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亞空間航行最危險的地方並不是那些神秘的亞空間生命體,最危險的事情是在亞空間內迷航,一旦迷航,基本上飛船就不可能再飛出亞空間,運氣好能夠到達一個適宜生存的亞空間位面,運氣差的就會永遠的在亞空間中飄蕩,直到變成亞空間的一粒塵埃。
這種迷航的危險並不僅僅只是局限於亞空間飛船,就算是歐米伽級高等生命體也同樣有在亞空間迷航的危險。
為了解決這個危險,宇宙最高議會集中所有的高等宇宙文明在亞空間內建造了無數燈塔導向器,也正是這種燈塔導向器,使得後來的亞空間飛船隻要不自己找死,基本上就不會有迷航的危險。
燈塔導向器的製造方法以及它能夠在亞空間導航的原理,一直都是宇宙最高議會掌握的秘密,就算是參與建造燈塔導向器的那些古老高等宇宙文明對其了解也都是出於皮毛狀態。
在宇宙中,流傳了各種各樣和燈塔導向器有關的傳聞,而其中流傳最廣的幾種傳聞之一,就有燈塔導向器的核心是用歐米伽級高等生命體的遺骸製作而成的。
這個傳聞在當時的宇宙雖然流傳很廣,但卻很少有人相信,因為宇宙最高議會對任何一個歐米伽級高等生命體都無比看重,就算是其遺骸也會妥善處理,據說會放置到被稱之為永恆之地的神秘地點,不會讓其被褻瀆,畢竟宇宙最高議會的那些高等生命體也不希望自己隕落後,遺骸被一些低等生命糟蹋。
不過,現如今看來那個傳聞或許是真的,因為從這些資料上來看,名為燈塔導向器的武器的核心是神靈遺骸,而歐米伽級高等生命體就是對等這些世界神靈的存在。
只不過,雷歐仔細看了一下手頭上的資料,雖然不清楚歐特聯邦是怎麼知道燈塔導向器這個名字的,但他可以肯定歐特聯邦對他們手中那東西的研究恐怕就連皮毛都算上,甚至都可能不知道其用法。
另外,他也很肯定一點,那就是歐特聯邦手中的東西絕對不是完整的燈塔導向器,很可能是其中很小一部分。
雷歐並不清楚燈塔導向器到底有多大,事實上除了宇宙最高議會以外,都沒有人知道燈塔導向器到底有多大,到底是什麼形狀,所有亞空間飛船在接受燈塔導向器的指引時,根本看不到燈塔本身,只能通過特殊儀器看到指引光。
但從其散發出來的巨大能量來判斷,其體形絕對不會小,至少都有一顆小行星般大小,而現在歐特聯邦手中的那間武器根據資料記載其大小隻相當於半截列車。
無論怎樣雷歐都對這個東西感到非常好奇,希望能夠儘快看到這東西,不過從目前的形式來看,顯然有些困難。
這個困難的原因並不是在他身上,而是在歐特聯邦政府方面,因為這幾天歐特聯邦政府抓捕了不少的間諜,而這些間諜絕大部分都是外國人,這使得歐特聯邦內部開始對外國人變得不怎麼信任起來,如果雷歐不是因為有朗格努斯作保,或許歐特聯邦已經暫時和他停止合作,將他軟禁起來了。
不過,即便沒有進行軟禁之類的行為,但歐特聯邦安排的那幾名助理顯然也不僅僅只是協助雷歐處理研究所需的資料,更多的可能是有監視的用意。
對於雷歐來說,這些人的監視能力實在有限,如果自己真的想要做些什麼的話,這些人根本阻止不了,也根本察覺不了,他也能夠理解歐特聯邦的這種做法,並且正好他也需要幾個人來幫自己處理一些雜物,所以也就悻然接受了這些人。
「雷歐先生,根據情況至少還需要一天的時間,這邊集團軍的駐地兵員才能全部運送完,到時候鐵路才會讓出來。」一名助理在雷歐的吩咐下去打聽情況,很快就有了回報,隨後他稍微停頓了一下,說道:「如果閣下趕時間的話,可以安排閣下乘坐運兵列車,等會兒有兩列北上的運兵列車會開動,它們都會經過約什堡。」
「不必了,我不趕時間。」雷歐搖了搖頭,隨後又朝這名助理以及車廂內其他幾名助理一同吩咐道:「你們去把這一百年來新舊大陸武器製造和改進的相關資料整理一份拿過來。」
