。
只可惜……
她有些憐憫的看着這姑娘,只可惜,她就算再刷存在感,皇帝也不可能去她的宮殿的,哪怕只是為了做樣子給天下人看。
椒房獨寵,他肯定不會自己打破。
「本宮有些乏了,惠妃若是無事,就回去吧。」鍾情睏倦得很,只想這人趕緊回去,自己趁着晚膳時間還沒到,趕緊寫一會兒。
落在徐惠妃的眼裏,就是皇后目中無人的表現。
她心裏恨得不行,面上卻依舊帶着笑,不甘心的說道:「那臣妾告退。」
就在她準備走的時候,殿外傳來了內侍尖利的聲音:「陛下駕到——」
徐惠妃心中一喜,原本慢吞吞的動作瞬間變快了不少,踩着雲澤進殿的時候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