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王弗苓福了福身:「是,我來了。」
玄業將手裏的筆放下,十分客氣的對王弗苓道:「別站着說,到這邊坐下吧。」
王弗苓聽話的過去,在桌案前的椅子上坐下。
見她坐的端端正正,玄業從桌上拈起一個小紙包,他睨了王弗苓一眼:「麻沸散?」
王弗苓面色如常:「沒錯,正是麻沸散。」
「你為何要這麼做?靈姬與你無冤無仇,你究竟是何目的?」
王弗苓笑了笑:「我的目的,大師還猜不出來麼?我在之前來過歸元寺一回,那可不是來閒遊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意提醒我,而這東西也不是你做的?」
她搖搖頭:「非也,事情是我做的,注意是我想的,這一切跟韓家都沒有關係。」
玄業一聲冷笑,全不似他平日裏清冷的模樣:「跟韓家沒關係,全都是你的主意,我可不會信。」
為了證明,王弗苓便將她籌劃這些的種種都說與玄業聽,甚至告訴玄業,趙阿嫵是她的人。
玄業那張臉,越來越臭:「你...不像個十來歲的小女子,你究竟是誰?」
王弗苓置之一笑:「何以見得我不是韓驪君?我生來這副模樣,為何就不是了呢?若我真不是,那韓家人豈會認不出?」
他想起之前韓家人將她送來的時候說的那些話,說韓驪君不似從前,性子大變。
思及此,玄業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你不是韓驪君,不必在我面前裝模作樣。」
「我本也沒想過要裝模作樣,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不怕你猜出來。」
玄業從桌案另一邊繞出來,在王弗苓背後來回走着看她:「那你告訴我,為何要坑害靈姬?」
「大師恐怕是誤會了,我並未想要坑害靈姬,那不過是讓她麻痹無知覺,修養兩天就沒事了。」
「所以你不顧靈姬是否會留下病根,就這麼給她下藥了?我還會為你只是頑劣,沒想到你還心思歹毒。」
王弗苓並不否認,她心思歹毒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害怕誰說麼?
「如果大師僅僅是為了訓斥我,而不聽我接着往下說,那我只能先行告退。」
玄業沉默片刻,想了想還是道:「你說吧,你為什麼要害她。」
「是我有錯在先,但我也只是幫您一把,靈姬不能再留在宮裏了,韓淑芸想要弄死她很簡單,留她在宮裏沒有什麼用處,還會有禍及性命。」
這一點玄業不否認,韓淑芸只消讓慶元帝知道他沒了生育的可能,那靈姬就是死路一條。
「所以呢?」
王弗苓淺笑道:「所以我自作主張,讓人下了藥,實際上是給您開了個頭。我相信以大師在君上面前的地位,找一番說辭將靈姬弄出宮來不難吧?」
玄業細細想來,若真開了這個頭,他只需將天狗時日與靈姬之子的死聯繫起來,慶元帝便巴不得將她送走。
但送走了靈姬,誰來堪當大任?
他尋到了一些眉目,摸清楚了王弗苓的打算:「你是想讓靈姬出來,讓韓家送進去那個頂替靈姬?」
王弗苓但笑不語,其意思已經很明顯。
玄業知道他猜對了,卻有些排斥這樣的安排,他仿佛掉進了一個陷阱,總讓他覺得不妥。
「那是你們的事情,與我何干?不過是重新尋一個,不必假他人之手。」
「大師此言差矣,再尋一個您能保證她不出岔子麼?阿嫵不一樣,她比誰都靠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