聽到雷歐的吩咐,這幾名助理全都愣住了,因為經過這些天的助理生涯,他們已經能夠分析出想要完成雷歐的要求,他們需要整理的資料將會如同海量,絕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完成的。
就在這幾名助理不知道該不該接受雷歐的任務指派,正左右為難的時候,坐在一旁如同貴婦一般優雅品茶的希爾維亞替他們解圍道:「你這也太難為他們了,以他們幾個人的能力恐怕給他們兩三年的時間都不一定能夠整理完那麼多資料。」隨後,她又說道:「你們只需要整理最近十年的資料就可以了,武器的改進非常迅速,基本上是十年算一代,只需要用這一代的武器改進思路作為參考就可以了。」
聽到希爾維亞的話,這幾名助理不禁稍微鬆了一口氣,然後又略帶緊張的看向雷歐,雖然希爾維亞幫他們解圍,但雷歐才是能夠做出決定的人。
在眾人忐忑不安的時候,雷歐稍微沉思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說道:「就整理十年的資料吧!」
聽到雷歐的話,幾名助理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然後朝雷歐和希爾維亞分別行禮,走出了車廂,回到他們自己的車廂開始整理那些資料。
為了讓雷歐和希爾維亞的旅程變得更加舒適,也是為了讓雷歐能夠專心研究武器,避免被人打擾,他所在的高等車廂成為了他的專屬車廂,不僅僅如同正常的住宅一樣有着臥室、客廳、洗手間以外,那幾名助理也有專門的助理房間,並且聯邦政府送過來的資料也有單獨的車廂進行保管,聯邦政府還專門的安排了幾名特勤安保負責保護雷歐夫婦以及資料的安全。
聯邦政府的這種措施無疑是在表明對雷歐的重視,但他們並不知道自己的這種做法卻定到某些人產生了誤會。
塔普附近的軍營是歐特聯邦最重要的軍事訓練基地,只不過這裏並不像首府軍校那麼有名,但只要歐特聯邦進入戰爭狀態,這裏駐守的軍隊就會是整個歐特聯邦最重要的軍力輸出地,所以周邊那些已經準備開啟戰爭的教會國家們在往歐特聯邦派遣各種間諜的時候,這裏必然是間諜觀察和收集情報的重點。
巴托是歐特聯邦西北方莫頓國諾斯行省人,只不過這個身份是他的秘密,哪怕是他的妻子都不知道,甚至他有時候都在懷疑自己諾斯行省身份是不是一個幻象或者錯覺,因為他在歐特聯邦待的時間遠遠超過了在莫頓國待的時間。
在他七歲父母就因為疾病死亡了,家產被叔叔佔據,他被送到了教會建立的孤兒院,在那裏接受教會的培養,十二歲就成為了一名二級輔祭。
原本他以為自己會在教會裏面呆一輩子,從二級輔祭一路成長,最終成為受人仰望的教區主祭,但結果沒想到他在成為二級輔祭的第五天就被教會的秘密部門找到,並且指派了一個長期任務,而讓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這個長期任務竟然有四十年之久。
這四十年的時間,他身上所有諾斯人的痕跡都已經消失了,他是和周圍其他約什人沒有什麼兩樣,喜歡嚼約什當地的一種酸澀漿果,喜歡在下班後去酒館喝一杯等等,他甚至已經有三十多年沒有誦讀過祈禱文了,他感覺自己十二歲以前的事情就像是在上輩子一樣。
直到前段時間,他從車站下班回家,發現門口的角落有人用白粉筆畫了一個圖案,對於其他人來說,這個圖案只是一個看上去有些怪的塗鴉,而對他來說,這個圖案就是印刻在他靈魂深處的印記,一生都不能擺脫的印記。
於是,他依照四十年前預定好的方案,找到了聯絡人,接到了自己的任務,從那一天起他多年遺忘的另外一個身份重新被喚醒。
作為火車調度主管,巴托掌握了火車站每一列火車的來龍去脈,這些在其他人眼中毫無用處的資料,在某些人眼中卻是重要的情報,特別是那些軍列的去向,足以幫助歐特聯邦的敵人分析出聯邦軍隊的配比和分佈。
雖然聯邦政府為了調查間諜已經有特別調查組進駐車站,並且的確抓住了幾名間諜,但巴托對這件事絲毫沒有緊張,因為他不認為自己會被發現,就算被發現了也沒有任何證據。
他每天傳遞情報的方法非常隱秘,擁有非人記憶力的他可以記住調度表上每天都會變更的複雜的數字和文字,根本不需要用筆抄寫下來,而他傳遞情報也同樣不需要用到紙筆,只需要按照日常工作巡視列車情況的路上,通過雙手手勢的不斷改變,給暗中觀察的接應者傳遞暗語,然後再通過比對暗語,得到相關情報,整個過程都不必和任何人接觸。
只不過,昨天出現了一個意外,這個意外並不是發生在他身上,而是發生在接應者身上,他竟然違反規則的和他見了面,並且指派了另外一個新任務給他,讓他調查一列車廂裏面的人到底是誰。
巴托知道任務指向的那列火車的調度情況,如果不是任務指示的話,他不會多看那列火車一眼,因為和那列火車一樣被卡在車站停靠區的民用列車實在太多了,那列火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但現在新的任務指向那裏,就說明了那裏肯定有問題,他不得不利用他的職權進行一些調查,很快他就發現在那列民用列車最末端的車廂有問題。
幾乎所有的民用列車的最末端都會有一兩節特殊的車廂,那些車廂裝修豪華,配置高檔,並且配有專門的服務人員,只有有錢人才能夠租下那列車廂,所以那列車廂也被戲稱為黃金車廂。
富人、權貴在旅遊的時候很喜歡租用這樣一列車廂,停靠在車站的列車裏面也有不少黃金車廂被人租下使用,但他任務指向的那列黃金車廂又和其他黃金車廂的情況不同,那列車廂裏面並沒有列車安排的服務人員,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有這明顯政府氣質的軍人和文員,而且那節車廂的安保等級非常高,哪怕是他這個火車站的管理官員也不能夠靠近。
在經過兩次試探後,巴托很清楚一點,除非是他願意暴露身份,否則的話,他根本無法再靠近那列車廂,因為那兩次試探已經讓車廂的安保人員起了疑心,甚至讓車站的主管來問詢他相關事情,所幸他早就準備好了應對方案,才順利過關。
他自然不願意因為這樣一個任務而放棄自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所以他直接通過暗號聯繫上的接應者,並且將他對那節車廂所掌握的情況仔細的告訴給了對方,同時也反覆強調了自己的難處,以及自己的重要性,希望藉此讓對方收回交給他的這個任務。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對方卻並沒有強行要求他繼續執行任務,繼續打探車廂裏面的情況,反倒對他現在提供的那些情報資料非常滿意,並且承認他已經完成了任務。
只是,還不等巴托感到高興,接應者就有給出了一個新的任務,這個任務對他來說實在是一件非常為難的事情,那就是讓接應者和其手下混入車站。
要是在以前,這樣一個任務對於巴托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現在整個車站已經被軍隊設置了各種臨檢關卡,嚴格檢查每一個進出車站者的身份,就算是車站的工作人員也同樣要被反覆檢查,在這種情況下想要讓一些身份經不起任何推敲的人混進車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接應者顯然不想聽他的困難,只想要結果。
看到接應者的態度,巴托腦海中立刻想到了一個非常危險、但卻有不小成功率的辦法,於是說道:「如果你們能夠吃得苦的話,我倒是有辦法讓你們混進去,但這個過程會有些危險,很有可能你們就會死在路上。」